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最怕公职人员,长官,财政局的人,衙门的门房,海关人员,所有叫你守法的人,她都怕。穷人的精神状态这种痼疾总是让她不断地出差错。这种毛病她从未能完全摆脱。经过学校几次口试,我母亲那种害怕心理我倒是给剪除了。每次口试取得成功,克服贫穷家庭那种痼疾就向前推进一步。说来话巧。真像是我在同那个准备把我消灭掉的社会进行殊死搏斗。歌唱家、演员不能不和观众融为一体。人家出钱,目的就是听你唱、听你讲,为了生活你必须“有”这些敌人。控制话语,鼓动剧场,一经做到,以后也就畅行无阻了。有人认为你有责任不要让跑来听你的人失望。不过,还不够,还要加上一点,必须把审判你的那个人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