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越发的大了,隆隆的雷声响彻苍穹,云乞幽盘膝坐在山壁的凹陷处,躲避着风雨,镇魔古琴与斩尘神剑就安静的放在她的双膝上。
此刻,她就像是风雨中的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这一场风雨持续的时间很长,下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云乞幽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脑海中还在思索着须弥山的由来。
她现在有一种感觉,恐怕须弥山千百年来名字的由来,就与这观自在峰后山的这片崖壁有关系。
玄婴就藏在这附近,只是现在自己一时半会之间也无法发现其中的秘密。
思索间,忽然,在狂风暴雨中,在电闪雷鸣中,似乎有一个男子的惨呼声从嘈杂的风雨中传来。
那声音在轰隆的雨声雷声中几乎不可闻,可云乞幽何等道行?周围一切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只手瞬间抓住了斩尘的剑柄,刚要出手,就看到一个身影就像大雨冲刷下来的山石,从头顶岩壁古咕噜咕噜的滚了下来,重重的砸落在山壁下的泥水里。
山壁进去后瞬间就没了踪迹。
云乞幽眉头一皱,如果自己刚才那惊鸿一瞥没看错的话,从头顶山上沦落下来的身影,应该是叶小川,她没看清楚脸,只感觉脸很大,像是怪物,她只看到身影背后背着的好像是无锋剑。
就在她疑惑间,又有几样东西从上面掉落。
一根不到两尺长的翠绿玉箫,还有一个脑袋大小的玉石,就砸在了那身影消失的方向。
这玉箫还好,毕竟不重。那块脑袋大小的玉石可就不一样,起码有二三十斤,好像是砸到了泥水中的那个人,只听
云乞幽背上镇魔古琴,手持无锋剑从距离地面十丈左右的岩壁凹陷的地方一跃而下。
刚落在地上,正准备用剑挑开地面上的无数菩提树掉落的枝叶。
忽然,一只手从般。
片刻之后,当云乞幽看到在泥水中哼哼唧唧爬起来的那个人之后,立刻就愣住了,眼中有喜悦的神色,但随即就是古怪。
叶小川此刻很狼狈,被玄婴揍的不轻,肋骨断了三根,右手臂骨折了,左脚脚踝错位了。
玄婴已经不是人类,她更像是一头野兽,领地意识非常的强烈,如果是她的东西,就绝对不能让任何染指。
她是没想到,叶小川竟然乘着自己不在寒冰石洞,偷偷的切了一大块寒冰古玉。
多好的一块完整的寒冰玉啊,这臭小子竟然舍得挖一块去,现在整块寒冰古玉完全失去了美感。
如果她不是想看看无锋与斩尘能不能逆天改命,如果不是从叶小川那儿得到了自己苦思数千年的鬼道异术,就不是将叶小川打断骨头揍成猪头这么简单了。
叶小川真的变为了猪头,也不知道玄婴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那头死去多日的豪猪大脑袋套在了叶小川的脑袋上。
现在的叶小川,从泥水里爬起来,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肩膀上扛着一颗重达几十斤的豪猪脑袋,由于右臂断了,勉强的用左手想要将猪头从脑袋上扯下去,试了好几次竟然没成功。
豪猪被杀了十来天了,虽说是放在寒冰玉台跟前保险,但难免是有些异味,现在叶小川只感觉又腥又臭,恶心至极,发誓永远不会再吃猪肉了。
发了个誓言之后,又觉得有点毒了,猪肉是他的爱好,让他一辈子不吃猪肉确实有点难熬,所以临了,改为永远不吃猪头肉。
他坐在风雨中,还在用左手去抓豪猪脑袋,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白衣如雪的云乞幽就站在他的身边,一脸古怪的正瞧着他。
听到豪猪大脑袋里传出来的叶小川哼哼唧唧的诅咒发誓的声音,云乞幽总算是可以确定下来,这个扛着一个黑色豪猪大脑袋的就是叶小川。
白色的剑芒一闪而过,豪猪脑袋被斩尘一剑劈开,叶小川的脑袋立刻就露了出来。
现在他的整张脸已经没法见人了,被玄婴狠狠的捶了好几拳,双眼乌青,双腮肿的老高,脸上都是怪异的东西。
那红色的应该是血,白色的应该的豪猪的脑浆子,沾的满脸都是,被瓢泼大雨一淋,整张脸就像是经过山崩地裂一般,又恶心又难看,云乞幽认了好半天,这才确定这个家伙就是叶小川。
叶小川重见天日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以为刚才是玄婴劈开猪头,正准备下跪哀呼求饶,一抬眼,就看到身边站着的不是那个恐怖的女魔头,而是自己熟悉的另外一个女魔头。
洁白的衣裳被遇水打湿,贴在肌肤上,乌黑的修为同样也是湿漉漉的,但头顶上的斜插的那根碧绿的翠玉簪子依旧晶莹剔透,仿佛没有任何的变化。
“怎么是你?”
叶小川悚然一惊,瘫坐在泥水中表情十分精彩。
太丢人了。
叶小川现在宁愿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穿着麻衣的女魔头,也不愿意是同宗同脉的云乞幽。
如果说,前阵子的尿床事件是他一生永远的痛。
那么,此刻他的人生又多了另外一件永远抹不掉的痛。
自己戴着一个猪头的糗样,被云乞幽看到了,活不了了,绝对活不了了。
他此刻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站在风雨中的云乞幽,然后用十分恶劣的语气威胁道:“你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和你没完!”
云乞幽不是那种被别人威胁而无动于衷的人,打击报复是必然的,何况对方是叶小川。
她伸手将叶小川拖到旁边的岩石旁边,这里风雨小一些,紧接着叶小川的惨嚎声就没有在风雨中停止过。
这不是云乞幽在殴打叶小川,怎么说也是同宗同脉,她不会无缘无故对同门弟子出手的,叶小川杀猪般的惨嚎,是云乞幽在给他接骨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