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
距离余列上一次和苗姆出城赚取丹药灵石,已经是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中,余列和苗姆虽然又碰头过许多次,但是两人并没有再携手出城去搏命。
原因无他,二人皆是在努力的消化上一次的所得。
四年之多的道行,想要尽快的消化完毕、夯实根基,其所需要的苦工和精力,也是不少的。按照寻常道人的速度来看,至少也是需要四个月的时间。
虽然余列因为修炼的毒火呼吸法的缘故,修炼的速度较快,但他若是想要将四年半的道行彻底掌握,也是得花费两个月的时间用于打磨真气。
因此他这一个多月以来,即便每日都是在苦修,甚至连工坊中的职位都彻底忘掉了似的,可是他体内的真气,还是略微的虚浮,火气并没有完全的去掉。
好在这一个多月以来,也是有让余列欣喜的事情出现。
此事正是他所购买的两门法术,均已是入门,勉强可以使用了!
这一日,余列和苗姆再次的碰头,两人难得的再次离开了内城区域,来到上一次狩猎的异化丛林中。
他们这一次过来,并不是来狩猎的,而只是出来透透气,以及要利用丛林中的广阔环境,好生的检验一下各自法术。
在道城中,虽然有着专供道人检验法术的场地,还能给道人提供诸多的便利,但此等地方是需要灵石的,每每检验一门法术,其所需要花费不少,不甚划算。
因此余列二人还不如出城一试。他们两人一起作伴,互相也能有个照应,不会过于危险。
阴暗密林中。
重回旧地,两人闻见了异化丛林特有的那股腐败气味,目中都是露出感慨之色。
两人并没有去从前特意布置过的洞府中,而是花费了小半日的功夫,在丛林中再次的摸索一遍,方才又选定了一个比较僻静,也没什么异化植株的山谷。
此种地界无甚价值,会有人过来打搅的可能性很低。
苗姆先开口道:“余兄,就这里吧。”
她朝着余列拱手:“我为你护法。”
此次出城检验法术,并不是苗姆提议的,而是余列。并且对方的所选定的法术似乎比较奇特,并不需要故意的施展出来,不用借助外物来检验威力,她自己就知晓。
余列没有矫情,朝着苗姆点头,然后手上的法诀一掐,口中念到:
“起!”
咻的,当即就有一道青蛇般的东西,从余列的袖子当中跳出,悬浮在了他的身旁。
等到此物静止,色泽青翠,形如柳叶刀一般,莹莹如玉,浑身都透露着灵力。
这柳叶片形状的飞刃,正是余列从《草木游身剑》法门中所炼制出来的一柄草木剑器。
此物似血器而非血器,可以和余列的真气相互呼应,但是炼制的难度低下。
余列身为丹道中人,没有花费多久的功夫,就利用上一次采摘得到的异化植株,成功的炼制出来了。
只是同样的,草木剑器的强度也不高,无法和真正的八品血器相提并论,一旦它遭受到的攻击强度超过了上限,就会破裂,断成两截。
因此余列此行出来试法,袖子中是一口气的准备了三柄草木剑器,只是现如今他的真气微薄,勉强能唤出一柄草木剑器护体罢了。
呲呲!
草木游身剑一出现,当即就吸引了在一旁围观护法的苗姆注意。
她认真的看着,心中暗道:“这便是余道友选择的护身法术?竟然不是屏障类的么。”
心中遐想中,苗姆当即就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符咒,口中叫到:“余兄,准备妥当没?”
