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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域,当时难以置信和悲愤交加的表情,在他身下边痛得大哭边骂他,他知道他很委屈,可是谁知道他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

没错,选择qiáng • bào这种充满肉欲的泄愤方式,的确是因为自己对他,本来就有那种说不出口的念头。

他对他,就是那种说起来很俗气的——又爱又恨。听著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词汇,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才能明白那种满是苦痛的无可奈何。

要是能干脆只怨恨你、厌恶你就好了,要不就单纯地爱著你,其他的什么都能假装看不见,那也好,可是,偏偏都不可得。

就算跟著跑回国,硬是买下了那个楼层,今晚还干脆登堂入室又乱来了一回,他还是不大清楚,该把怀里的家伙怎么处理才好。

“你这家伙……”詹落伸手把熟睡著、偶尔抽噎一下的男人,抱得更紧了一点,“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第三章

“温、温律师……你没事吧?”

第二天温庭域一出现在法庭,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他眼睛肿得像水蜜桃,几乎只剩一条缝。

大家先顾不上笑,都在纷纷小声猜疑是出了什么事情,能让温庭域这种强势冷硬的大男人哭成那样。

不过任凭他们猜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温大律师昨晚居然是被自己的学弟第二次qiáng • bào,而且还像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地抽泣了一个晚上。

温庭域谁也不理会,坐下来埋头翻著资料。

就当昨晚被狗咬了几口,反正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影响到今天的审讯,哼!

而且,他才不是因为被人00XX才哭,是因为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哭的,大丈夫能屈能伸,那点小小的事情算什么!

可惜他眼睛实在是肿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没发觉辩方律师,就是那条咬了他起码十几回的“狗”。

“COURT!”

开庭……

温庭域推了一下那副临时买来遮掩他肿得离谱的眼睛的平光眼镜,等看清楚站出来发言的对方律师的脸的时候,差点就仰天栽倒。

真是报应,绝对是报应!对方不管换了谁,他都有信心能赢……但为、为什么偏偏是詹落!

大脑和身体对这个人的印象都实在太深刻了,深刻到一看见这个人,全身的细胞都在拼命发出逃亡警报。

如果说第一次被詹落野蛮地“惩罚”过后,那种感觉是恨,经历过这第二次,他实在不能不承认,如今……怕的成分比较多。

开玩笑,随便谁来试看看,被一个人做到几乎心悸而死,以后再遇到这个人的时候,本能是会想扑上去宰了他呢,还是想转身逃命?

相对于詹落的条理清晰、侃侃而谈,温庭域一被詹落紧盯著,就有如进入了瞄准范围,被上了子弹的枪指著的猎物,脑子里一片混乱,连自卫都做不到,哪里还谈得上还击?

最该死的是,詹落开口的时候总是正视著他,好像这混蛋不是在对法官、对陪审团、对全体听审的民众做陈述,而是专门在和他说话,还用压低了的、有种魔似的温存的声音……

等等,自己这是在法庭上!干嘛把气氛营造得这么色迷迷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表现已经完全失常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全都不知道上哪国去了,他输了!

宣布退庭的时候,他还是呆呆站著,半天才木然地收拾著东西,詹落朝他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他低下头别开眼睛,不想看那个人。

转身才走了两步就被一把拉住,温庭域条件反射地挣开握著自己胳膊的手,“干什么!”想看他的笑话,现在也看得够了吧!

“输的滋味怎么样?”

温庭域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果然!这个王八蛋就是来羞辱他的,就是来践踏他,一心要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位子拖下来!詹落这个混蛋,对他来说就是颗大陨石,把他的世界砸出个补都补不上的大窟窿!

温庭域一阵愤恨,喉结上下抖动了一会儿,憋了半天也只颤抖地骂出一句:“混……”

“我是想说,你现在该明白,其实输了,也远没你想像的可怕,是吧?”

