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五十三年前,不知是小人陷害,还是天降灾祸,吴侯盛的猪圈内爆发了一种可怕的猪瘟,不光令其所养的全部活猪死亡,而且还殃及百姓,在猪传染给人的情况下,致使几十万人死于非命,由于疫情迅猛,就连皇族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下万山王朝的皇帝不得不下令扑杀活猪,就连感染的百姓都无一幸免,此后,便下了一道圣旨,所有人等,不许养猪!”
“呼……”荣睦闻言,不禁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立刻浮现出了当年的惨状,那几十万死于非命的百姓令他心中顿时升起了滔天的怒火,心中不禁充满了疑问,皇族们不总是说自己无所不能嘛,为何除过斩尽杀绝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但转念一想,如若不当机立断,肯定还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可即便如此,当地的文官肯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按照他的推测,云苍宗肯定也会参与其中,尽管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还是牢牢记下了这笔账,待得以后有能力了再去解决。
“后来,在万山王朝内,除过农家私自养殖几头猪外,再无大规模的养猪情景出现,所以,猪肉买卖还是暂且放下吧!”荣修远调整了一下恐惧与悲愤的情绪,喃喃道。“我们还是种好赤杨木吧,况且隔行如隔山,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是,爷爷。”荣睦见一想敢说敢做的荣修远,居然出现了颇为罕见的退缩,只好点点头。可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人活着就要吃肉,现在晔治年又禁止宰杀耕牛,今后牛肉肯定难以吃到,而猪肉成了万山王朝的瘟神,羊肉的味道又如此之膻,着实难以下咽,
至于墨先生曾经垂涎不已的山龙肉之类奇珍美味,依靠自身的实力,偶然尝个鲜倒还可以,若是想要当成有规模的产业,却基本没有可能,毕竟坐吃山空的道理荣睦还懂。
因此,他发现肉的确是一个除过皇族控制的诸多产业之外,唯一可以获得巨大利润的途经。
此时,荣家人的注意力早已集中在了这顿每年只有一次的年夜饭上,倒不是说他们胸无大志,犹如井底之蛙。而是荣睦所说之事,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外。
至于那个总是对荣景山决定不满,想要扩大荣家产业的荣景水,此刻也早已沉浸在桌上的森木酒,在酒醉的迷离之中,做起了他的春秋大梦。
席间,也就因此没有了无尽的争吵,取而代之的是,荣家将在杉鹭镇重回商人第一的宝座,和荣睦执掌杉鹭镇的无尽风光。
唯独荣睦的心思,既不在年夜饭之上,也不再那些无尽的幻想之中,就算平时对他恶语相向,甚至拳打脚踢的荣昊与荣月主动向他敬酒示好,他也兴致全无。要知道,在他曾经受欺负的日子,可是时刻都盼着翻身的这一天能早些到来呢,只不过现在却早已没有了当时的心境。
人总是会这山望着那山高,站在曾经仰望的山顶处,早已忘记当时仰望它时的羡慕与享受,只顾着如何从脚下踩着的地方,到此刻远望的山巅该如何去走。这样其实也很好,至少会催促着人一直向前,从而避免了温柔乡英雄冢的无奈。
其余众人,自然不会想这么多,毕竟常言道,年关难过,年年过。在这个处于乱世之中,既有内忧也有外患的万山王朝中,每个人能够活下去才是最为重要的。
看着荣修远、荣景山和荣景水等人在森木酒的交杯换盏中,一个个面红耳赤,满足地打着酒嗝,荣睦就知道除过肉之外,酒也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正所谓酒肉不分家,无酒不成席。
不过据边力所言,就算酿制酒的材料、手法、时间甚至是酿酒师一模一样,每年酿制而出的酒,味道则都各有不同。而如今的安宁镇距离曾经的良安镇足足九十里之遥,加之其他诸多条件都未能与之一模一样,因此,这酒的味道肯定与之前大不相同。至于好还是不好,就无人知晓了。
想到这里,荣睦自嘲一笑,看着众人如品尝世间美味一般的羊肉后,他虽然早无再吃一口的兴趣,可依然为钱花的十分值得而感到高兴之外,他还起了远在大青山、上林寨和安宁镇工地的百姓和部分麾下。
由于他们因手头工作和路途遥远的原因,无法赶至杉鹭镇一起过年,但他们还是会享受到比平常要好的饭菜。在大青山和上林寨,有白玉展精湛厨艺和谢氏三兄弟的鹌鹑。而在有坝阳河流经的安宁镇,河里有着不少肥美的坝阳鲤,有不少迁移至此的难民,都会捉来处理一番,然后才颇为享受地入口下肚。
与普通做鱼的手法不同,那些百姓皆是将捕到的坝阳鲤开膛破肚,吃掉里面的鱼泡和鱼油等内脏,将鱼晾成鱼干保存,随时想吃的话,只要裹上一层玉米面,用素油炸过之后,便可。其滋味虽然比不了鲜鱼,但可以长期保存。
这时,荣睦突然灵机一动,暗自道:既然没有肉吃,那吃鱼不也挺好,况且食畜不如食禽,食禽不如食鱼。随即,想起了晔雨赠与他的书中提到过中域王朝曾有百姓养殖鱼的记载后,立刻在心中盘算起养鱼的计划来,许久情不自禁地喊道。“鱼肉生意一定能赚大钱!”
不待荣睦话音落下,把酒言欢的众人顿时一滞,将不解的目光集中在了荣睦的身上,想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森木城一带少水,路又不通,用水桶装鱼既太过浪费,又无法保证鱼不死,饶是如此,也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你这鱼肉生意从何说起啊?”已经喝得头晕眼花的荣景山打着酒嗝问道。
“此事我自有妙招!”荣睦自信一笑,忍不住摩拳擦掌道。
无际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