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医院内部,毕晶才知道谷峰的话是什么意思。从外表看上去,这栋楼并不显眼,但内部却装修得富丽堂皇,墙上淡蓝色调的软包装,地上柔软的地毯,宽敞明亮的病房里,从门缝看进去可以发现,高档床位宽大舒适,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整座洁净无比,清理的干干净净,绝对看不到一丝污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干净整洁的楼层间穿梭,脚步轻盈快捷却又从容不迫。还有穿着病号服,脸上蒙着口罩的病人,悠闲地四处散步……
“我的妈。”毕晶一阵惊叹,“这是医院啊还是豪华宾馆啊,我怎么觉得比昨天咱住的地方还上档次呢?”
母老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听着毕晶的话,一个劲儿点头。
“这可是宇宙中心国头号服务大产业。”谷峰笑笑,“别说这种等级整形医院了,除了专门针对某些国家低端人士的地下黑作坊,哪怕是普通医院,也得弄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才成,要不然怎么把病人拉进去?当然,外表装修下,普通医院的设备,特别是专家医生,那就是远远没办法比的了。”
毕晶点点头,心说这还不是跟宾馆一样?靠着外观招徕客人。像这种顶级医院,那就是豪华宾馆,普通医院就是如家速8之类的快捷酒店,地下黑作坊么,就是大车店或者遍布帝都的小澡堂子……
只不过,谷峰那句“专门针对某些国家低端人士”,不用问也知道究竟是哪国。想想也是悲哀,千辛万苦来了这儿,还经常由于资金有限,或者干脆被人坑,进了三无整形医院,本来想美容的,结果变成毁容了。可是你也不能说,人家想变得更美一些就是错的,更不能说,人家只是因为穷就不许人家想变得美一些,甚至说人家被坑了是活该——可这一切到底应怪谁呢?
好在毕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凌霜华来只是做皮肤修复手术,而且这是最好的整形医院,毕晶相信,谷大爷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萧小姐的照片和相关资料,我已经给郑医生看过了。”见毕晶脸上神色变化不定的,以为他是在担心手术效果,或者其他不便启齿的问题,谷峰怔了一下道,“他说问题不大,你放心吧。”顿了一下,迟疑道:“就是手术价格上……有没有困难,多了不敢说,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反正我不怕你小子赖账,呵呵。”
毕晶就笑了,这位师兄说话还是挺委婉的,而且还害怕提到钱让自己尴尬,还用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来消除。“没啥,就是看到这么多过来动刀子的,有点小感慨。至于钱的问题……那不是问题。”说完自己楞了一下,妈的最近真是口气见长,这话好像说了好几回了都。
谷峰楞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毕晶:“看不出来,混得不坏啊最近?”
“托福托福。”毕晶矜持地笑笑。看他故作姿态的德性,凌霜华掩口轻笑,丁典面无表情,谷峰苦笑摇头。母老虎?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以及一个“暴发户”的唇语……
根据之前得到的材料,郑成国今年55岁,但见了面毕晶才发现,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满面红光,谈吐儒雅,带人彬彬有礼,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一声,倒像个大学教授——自然,他其实本来就是某大学的特聘教授,可见棒子国的整形的确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产业链,都有大学专门开专业研究这个了。
至于相貌么,还算的上是英俊,毕晶盯着那张显得与年龄很不相符的脸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动过刀子的迹象,也不知道是手术高明,还是人家本身就长成这样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相貌,加上他极具风度的言谈举止,很容易给人良好的印象和安全感,对未来的手术平添几分信心。
这位郑成国一声显然是和谷峰很熟悉,很热情地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往毕晶身后不断打量,那神态就跟刚才在机场的谷峰简直一模一杨。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嘴角都是忍不住的笑意。谷峰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也忍不住笑起来,对毕晶挤挤眼睛,故意问郑成国道:“郑医生您在找什么,难道还有别的客人?”
没创意啊没创意,连话都是照搬我刚才那两句?而且居然说汉语,人家听得懂么?
郑成国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疑惑道:“谷先生,你不是说今天带病人过来?人呢?”
可算出了刚才那口气了,谷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
毕晶几个却是目瞪口呆,这郑成国居然也一口流利的汉语?是跟来这儿手术的中国朋友学的么?
郑成国被笑得一阵发蒙,瞠目道:“什么意思?”
毕晶向前一步,笑着说道:“没什么,不好意思啊,刚才已经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了——”说着招招手让凌霜华站出来道:“这位萧小姐就是了。”郑成国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了花容月貌气质高雅的凌霜华好半天才道:“你确定?你不是跟我开玩笑?这样毫无瑕疵的脸,还需要整形,需要修复?”
“当然不是。”凌霜华微微点首为礼,微笑道,“这是朋友给我化的妆——请问能借您这里水一用么?”
“可以,当然可以。”郑成国下意识点头,随即又补充一句,“洗手间在旁边。”
顺着郑成国的指点,凌霜华快步走进洗手间,几分钟之后,低着头慢慢走出来,走到郑成国面前才抬起头来,定睛看着郑成国:“这才是我的真面目。”
一张充满淡淡血痕,外翻的皮**壑纵横的脸出现在面前,就算是提前见过照片,但面对这样一张堪称狰狞可怖的脸,郑成国仍然吃了一惊。脑袋下意识地向后一闪,深呼吸几次才稳定下来,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才又倒吸一口气:“这……这么严重?我能问问,是怎样受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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