温庭域愣了一下。

“所以偶尔输一、两次,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的,真的不用那么紧张。”詹落手又伸过来,放在他经过一夜折腾有些苍白的脸上,“你完全可以放轻松一点的。”

“去!”温庭域忙又甩开他的手,收起东西急急忙忙走了。

被他将了一军也就算了,难道还要被他洗脑!

但是,不能不承认……那个淫虫……混蛋……说得……也不算太错,的确比他原先想像的,要好得多。

就好比小时候去打针,在针还没扎下来的时候吓得大哭,差点连屋顶也掀翻,恐惧得几乎想从医生手里挣脱出去,然而真正扎进皮肉里的时候,虽然的确是痛,但根本没有痛得那么可怕,哭声反而小下来了。

就是这样!温庭域长长吐了口气,静下心来开车回事务所。

嗯,自己的感觉是还好,但是……不知道那群人会怎么笑话他?

他知道自己的人缘不好,他的天赋之高、事业之成功是毋庸置疑的,但比起高度赞誉,诋毁他的言论似乎更多,不少人在背后说他自私、冷酷,说他没有jb。

以前他不在乎,他们无非是在嫉妒而已,只要成功,就可以傲视一切,无所顾忌。

这次不一样了,本来自信满满的CASE,居然惨败,这下必然墙倒众人推,想到回去不可避免会听到的那些冷嘲热讽,温庭域咬了咬嘴唇。

管他们的!他又不是输了这一次,就没有下回赢的机会了!

推门进去,果然如他预料的,原来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足足有一分钟,大家都又各自行动,假装没在注意他似的继续翻文件、谈论、对著电脑查资料。

温庭域没想到失去成功的支撑,他居然会心虚到这种地步,虽然若无其事、面色坦然(如果忽略脸上那两颗还没消肿的桃子眼的话)地穿过人群,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还是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捕捉他们的窃窃私语。

“真可怜……”

可恶,不用你们幸灾乐祸!

“温律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们都说他早上一上庭眼睛就哭得发肿。”

“真的耶,你看现在还肿著。”

“哎呀……”

温庭域咬咬牙,快步进入自己的dú • lì空间,关上门。

随著他急促的关门动作,外面似乎又是一阵骚乱。

真是够了……他坐在桌子边,沮丧地看著冷冰冰的电脑屏幕。

就知道会这样,胜者为王败者寇!果然是一次也不能输。

“扣扣。”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他迅速把表情又调整到无表情状态。

“温律师,这些是给你的传真。”

“谢谢。”来人说完话后,竟站在原地。

妈的,怎么还不走!想看笑话到什么时候!

“温律师……”这位平日老拿眼角不大服气地瞄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贺,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微笑著放到他面前。

温庭域哑然。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会好一点,这种牌子的奶糖最近很流行哦,大人小孩都很喜欢。”

温庭域脸上抽搐了一下,还是有些茫然。

“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总之,节哀顺便。”语气里的同情还满真实的。“状态不好,会有这种结果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温庭域呆呆的,完全出乎意料外的发言,让他想好的回击一个也用不上。

贺走出房间,关门之前突然又回头朝著他,用憋不住笑的声音说:“说实话……温律师,我们从来没想过你会哭……但是这样,真的满可爱的。”

温庭域的脸猛地涨得通红,在做出反应之前,门已经关上了。

什么狗屁!可爱?去死……本能地抓起糖果盒子就要狠狠砸在墙壁上,动作却又停了停,其实,她最后一句虽然听起来很可恶,他却也听出来完全没有恶意。

而且,他事实上……也是真的很喜欢吃糖果,小时候太饿了,馋出来的。

只是,从来都没人知道,也从来都没敢让人知道而已。

盯著精致的巧克力色盒子半天,才打开,犹豫地拿出一枚白色糖果放进嘴巴里。

很甜!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睛突然酸了一下。

因为怕被人取笑,他真的是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有真正放心吃过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温律师。”从办公室出来带著要找的资料准备回家的时候,贺突然大声叫他。

“什么?”

“糖果好不好吃?”

温庭域处于条件反射,想也没想就回答:“嗯,牛奶味道很重,比以前的奶糖好多了。”

哪知道众人(大多是女孩子)一下就“哄”地一声炸开了锅。

“真的吃了!”

