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到这里,雍广良只好双手抱拳,连声应道。同时也立刻联想到周贺将全部军粮以霉变为由,统统交给了自己,可经查验后发现皆为新粮,听晔雨所说,原来周贺是去跟于爽拼命了,可根据周贺贪生怕死的脾气,定然不会白白送死,所以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为了确保坝阳城不受宗室王朝军队进犯,现将面相良安镇的西城门关闭,其余三个城门,听候命令随时关闭,望雍广良配合。”晔雨十分清楚自身的处境,所以并未猜测雍广良的心思,只是专心如何化解目前的艰难处境。
“这……”雍广良面露难色,虽然万山王朝与宗室王朝处于战争状态,但双方的商人则依然互有往来,而且还较为密切,这不光光给坝阳城带来的繁荣,更多的还有赋税。
身为文官,虽然也要顾及疆土和战争的胜败,可关系到他们晋升的乃是赋税的多少,所以一旦关闭城门,必然会引起所有人的警觉和猜疑,若是闲言碎语再乘此散布开来,受此牵连,商人和赋税将会同时减少,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于是,雍广良虽然在心中暗骂晔雨多管闲事,但表面上还是十分客气地试探道。“这个月宗室王朝的棉花丰收,棉花、棉布和衣裤的价格将会大跌,只要我们合理利用一番,高价出售给其他城镇,赶在十二月底时,定然能收取不少赋税,从而提高今天的赋税总额,要知道前半年的赋税额可是惨不忍睹,若是年末再不想些办法,咱们可是要受到磐龙郡的处罚,到时候……”晔雨一言不发地听着,尽管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却是蹿起滔天的怒火,恨不能大骂雍广良鼠目寸光,只知道收取赋税,蔑视王朝疆土,对百姓生死漠不关心,根本不清楚一旦坝阳城失守,所带来的巨大恶果。
“所以,还望公主三思而后行啊!”雍广良深知晔雨一族式微,之所以能在坝阳城厮混,无非是顶了一个皇族的高帽子而已,单论实力,恐怕连一个镇守的水平都达不到。
“雍广良能时刻为赋税劳心,真是我坝阳城百姓的福气。”晔雨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温度,但影藏地再好,双目中依然迸射出难以掩饰的火光。“我有一事不知,想要请教一番。”
“公主请说。”雍广良听闻晔雨对自己的夸奖虽然并非真心实意,但明显知道这是晔雨服软的表现,身为皇族,她不可能摆出低三下四的姿态,可能这样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万山王朝究竟是听文官武将的,还是听皇族的?”晔雨嘴角弯起一个极不明显的弧度。
“自然是听皇上的。”雍广良立刻听出了晔雨的意思,心中冷笑一声: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本城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得寸进尺,还想让我听命与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知道就好。”晔雨见雍广良耍起了嘴皮子功夫,并未与他做过多的计较。“我现在的精力有限,暂时无暇顾及坝阳城的文官事物,所以还望雍广良你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能始终忠于万山王朝皇族。”
“虽然这小小的坝阳城在万山王朝内只是一个不上道的小地方而已,但皇上对我委以城抚重任,我自然不会怠慢。”雍广良轻轻点头,显得言听计从,但从他的语气中,则听不出半分退让的意思。“所以,今年坝阳城的赋税,我只有增加的打算,并没有做好减少的打算,另外,至于坝阳城是不是会失守,我雍某人爱莫能助,要知道万山王朝可是只给武将配备了武器装备,文官可手无寸铁啊!”
“所以你雍广良的意思是让我动用手中的护卫队吗?”晔雨的耐心终于被消耗一空,她深知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要先取得四个城门的控制权。
“公主这是要逆流而上吗?”雍广良见平日里总是避让自己的晔雨如此强势,心中怒不可遏,他深知晔雨虽然贵为皇族,但其一族式微,几乎可以不用放在眼里,只是其护卫队的实力却是不俗,尽管人数有限,可对付起文官来绰绰有余,加之周贺不在城中,自己的财力平平,能建得起这间城抚府邸,不被武将们笑话就不错了,更别养活不起雍家护卫,因此也只能干瞪眼。
“拭目以待吧,但愿莫失了君臣之间的和气。”晔雨缓缓起身,带起一阵清风,在雍广良怨毒的目光中,离开了城抚府邸。
不多时,晔雨已经来到了坝阳城西门,亲眼看着它紧紧关闭后,这才放心了几分,缓步走到城墙上,看着城中叫卖声不断,人影穿梭来往的街道,忍不住深深担忧起来。
虽然她现在就想发出一封霜鸽信,向磐龙郡求援,但那里自己几乎毫无任何势力可言,等待她的除过是看笑话的,便是想要算计她的。所以与其做这件无用之事,不如先想法设法利用好手头的资源,找寻扭转乾坤之法。
这时,一张表情坚毅,目光坚定的少年脸庞突然出现在眼前,令她想起在于爽阵中,还有荣睦潜伏。这个头脑看似虽然有些简单,可城府不浅的小小文书,应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还是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于是,多年以来,依靠独来独往的坚定内心,居然有了一丝想要依靠荣睦的想法。想到这里,晔雨不禁使劲地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奇怪的念头从大脑中清除出去。
半晌,伴随着一阵缓缓徐来的清风,晔雨终于恢复了往日了冷静,一股自幼年时期萌发出的倔强重新占据了大脑,此刻她瞥了眼磐龙郡的方向,又望着没有任何异样的远方喃喃道:“父亲,晔雨知道你重伤在身,这一次就将家族的命运交由孩儿吧,看谁还敢说女子不如男!”
无际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