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悉数放倒

虽说樊红雨拉开架势要大干一场,方晟愁眉苦脸似有苦衷,但午宴的主人却是朱正阳。第一道热菜端上来后,他举着酒杯道:

“从黄海到现在,不管什么场合,桌上六位是头一回聚到一块儿,这话没毛病吧?”

这些年方晟、朱正阳等人每年都找机会聚几次,樊红雨为了避嫌即便有机会也不参加。方晟在江业,她在清亭时,两个县为了工作喝过几次,都装作泛泛之交的样子。

樊红雨接过话碴,道:“主要是你们小圈子聚会从不带我玩,今天难得巧遇,我敬以方哥为首的弟兄们一壶!”

说罢不等方晟劝阻,仰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区委书记带头喝掉,区长岂有退缩之理?齐志建率先响应,紧接着程庚明、肖翔,只剩下两位副厅领导面面相觑。

“你的地盘你先来。”方晟道。

朱正阳连连摇头:“客人为大,你先。”

“不不不,强龙不压地头蛇。”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樊红雨看出两人打默契战,试图拖延时间,笑道:“要不要我再来一壶陪一下?”

方晟吓了一跳,赶紧道:“放慢节奏,我们都是斯文人。”

遂捏着鼻子仰头喝掉,朱正阳也分两口清了第一壶,正准备讲个笑话缓和局势,不料樊红雨端着酒壶走到方晟身边,微笑道:

“方哥,我说三句话,你觉得合情合理咱俩就碰杯喝掉,否则我一个人喝,行不?”

方晟只得站起身,借着身体掩护悄声道:“你疯了吗?”

樊红雨假装没听见,大声道:“第一句话,黄海的经历让我受益匪浅;第二句话,我在清亭你在江业时合作愉快……”

“单凭这两句话就值得干杯!”朱正阳唯恐天下不乱。

“第三句呢?”齐志建时刻牢记自己是区委副书记,忠心耿耿为樊红雨垫场。

樊红雨轻轻一笑:“第三句我悄悄跟方哥说,大家没意见吧?”然后凑在方晟耳边,声音细不可闻,“你不敢在哥儿们面前暴露咱俩关系,却要我在爷爷面前亲口承认,做人要讲良心好不好?”

说罢又是一笑,笑吟吟道,“我说得有道理没?”

方晟愣了半晌,叹道:“相当有理,我……无话可说,先干为敬!”说罢主动喝掉第二壶。

樊红雨毫不含糊如法炮制。

连续两壶把方晟整得够呛,幸亏之前陪徐璃有过一口喝三两的经历,不然当场就得趴下。

樊红雨尽管有备而来,事先吃了点东西垫底,但平时绝少喝酒特别是白酒的她,此时胃里翻江倒海,尽管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肚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

朱正阳见状赶紧聊了几个昔日黄海的趣事,和齐志建几个把第二壶消化了。

京都女孩到底身体底子好,加之樊红雨上午被浇灌得神清气爽,缓过劲后右手又伸向酒壶,朱正阳眼尖抢先道:

“大家都知道红雨平时不沾酒精,就算特别重要的场合也只喝红酒意思一下,今天难得开怀畅饮,我提议男士们敬红雨一杯!”

樊红雨瞅了眼完全蔫了的方晟,笑道:“男士也包括方哥?”

“这个……”朱正阳迟疑道,“需要当场做性别鉴定?”

方晟气结:“一帮梧湘干部欺负咱外地人是不?”

樊红雨也不说话,慢慢喝掉第三壶,手指勾着壶把在方晟面前晃来晃去。朱正阳等人见她坑定方晟了,暗自好笑,故意停着不喝等待大戏上演。

“上午太累,我……喝不了……”方晟开始服软。

“不就开了几个小时车吗?”樊红雨盯着他问,“到底做的什么累活,辛苦成这样?”

看着她宜嗔宜喜的脸,想着几小时前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啼的动人情致,方晟不由心中一荡,也不说什么,闭眼又喝光第三壶。

坐下后脑子开始转悠,眼皮也开始打架,显然很不适应这种硬碰硬的喝法。在樊红雨的监督下,朱正阳等人也依次喝掉,个个都象霜打的茄子,连面前的筷子都找不到放哪儿了。

樊红雨看在眼里并不急于进攻,谈笑间吃了两个菜,端起第四壶从朱正阳开始“打扫战场”,结果是朱正阳勉强喝下去后立即钻进洗手间好半天才扶墙出来,齐志建当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程庚明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肖翔钻到桌底下怎么拖都不肯出来。

“我认输,”方晟双手乱摇道,“你厉害,你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樊红雨似笑非笑:“不敢什么?”

“什……什么都不敢……”

“不对,该敢的还得敢。”

“是,一切听你吩咐。”说到这里方晟心里窝囊无比,自己在酒场征战十多年,也醉过不少次,但象今天这样输得如此彻底、如此丢人,前所未有!