“好可爱哦……”

“还担心他会扔掉……”

“完全看不出来啊!”

温庭域瞬间面红耳赤,逃也似的冲出事务所。

八婆!似乎他哭肿子一次眼睛,她们就不自觉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了。

母爱不是这样泛滥的!

不过,这好像是第一次和他们谈到公事以外的东西。

今天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

第四章

“庭域,你不觉得最近一直都没见到我,有点奇怪吗?”

温庭域一接起电话,听到声音就想摔话筒,不知道那个混蛋怎么弄到他的电话号码的。

发现自己平时无论怎么善于控制脾气,一遇到那个人就容易自爆。

“没感觉。”

鬼才会想见到你!没见到你的生活才是正常的好不好!而且……谁准你“庭域庭域”叫得那么变态,拜托正常一点叫我“学长”,不要搞得我们好像很熟!

“事实上,我最近正在忙著做慈善。”

温庭域连哼都懒得哼一声。詹落显赫的家世,他念书的时候就知道了。

钱太多,当然只能拿来做慈善,不像他,要自己辛苦赚钱讨生活。

他做慈善人品高尚,他打无德官司人品低劣,詹落打这个电话过来,不就是为了说明强调这一点吗?真有劳他费心。

“但是有些忙不过来了,你要不要帮个忙?”

“呃?”温庭域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时间排不过来,”那边好像的确忙乱,背景声音颇为嘈杂,詹落的声音拔高了,

“帮我接个CASE好不好?打完了官司我请你吃饭!”

温庭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帮忙嘛,庭域,他们很可怜的,出不起律师费,就请不起好律师,莫名其妙就会被丢进监狱,太冤枉了,偶尔打一两场免费的官司,就当做公益嘛。”

找我辩护想不给钱,这家伙是不是脑壳烧坏了,“喂,你……”

“哦,好,你答应了是吧,好,小舞,你去找温律师,他很厉害的,这是地址。”声音越来越模糊,然后电话就卡嚓一声挂断了。

温庭域目瞪口呆。这个混蛋,我根本什么都没说,他想来强的啊!

很快,内线电话就进来了。

“温律师,有人找你,说是你好朋友介绍来的。”

谁会是那个变态的好朋友!

他刚冲著话筒说:“跟他讲我很忙,现在没空!”办公室门就被打开了。

“你就是温律师吧?”

温庭域悻悻地放下电话,动了动眉毛。

面前的少年很清瘦,正在拔高的细长身材,戴著两、三个简单的耳饰和眉钉,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畏惧还是疲惫。

嘴唇胆怯似的微微向里撮,涂了厚重眼影的薄眼皮,因为过于瘦削,往上拾起的时候,就有道很深深摺子。

看他的打扮,就大致可以猜出他是做那行的,眼皮底下的黑眼珠,完全找不到那种无所谓的轻浮大胆,反而满是小动物一样的惊悸。

眉眼似乎还算清秀,就是妆太浓了一点,仍很难看得出本色。

“是。”

“抱、抱歉!打扰你……”一对上温庭域的双眼,少年的脸突然就涨得通红,开始结巴,“是詹律师叫我来找你的……”

温庭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微微往后靠在宽大的皮椅上,和少年拉开距离,信手翻著他带来的资料:“颜舞,十九岁……有人控告你mài • yín以及袭警,要起诉你,哦,原告还是个警察呀……抱歉,这种案子我想不适合我……”

原来是“舞”,他还以为是“武”。男孩子叫这么的名字,果然是……

“我是冤枉的!”颜舞忘了尴尬,激动地抓紧了桌沿,“我根本从来没做过那种事!”

“哦?”温庭域挑高眉毛,“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颜舞又憋红了脸,“我只是负责跳钢管舞的而已……”

温庭域扫了一眼他裹在鲜艳的紧身T恤下,那长长的、柔软的水蛇腰,“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实话,谁也帮不了你。”

“我真的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