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厉害个屁!”
青虚说得声响,青风也答得大声。
为了证明血河老祖是个屁。
他愈发亢奋。
“师兄,还是我来,你帮我压阵。”
说着也不管青虚怎生反响,径自御起琉璃般青色长剑,向血河老祖刺去。
这一剑声势浩大,犹如卷挟无数劲气,形成伞状。
青虚晓得他一旦打起架来,若不兴致索然,绝无罢手之理。又是烦心又是担忧。
毕竟是血河老祖,老奸巨猾不过,万一使出什么诡诈阴毒的魔道手段,伤了青风,回去后,万难向掌教师兄交待。
他朝颜丰看了一眼。
因为顾忌太上观盛名,不好两个青字辈高层围攻一人,但颜丰这种化外之人,要来清誉有何用?
若怂恿他出手,太上观威望无损,青风自也无恙。
当下便是眼神示意,嘴角努努。
颜丰会意。
心下颇感作难。
可是清虚都示意了,自己佯做无视,恐怕非但洗清不了今日误会,反而彻底坐实了血河串通自己的事。
左思右想,大费踌躇。
罢了,祖子京也不是什么好人。骗我来此,揍他一顿,理属应当。
大步流星般踏出,揎拳捋袖,装腔作势。
霸拳八法断然不使了,威力太大,万一打伤打死都不好。
一拳破空,瞧着爆裂绝伦,实质内里软绵。即便血河老祖不闪不避,至多吐口鲜血,即可无碍。
颜丰大和尚的算盘拨得甚妙。
当真是两边不得罪。
“不要、不要,你不要帮忙。再帮忙,我连你也打哦!”
青风最喜战斗,那肯承情。
长剑离手,咻然一转,径自射向颜丰。
剑影来势诡速,剑风无声,剑气如芒,端是犀利无比。
心无战意的颜丰吓了一跳。一记倒海式,匆忙荡开清风剑。
不意那清风十三式无愧是战斗狂人青风的杰作。
剑是击开了,剑气竟会转弯。短短距离,瞬间改向,饶是颜丰这样的大宗师也殊无料备。
岌岌可危际,出手都不及,仅是后仰,剑气如梭,当即刺穿了他新买的僧袍前襟。
颜丰冷汗沁额,吓得不轻。
就差那么一点,险些被青风洞穿身躯。
瞧了一眼青风,脸上浑无杀意,相反稚气得很。偏生出手绝不容情。
禁不住皱眉寻思,不是说帮忙才打吗?我都想趁势下去了,你却毫无延搁地攻了过来。
罢了,老衲认栽。反正也不图报复回来,身子后退,预备退出战圈。
殊不知,瞧他拳势如虹,打法精妙,青风倒是生了兴致。
剑指一转,琉璃长剑折头而返,复而刺来。
颜丰气得面色铁青。
老衲帮忙倒是帮错了。常言,人争一口气。终究是大宗师,恼恨之余,也想还以颜色。
脚足一蹬,大鸾乘风般僧袍张开。大袖挥起,袖尖如铁直直点中琉璃长剑中部。
剑身略滞。
颜丰袖子自卷,裹住长剑,大喝一声:“休要小觑了老衲……”
声音响起,袖子蕴劲,打算震断琉璃长剑。
孰知青风的长剑非同小可。一下没断,青风立时收了回去。长剑返回,袖子破碎,犹如蝴蝶飞舞。
颜丰无暇顾及。
人扑出,双拳击去。
这次使的是霸拳。
今日来了这里,就没顺过气。
先是被血河老祖坑,再是被青虚硬架着两打一,如今又让青风无理取闹。
着实嗔怒万分。
如果说不生不灭相融,是诸行无常,那么移山倒海合使,便是常转。
有心给个厉害,又怕傻傻的青风挡之不住,终究不是生死大敌,遂使了霸拳里的束缚招式。
心说摔你几跤,看你老不老实。
拳头打去,琉璃长剑滴溜溜转动。
颜丰心道,打死你有祸,可老衲就是要打断你的剑,你拿我奈何。
想法固好。
不意青风这柄清风剑与寒衣天剑殷独城的天拔剑一样,同为玄帝三十六珍藏神剑之一。
常转的束缚劲力根本折断不了。
颜丰试了几下,均未成功。
清风剑却是愈转愈疾。
跟着顺势上天,悬浮半空。
神剑长逾七尺,两厢僵持,暴狂疾旋,四周浮尘飞扬,飓风卷龙。
“咦,好玩……当真好玩……”
青风喊道。
脸露喜色。
实在是要操控清风神剑,不然几乎双手相鼓。
他突然觉得和直来直去的颜丰打起来,比闪来避去的血影挪移,有趣太多。
当下大半攻击悉是对着颜丰,血河老祖骤然松闲不少。
青虚看得哭笑不能。
上去吧,损了清名,不上吧,青风这么胡闹,貌似便宜了血河老祖。
太上观从未吃过类似大亏。传将出去,没得让人笑了大牙。
便在这时,一道火红的窈窕身影,半空飞来。
“太后?”
