雷炎没想到上官然竟然找过来了。
他生怕是家长们已经知道了车逸被打的事情,于是急忙问道:“小然,你……你来的时候,怎么对家里说的?”
上官然早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雷炎和车逸的说笑声了,此刻心里很是不舒服。
于是故意吓唬雷炎道:“能怎么说?实话实说了。”
“什么?你——”雷炎心头骤然升起一阵烦腻,但对上官然,他是习惯性的纵容,此刻竟也责备不出什么来。
上官然见雷炎真的动怒了,才砸吧砸吧嘴,坐在了雷炎的饭盒前:“我告诉我爸妈,我这次出来是老师叫的,这个周末就和你们一起在老师那里改卷子了。”
雷炎先是一愣,随即才意识到上官然话里的意思,看来家里人也都还不知道车逸受伤了。
他微笑着轻推了一下上官然的脑袋:“你呀,吓死我了。”
上官然“嘿嘿”笑了两声,正要回嘴,就看到了桌子对面的车逸。
车逸脸上的伤虽然已经消下去一些了,但此刻还是肿着的。
上官然故意调侃道:“哟,这个猪头三是谁啊?”
“你——”车逸把筷子一摔,就要和上官然干架。
要是以前,雷炎肯定会帮着上官然,但这次他对车逸身上的重伤有很深的愧疚感。
所以,他难得第一次主动安慰了车逸:“好了好了,别理他,快吃鱼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车逸知道他这会儿就算是和上官然打起来,也不占便宜,因为他的胳膊和腿上的伤都还没有完全好,疼的根本就抬不起来。
再说了,现在他的身边就只有雷炎,真要是打起来,雷炎肯定会帮着上官然的。
这么一想,他本来的好心情,也瞬间化成了泡影。
晚上,雷炎让司机又弄来了一张床和几床被子,还新买了三个电热毯。
三个人就在这样略紧张的气氛中度过了两天的周末。
而这两天里,车逸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周一回到学校以后,三人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模式。
除了上课和休息的时候,车逸仍旧每天都会缠着雷炎。
雷炎打篮球,他就会坐在石阶上观看;雷炎和上官然玩儿乒乓的时候,他会被允许帮他们计数。雷炎下课后要是坐在座位上和别人说笑,那他就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上眼睛,聆听大家嬉闹的声音。
只是他从来都不曾真正参与到他们的活动中去就是了。
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现在雷炎吃饭的时候会稍微迁就一下车逸。
其实也谈不上多大的牺牲,就是车逸吃饭慢,他也就刻意跟着放慢了一点。
他这样做,其实是不想车逸再一个人经过公厕,怕大病初愈的车逸想到以前的不愉快。
车逸现在回到班级之后,书桌也不会再消失了,被撕的只剩下几页纸张的课本,也都全部换成了崭新的书籍。
同学们也不会再指着他议论,更不会故意激怒他,或者在他的书桌上乱涂鸦了。
这些当然都是雷炎的功劳。
雷炎知道,车逸以前之所以在这样糟糕的排挤环境中挣扎过活,是为了他。
而以前他是十分排斥车逸的这种委屈示好的,但现在,他自觉以邻居哥哥之名,该为车逸尽力做点事了。
只不过这种‘尽力’,比起他对上官然做的,显得很微不足道罢了。
因为让班级里的朋友们不要为难车逸,其实一直都是他一句话的事。但从小学到初二,这么多年了,他却一直都没有说过。非但没说过,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看到别人撕小车逸的书时,还跟着一起哈哈大笑了。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
期末考马上就要到了。
周五的下午,一直对车逸都漠不关心的数学老师耿相如,趁着在下面走动的时候,突然对在最后排的车逸说道:“车逸,周末两天你就不要回家了,老师要给你辅导数学,你一会儿放学了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车逸愣了一下,随即感激地点点头:“嗯,好。”
他不能不感激,之前他的裤子没了,就是耿相如帮他的,现在这位好心的耿老师还主动提出要为他补课,虽然他并不爱学习,但是这份关怀之情,一直都是他渴求的。
放学后,雷炎和上官然得知车逸要补课就走了。
可到了家之后,雷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耿相如对车逸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怎么今天会主动提出要为车逸补课呢?
而且他之前就听说耿相如想下海做生意,不想教学了。一个一心从商的商人,怎么却突然开始关心起学生了呢?
雷炎越想越不对劲儿,急忙又让司机把他送回了学校。
可他跑到数学老师的宿舍一看,耿相如和车逸根本就不在宿舍里。
这下他彻底慌了。
他急忙跑到门卫处,用爸爸是学校投资商的名头,查看了监控,发现车逸和耿相如是打车离开学校的。
他记下了那车的车牌号,然后又打给了那黄皮车所代表的公司总部,开始尝试联系出租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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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学后,本来车逸和耿相如一起到了宿舍,可车逸刚拿出课本,耿相如却说现在是吃饭时间,非要拉着车逸出去吃一顿。
于是两人打车离开了学校。
然而当车逸看到二人下车的地方是个高档会所之后,愣住了。
耿相如一直都不过是个普通的教学职工,平时出入吃饭的地方,不是食堂就是门口的小饭馆,怎么今天却突然带他来到这种地方呢?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车逸,后退着不想要进会所。
可耿相如毕竟是大人,力气比他大多了,半哄半骗,半拖半拽地就把他拉进了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