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中这个年轻女人的那条蓝色披巾是怎样一种蓝色,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其中有严重的遗漏,那种蓝色却不在此列。譬如说:我也是唯一看到她的微笑她的顾盼的人。我知道我根本无法把它给你描写出来。让你看到那一切。没有人能做到。
所以,有一些东西永远不为作者所知。对我来说,洛尔·瓦·斯泰因在她举行的晚会上,有塔吉阿娜·卡尔,还有其他几个玩台球的男人参加,她的某些仪态动作、某些大胆行动,我就无所知。在室内深处,可以听到提琴声。那是洛尔的丈夫在拉提琴。洛尔·瓦·斯泰因的仪态表现,她在这次晚宴上与雅克·贺尔德的那种默契,这种关系竟改变了书的结尾,其中的含义我不可能表达,也无法说出,因为我和洛尔·瓦·斯泰因在一起,她也不完全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以及为什么要那样做。布朗肖责备我为接近洛尔·瓦·斯泰因利用一个中介人物,如雅克·贺尔德。他大概希望我和洛尔·瓦·斯泰因在一起而不要中介人物。可是我,洛尔·瓦·斯泰因,只有当她与另一个人物介入某种行动,我才能听到她、看到她,否则我就抓不住她。她自始就不是和我身对身面对面像在《副领事》中写的那样。一个文本,就是一个全部向前发展的整体,这并不是什么可供选择的问题。尽管我在书的结尾发现某一人物爱上另一个人物而非我所指定的那个人物,我也决不改变书中已写出的过去,因为那是已经写出的,要改宁可改动它的未来。遇有这样的时机,即我发现其中的爱情不是我所深信的那种爱情,我只有和这新出现的爱情共处,追随其后,再起步前行,我不说被抛弃的爱情是虚假的,我只是说它已经死去。在洛尔·瓦·斯泰因这一次晚餐之后,色彩依然不变,墙壁的色彩,花园的色彩,全无变化。没有人知道落在变动的发生点上的究竟是什么。
我谈写作谈得太多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