青虚惊叫。
旋即醒起,适才恁大声响,漫说大宗师的太后。全城百姓怕是都要知道。
闫芷蓉本在晨休。
清虚观方向声巨震撼,心惊而思,太上观忍不住出手了?
立时飞行而至。
孰知眼前竟是三人大混战。
只见青风忽而一剑刺向颜丰,忽而一剑奔袭血河老祖。
至于颜丰,也是一拳打青风,接下来一拳肯定就是血河老祖。
反之,血河老祖倒是大半攻击青风,对颜丰浑然是防御之姿。
闫芷蓉瞧着奇怪。
也不出手,飘浮半空,静观其变。
这边厢青虚见了闫芷蓉,脸红过耳。太上观不习惯让人看笑话。怎奈青风这人生性如此。
说也怪,无论延生天人抑是青阳道君偏生喜欢得紧。
言他天性纯真,无名利心,唯有这样心性,才是太上观真正的修道嫡传。
青虚等人听得是茫然不解。
谁叫青风有人撑腰,青虚等诸位师兄拿其无法。
何况青风本身也有大宗师战力,旁人想欺负,也不得。
时日一长,青字辈师兄处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不再视其为耻。
可时下情景,青虚又觉今番委实不该带他前来。
这场笑话,铁定没完没了。
自己作为师兄,决计逃不脱让人背后谑语的命运。
又过一会,公羊述、高洋先后到来。
望及现场,大感惊疑。两人朝闫芷蓉行礼。
闫芷蓉特别开心,尤其看到公羊述。
“宣安侯,恭喜啊!数十年修炼,今日得偿所愿。当真可喜可贺!”
公羊述也笑道:“太后的恭喜,微臣心领了。”
“哦?公羊神捕居然晋升大宗师了。”
青虚酸溜溜说了一句。
刚刚晋升的公羊述,全身罡元弥漫,尚未来得及收敛。他自是感应到了。
闫芷蓉横他一眼。
太上观所有人,她全无好感。
青虚一脸狐疑,话里带着猜忌。如此肤浅的轻蔑,更教她感到恶心。
“怎么,就许你太上观出大宗师,咱们大乾就不行?”
闫芷蓉火辣脾性,说怼就怼,没半点客气。
青虚讪讪一笑。
血河老祖乜了闫芷蓉一眼,有心喊她出手,一起帮陆游报仇。
又一想,她身为大乾太后,责任奇重,与老夫属实不同。
他盘算好了,今日事毕,即令全宗弃了永恒海基业,奔赴万魔岭。
但有困天魔君坐镇,太上观只能望洋兴叹。
闫芷蓉则大大不然。
牵涉太广,既有大乾皇室,又有江南闫家,得罪狠了太上观,保不定被斩草除根。
要说他因爱生恨,十余年来,对闫芷蓉向无好感。
今日危急,依然虑及她安危。可见恶名之外的魔道巨擘,心底深处未尝没有一丝柔软。
片刻之后,血河老祖觉得今日复仇之举,万难成功。
天幸颜丰出工不出力,青风又傻傻的分不清敌我。
可这家伙的武学招式层出不穷。每招每式出神入化,浑如天成,绝无破绽。
陡然生了退意。
颜丰也斗得没趣。青风这家伙傻归傻,确有两下子,短时间很难赢他。
蓦然察觉血河老祖手上劲敛,心中一动。便道:“老祖,今日来此,莫非只为报仇?”
血河老祖不言。
闫芷蓉心中惊咦。
陆游陨落,她早从外孙女高婉梓口里获知。陆祖两人交情,当世唯她深知。
旁人不知血河老祖为何寻衅太上观。她倒猜中一些。
突然,血河老祖细剑唰唰,顷刻间仿佛为天空镀了一层薄薄血色。
“哪里走?”
青虚喊道。
他对血河老祖怒意滔天,岂容他轻离。在旁早有准备,只是静待时机而已。
虚空无极剑意胸中酝酿。
说话间,剑意瞬发,漫天皲裂,空间轻荡。
血河老祖出剑之后,人即后退。
青风只想与颜丰较量,对他全没了兴趣。
颜丰又被缠着无暇,血河老祖原可轻易离去。
不料青虚恨他卑鄙偷袭,虚空无极剑域,天罗地网,铺天盖地。
血河老祖瞧得分明,暗叹倒霉。心中发狠,正准备回身力拼青虚。
一道玉色明艳的纤细掌印,猛然击碎了他身前的空间裂纹。
跟着,手掌一抹,皲裂尽消,空间重又稳定。
就这霎那,血河老祖思绪万千。谁及时出手相助,心中清楚得紧。
不及多虑,脚下加快,血影电掣,瞬间出了虚空无极的包围圈。
“太后?你什么意思?”
青虚诧然暴怒。
脸色很是不好,青一阵,红一片,气得不轻。
眼看就要留下这个偷袭自己的大魔头,居然让闫芷蓉不动声色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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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