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浩宇顺利坐下之后,才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情况,场内那些观众看起来都不咋真实。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章浩宇周围那些人实在太过虚假,感觉就佛节目组特意从外面花钱雇来的廉价群演,每个人脸上都是相同的表情,无限接近程式化的虚假笑容。最可怕的还是自始至终,它们的表情都没变过,这是正常人完全办不到的事儿。
章浩宇坐在这些所谓的观众中间,看上去与周围特别格格不入,内心不由高度警惕了起来,要想让自己不那么显眼,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其保持一致,否则用不了多久就会暴露。不管到底是暴露于谁面前,章浩宇现在不太清楚,可他的潜意识世界依然有防范感,且成功察觉到了潜藏危机,这次演出铁定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静跟祥和。
徐之柔内心有着同样的感觉,她的发现和章浩宇可谓如出一辙,而且还发现了最大的反常之处,那就是所有的观众都没有呼吸。这些观众的胸口一直都没有起伏过,根本就算不上正常人了,难道说这些所谓的观众全都是恶灵不成?..
徐之柔只觉着自己一阵头皮发麻,刻意保持了一些距离,避免自己和这些假观众接触,好像这样就能避免被同化。此时的徐之柔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数尸体之间,而且还能闻到一股腐臭味,正是周围那些观众身上发出的味儿,从四面八方向着徐之柔疯狂袭来。
由于魔术表演迟迟没有开始,相距不远的二人心中都已经开始嘀咕了起来,而且都有些后悔坐到了位置上,之前的那个畸形秀遭遇算是前车之鉴,倘若这一次又身陷囹圄,恐怕还想脱身就非常困难了,可以说比之前要难上许多倍。
章浩宇暗自琢磨许久,还是决定回过头去看看徐之柔,想从徐之柔的神色中确定后续动向。悄悄扭动自己的脖子,可还没等他看清楚徐之柔,突然一阵鼓掌声就传了出来,那是现场所有观众一起鼓掌发出的动静,声音大到震耳欲聋的程度,而且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章浩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端坐,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开始鼓掌。而此时舞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男人的身材较为修长,衣着非常得体,一身燕尾服烫熨的平整无比,他手中还拄着一根好看的绅士杖,脚上的大头皮鞋也油光锃亮。章浩宇要不提前知道这是一场魔术表演,他一定会误以为男人是一位公爵绅士,这种打扮对于一位魔术师来说,多少有些突兀跟不协调。不过,男人头顶上那顶高高耸起的礼帽,算是所有魔术师不可缺少的道具,掏兔子掏白鸽这些把戏都要借助这个道具完成。
掌声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同样能看出来现场这些所谓的观众,确实对魔术表演十分感兴趣,而且还有人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呼,可那些欢呼有些太过刻意跟虚假。片刻之后,现场终于完全安静了下来,直到此时魔术师才儒雅地弯下腰向所有人鞠躬,他的动作十分优雅和有气质,犹如中世纪的英国贵族那样,戴着面具的脸庞看不出丝毫表情,反而不禁让人更加浮想联翩,暗自猜测面具下那张面孔会长成啥样。
而位于后座的徐之柔看着那位魔术师,心中的不安感比之前更加强烈了,她总觉得这种情况有些太过隆重,隆重到有些诡异那种,不过就是一场魔术表演,从魔术师的排场,连同观众们的疯狂,还有场地中的种种陈列,早都已经彻底超过了一场魔术表演应该有的排场。特别是处于任务世界里的这种前提下,场合越是隆重心中的不安就会被放大好几倍。
况且更让徐之柔觉着不安的东西,还是魔术师那张面具。魔术师的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那张面具看起来价值不菲,绝不可能是街边随便能买到手的地摊货。即便徐之柔此刻距离面具十分远,还是能够从面具反射的光泽跟整体款式,来分辨出面具的真正价值。
那张面具也没有完全遮掩住魔术师的脸,银色的面具上刻有镂空花纹,那些花纹十分朴素,但给人的感觉是那么贵气十足,颇有一种神秘高贵的典范。魔术师的脸也在面具之下隐约可见,但这也是最为古怪的地方,魔术师的脸明明透过面具可以窥探一二,可偏偏徐之柔老有一种不真实感,总感觉对方脸上朦胧着一层雾气,眼下越是想要努力看清楚,反而就越没有办法实现。
徐之柔盯着那张面具有些小出神,等她重新回过神来之后,现场已经响起了悠扬动听的音乐声,那古典的钢琴乐混合着弦乐,居然莫名有一种让人会自动放松的效果,现场的气氛亦因此变活跃了起来,看样子魔术师的出场已经正式结束,要准备开始展现真正的魔术表演了。
不同于之前的那个女人,魔术师是个非常沉默少言的人,打从出场到现在,章浩宇和徐之柔都没听到他开口说一句话,一直以来都在以动作向观众表达情绪。而即便如此,那些观众都没感到有任何不适,而且热情比之前还要高涨数倍,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看来这些观众早已习惯了魔术师的这种表演方式。
可偏偏让徐之柔和章浩宇有些不太适应,皆因了解一个人最方便简洁的办法,就是从他的言行举止入手,可不远处的那位魔术师似乎有意隔绝了这一途径。换句话来说,他在章浩宇和徐之柔眼中远比之前那些怪物要高深太多,此刻的魔术师就仿佛是一处水潭,表面上散发着很平静的光,看着令人心旷神怡,无比向往,但只要仔细向内看去,会发现其实已经墨色如渊,仿佛只要有东西稍微靠近,就会立刻堕入到无底深渊里。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着啥药?”章浩宇心中暗自疑惑,他也不敢贸然回头跟徐之柔商量,只能独自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