樊红雨嫣然一笑,笑得如鲜花盛开格外迷人:“真喝多了?”

“难受……”

“好,我送你去酒店睡会儿。”

樊红雨出人意料道,当下安排服务员在楼上开了几个房间,每人一间,将朱正阳等人连搀带扶送进去。

她却带着方晟从后门出去,由酒店派车驶出侧门。

“去哪儿?”方晟含含糊糊问。

樊红雨似乎说了个酒店名字,方晟却已支撑不住,头一歪躺在后座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

醒来时身处黑暗之中,只觉得满鼻熟悉的香气,手一抬便碰到滑腻柔嫩的,不消说八成是樊红雨!

手往上摸,两座坚挺却又绵软的山峰;手往下探,一簇青草和一汪泥潭,她居然身无寸缕!

方晟一阵心跳,扳过她的肩头将她揽在怀里,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

“不怕人家发现?”

“怕什么……”

她突然贴过脸庞,微吐香舌,两人紧紧吻在一起,良久,他翻身上马,挺身刺入灼热泥泞的深处……

三百回合之后,樊红雨彻底清醒了,方晟又晕乎乎要睡觉。

“不行,我……又不行了……”

她吃吃笑道:“上午欢爱,中午喝酒,晚上欢爱,你过的是资产阶级醉生梦死的腐朽生活呀。”

“酒是断肠药,色是刮骨刀,今天两样我都占齐了,”方晟唉声叹气道,“难怪人家说谁谁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今儿个我算完全空了。”

“瞧你没出息的模样!”樊红雨又好气又好笑地拿手指戳了他一下,“落到老娘手里,没有三轮休想逃跑。”

“哎哟,三碗过不冈啊。”

樊红雨卟哧笑道:“要不是担心影响战斗力,中午灌也要让你把第四壶喝下去,包准比朱正阳他们还狼狈!”

“弄了半天你故意把他们灌醉的?”方晟这才明白她的险恶用心。

“你以为呢?”她额头顶着他的额头亲密地说,“一轮就跑,没门儿!还有啊,思前想来,我觉得有必要重新回到床上琢磨琢磨上午的话题。”

方晟哭笑不得:“你发那么大火,我一个字都不敢说呀。”

她躺回原位,静静隔了会儿,道:“我们樊家包括爷爷在内都晓得臻臻不是宋仁槿的儿子,他那付样儿就不象有儿子的人,臻臻跟他也没那种父子间的舐犊之情,剩下的疑问无非是亲生父亲是谁。我哥是知道了,他心里藏着无数秘密,多一桩不算什么,不可能透露给任何人,所以……是该让爷爷知道咱俩的事了。”

“他脾气很暴……我担心他一怒之下做出冲动的决定。”

“对我还好,”樊红雨双手枕在脑后,胸前更加挺拔,方晟忍不住将手掌覆盖上去细细抚摸,“发火是肯定的,爸妈也饶不了我,毕竟你跟白家……唉,当初真是急病乱投医,怎会找到你头上,越扯越乱,唉……”

方晟无辜地说:“当年跟今天一样,你把我灌醉带到房间,然后……”

“那次没成。”她笑道。

“幸亏没成,酒后下的种质量堪忧,万一生个痴呆、先天不足的就糟了。”

“先锋大酒店,”她幽幽道,“那两天我才知道世间最美好的感觉是什么,之前那么多年白过了,欢爱至巅峰的滋味……女人一旦有这样的体验尤如染了毒瘾,今生今世都摆脱不掉诱惑,当时我就体会到为何女人为了爱赴汤蹈火。怀孕、生下臻臻后我尽力躲着你,担心忍不住投入你怀抱,可是不行……我熬不住……”

方晟深深被打动,搂着她道:“我是很坏很坏、不负责任的男人,去年春节看着臻臻和小宝、小贝还有楚楚在一起,我深感罪孽沉重,这么多孩子,我却……”

“还有鱼小婷的女儿。”

“唉,我真不知道她有生孩子的打算……”

“你没良心,我却不能不考虑臻臻的将来,至少在樊家内部要心知肚明,知道他不是连爹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的孩子……”说到这里她语带哽咽,眼中泛着泪光,“你名声虽差,好歹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象那个半人半鬼的东西。”

方晟内心也泛起酸楚,揽过她一言不发。

中午那通酒实在喝得太猛,两人又有一番剧烈运动,聊了会儿便相拥而眠。清晨醒来两人没敢开机,唯恐朱正阳那班人回过神后穷追不舍,按老规矩晨练了一回,然后方晟照例又呼呼大睡两个小时,而樊红雨活力四射地打扮妥当,到区委转了一圈后直奔潇南机场。

一旦下定决心,便义无反顾,回樊家大院迎接不可预测的暴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