“可!”余列的声音从林中响起。
苗姆闻声而动,立刻就将自己手中的符纸扔了出去。
只见符纸金光一闪,一根纤细的箭矢凝结,然后嗖的就往余列所在飞去。
此番试法,苗姆除了要为余列护法之外,也是充当着出手试探的责任。
两人现在正是要用寻常的符纸,来检验余列这门护体法术的强度和速度,以方便余列今后与人斗法的时候,心里有个准备。
一根箭矢激射而出,余列站定在原地,身子动都没有动弹。
游走在他身子外侧的草木游身剑,察觉到风吹草动,主动就扑了出去。
轻轻一声敲击的声音响起来,箭矢成功被格挡飞了出去。
挡下这寻常的一击,余列唤回了草木游身剑,发现草剑本身仅仅是灵光黯淡了些,并没有要折损裂开的趋势,并且随着他真气的灌入,草剑上的灵光也在缓缓的恢复。
这让余列露出欣喜之色,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是落下:“甚好,此游身剑不算过于脆弱,效果尚可。”
当余列在思忖的时候,旁边的苗姆那里又响起喊话声:“余兄,可是还要出手?”
余列回过神来,他的目光闪烁,手指轻轻一晃。
余列并没有掐动任何的法诀,但是手掌中托着的草剑,忽地就闪烁出去,让他自己的肉眼都难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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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空气遭受切割的声音响起,一柄青翠的柳叶飞刃,闪烁不定的游走在余列的跟前,其速度和频率与之刚才相比,直接就是翻倍了。
这让旁观的苗姆瞅见了,眼中也露出惊疑,暗道:“如此速度,中等层次的护体法术?”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
法术者,其重要性虽然次于道人修炼的根本功法,但也是忌讳让他人知道的太清楚。余列现如今肯相信她,愿意同她一起出来,当着她的脸检验法术,已经是比较信任她了。
山谷中响起余列笑声:
“来,再来。这一次用上两道箭矢!”
嗖嗖的,又是两张符纸被苗姆使出,锁定了余列的左右两个方位。
加持了御风术的草木游身剑,其效果依旧没有让余列失望。
一抹青光,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两根箭矢,并且因为裹挟着风刃的缘故,草剑回归余列的手掌后,剑器灵力的折损程度比之刚才斩断一根箭矢时,反而又少了很多。
如此情况进入余列的感知中,让他更是欢喜。
接下来,余列在山谷好生的检验了一番,发现自家草木游身剑,最高是能够一口气的接住三道符咒而无需他挪开半步。
此等程度,远远的超过了草木游身剑法门中的记载。
根据法门中所叙,该法术侧重的是数量,道人的道行越高,同时能够驾驭的草剑数目越多,则越是能够护人周全。
但是游身剑在余列上等大成的御风法术加持下,其效果直接就翻了三倍。
这让余列意识到:“此等法术的威力,虽然只是刚入门,但即便是与下位道徒斗法,也是不必过于忌惮对方。”
加持了风刃的草木游身剑,完全足以挡住下位道徒的一击法术!
这让旁边帮助余列检验法术的苗姆,心中也是惊讶。
一并的,苗姆开始期待着余列所修炼的杀伐法术是哪种,其威力又会是何等的程度。
砰的,山谷中当即就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颗类似于核桃一样的东西,表皮褶皱,被苗姆从袖子中扔了出来,见风几长,落地后砸在地上,似有千斤,并且还在继续的生长,滚动着,裹挟泥土。
此核桃很快就变成了两人高大,身上还闪烁着黄褐色的灵光,如有呼吸。
此核桃样的东西,余列并不陌生,两个月前他俩在丛林中狩猎的时候,就经常的瞧见,正是异化植株中的一种,名为“脑膜壳妖树”的种子,质地坚硬,还能吸收灵气真气,极难摧毁。
余列讶然的看着此物,笑道:“苗道友,你何时收服了此物?这便是你之法术吗?”
苗姆没有回答,催促着呼道:“余兄,该换下一门了。”
见状,余列也是沉吟着看着滚动在身前的巨物,他伸出手指,在身前晃动,指尖上嗡嗡就有黑红色的灵光冒出。
但是当余列张口,要施展出自己的杀伐法术时,他突然收敛掐诀的动作,耳朵一动,定住了身子。
余列朝着一旁伸手一甩,警惕的看过去。
“谁!”厉喝声从他的口中响起。
有一物比余列的喝声还要先一步的,此物正是原本游走在他身旁的草剑。
剑器在余列的甩手驱使下,已经嗖嗖的余列左侧方向扑去。
当余列的声音响起,传到对面时,草剑已经是扑到了丛中,并且击中了某物,令对方发出闷哼声:“该死!”
丛林中居然有旁人存在!
此一情况暴露,让旁边护法的苗姆腾地就站了起来,她面目冷厉的看向那发出闷哼声的方位,手中也是当即就有灵光闪现,一口的取出了五张符纸,并且身形鬼魅的往那里包抄过去。
丛林中的人在闷哼过后,似乎是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机,连忙就惊叫出声:
“且慢,是我,孙贝!”
一股熟悉的话声响起,让严阵以待的余列二人,面上都露出愕然。
孙贝者,其人正是上一次同他们结伴出城,后来又分道扬镳了的道徒之一。
孙贝在叫出声后,他的身上只是有一阵灵光闪烁起来,将自己继续护住。他并没有还手,赶紧的就从暗处走出,露出一脸的无奈之色。
此人看着十几丈开外的余列和苗姆,正要开口好好解释一番,但不管是余列,还是苗姆,两人听见了对方声音,虽然诧异,可是动作上却是丝毫没有停住的打算。
草剑在半空中滴溜溜的一转动,然后再次扑上孙贝的身侧,斩向对方的四肢,而苗姆手中掏出的五张符纸,则是一口气的都被点燃,化作为五根箭矢,劈头盖脸的打向孙贝。
其中余列因为发现暗中竟然是个熟人,他心中一紧,还连忙注意左右,给自己又额外用上护身的符纸,以免是有人要赚了他的游身剑离去,再对付他。
“住手!”瞧见余列二人的出手,孙贝的眼中惊色和怒色都是一闪而过,连忙呼出声!
此人一咬牙,从袖子中取出符纸,连忙后退,想要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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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先是余列的草木游身剑扑上,狠狠的给他来了一剑,又是苗姆施展出的五根箭矢符纸,锵锵的中了三根,叠叠冲击,直接就击碎了孙贝的护体灵光。
随即哗啦一阵泥土晃动的声音响起。
苗姆面色冷厉的,已然是堵住了孙贝的退路,站在对方背后。
她的手掌一挥,一株藤蔓就从她的袖中生长而出,蠕动缭绕中,蔓延生长,将失去护体法术的孙贝紧紧捆住,并勒住了他的脖颈。
孙贝眼中神色一变再变,此时只剩下惊恐了。
他彻底绷不住表情,一脸惊骇的看着将自己围堵住的余列二人,心惊到:“好个狗男女,他俩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
这时的余列,默契的没有再去搭理孙贝,他身子闪烁的,先是在山谷四周游走了一圈。
足足三十息后,余列方才又出现在原地,他口中道:“方圆三百步,仅此一人,再无其他。”
得到余列的回答,苗姆的面上顿时一松。
她这时才看向被自己捆了个扎扎实实的孙贝,琢磨一下后,轻笑着开口:“呀!果真是孙贝道友。。”
苗姆稽首行了一礼,疑惑问道:“孙道友,你为何会在此地出现,还偷偷摸摸的?”
说话间,苗姆没有忘记松松孙贝脖颈上缠绕的藤蔓,给对方几口喘息的机会。
咯咯、孙贝面色涨红着,窒息的感觉稍微退去。
他看着面前余列二人,强自露出笑容,道:“巧合巧合、二位道友,孙某只是恰好的路过而已。”
听见这话,余列和苗姆的面色都一冷,用看待死人的眼神看向对方。
其中余列踏步走出,轻笑道:“正好。贫道也巧合的刚刚修成了一方法术,孙道友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替贫道检验检验。”
他竖起左手双指。
嗡嗡,一阵黑红色的灵光,在他的指尖氤氲不定,升起一股死寂的气息。
孙贝看向余列的手指,脸上的笑容彻底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