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征战沙场?”
统领兀自不平,“快放我下来,否则定不与你干休。”
高洋哈哈大笑。
“好听你的……”话音落,手臂摔,那统领犹如一颗炮弹射出。
直直砸向一面墙壁。
“嘭……”
统领摔得七晕八酥。总算是武将,地上滚了几下,爬了起来。
摸摸身上,殊无伤痕。
知是高洋留了情面,否则铁定把自己砸个半死。
众目睽睽,不甘灰溜溜回去。起身后,兀自大骂。
高样被他扰得烦躁,大声喝道,“再敢聒噪,定斩不饶。”
他晋升先天三重,真阳之力,最擅压制诸邪。
怒声而斥,直如佛门狮吼,在场凡有一丝半点的邪念恶思之人,顷刻烟消云散,不存丝毫。
首当其冲就是那位统领。
面孔煞白,怯色上容。
他仅是鲁莽,却非傻子。
眼见高洋真元浑沛,威势赫赫,继续喋喋不休,不定让人斩了祭旗。
当即连滚带爬重回队列。
高洋回到马上,目光远眺,仿佛能把所有人俱装在眼内。
沉吟须臾,扬声道“传我命令,百息之后,冲入长乐帮,手中有武器者,杀无赦;赤手空拳抵抗者,杀无赦;擅自纵放者,杀无赦!”
此令一出。
身旁一百五十名捕快齐声喝喏。随后其余的六扇门捕快与龙影军纷纷应了。
几千余人刀出鞘,矛上扬,强弓引弦,劲弩拉张,
杀气腾腾,威势如潮。
百息之后,他骑于马上,执鞭一指。
一千多名六扇门捕快,飞云扑地,黑压压地往长乐帮冲去。
三千龙影军也似蚁群,把长乐帮所有进出通道,以及但凡可以跳出来,跃进去的所在,包围得严严实实。
睹此一幕,一直跟在高洋身后的赵炜暗思,大丈夫当如是也!
他觉着目下跟着的上司高洋,比前一个带头大哥朱启不知威风了多少倍。
能抱到这样的大腿,真他么带劲!
不远的楼顶上,站着一位身形窈窕,随风婀娜的蒙面女子。
眼见平日嬉皮笑脸的高洋竟有如此威风一面。尤其当他马鞭前扬,千军万马随鞭而动的一幕落于眼内,竟觉耳根发热,心儿怦然。
不由自主,把这幅画面代入进魔相门。
寻思,倘若由他率领宗门弟子,围剿那些不听话的小帮派与宗门,不知会否有今日这般威风顺畅?
思索良久,没找出答案。
又想,臭家伙不过先天初期,修为兴许比我还弱,由他出头,宗内多半不服居多。
说来也巧,她今日本与闫芷蓉闲聊,偶尔聆及高洋今日率领六扇门,围剿长乐帮,情不自禁寻个由头,说来观摩观摩。
等了许久,不见高洋踪迹,她还生了恼怒。暗道臭家伙不负责任,首领不出面,全交由手下。
此刻脑海里浑然是高洋的威风八面。
什么嗔恼,什么埋怨,尽皆没了踪影。
摸摸自己脸颊,直觉火烫,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不会,不会。这一次来,是看他能否加入本门。
皆为宗门着想。我要与爹爹一样,当以宗门大业为己任。
拳头一握,似为理念加劲。
不知为何,偏生脑海里仍是高洋威风凛凛的画面。之前百般厌恶,这会似也没那么可恨,反而多了一丝亲近。
情窦初绽的少女弄不懂刻下情形,思绪放飞,莫非中了什么精神力暗算?念及此,惶惶然转身而去。
盖丕在酒楼里,抚着厚厚浓髯,大笑道“威风,果然威风,咱六扇门就该这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是公羊述心腹之一。平素与几位世家暗伏六扇门的金章捕头争斗不休。
今日行动顺利无比,委实趁其心意。
随即想起什么,问边上下属“隔壁包厢怎么样?没什么动静?”
下属禀道“顾公子,士公子仍在饮酒。”
盖丕点点头。
“那就好。”
顾公子顾秀,大司造顾言武的嫡子;士公子士不群,大司马士秉青的嫡子。
两人俱是乾京城内响当当的世家天骄,更有刀笔震乾坤的美誉。
顾、士两家与公羊述一样,属于坚定太后派。但世家行事,利益为重。谁晓得他们两人会不会发疯,突然帮助长乐帮。
就在盖丕问起顾、士两人的时候。隔壁包厢,两位俊俏如玉的青年,依窗而坐。
左面一人略有痞气,桌上横着一把长刀。一手饮酒,一手抚摸刀鞘,好似这把长刀是他最为珍爱之物。
这把刀是灵器,也是顾家的传承权柄,灵刀无痕。
右面一人面白敷粉,头戴珠花。俊容冷峭,仪态闲舒。
瞧见高洋挥鞭下令的一刻,情不禁站了起来。手掌按住窗台,低声道“这位高家公子蛮会耍威风的!”
顾秀抚刀之手一顿,缓声道“不群,人家可是军伍出身,指挥部队,自有天赋。咱们学不来的。”
士不群冷笑,似自言自语“辛家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派人来?”
看向顾秀“阿秀,你说,辛家会是谁来?辛馨?抑是辛舫?”
顾秀想了想“辛馨与慕容白事发,闻说已被司律大人禁足。想是太后懿旨,让辛司律觉得忒没面子。至于辛舫……呵呵……这家伙纯属绣花枕头,来了,多半没甚用处。反而会丢了辛家不多的颜面。”
士不群道“辛舫如果带了高手,或许真能护住长乐帮。”
顾秀笑道“高手?再高,能有太后高?”
“太后?太后不会插手吧?毕竟是铲除社团小帮。太后如果插手,当真和司律大人撕破脸了。”
“正因不敢撕破脸,辛家也不会派出高手。所以,今日长乐帮灭定了。只是六扇门动静太大,还调派龙影军,明日朝会,未尝不会有人弹劾公羊侯爷。”
两人说话间。
长乐帮里哭天喊地。
平日欺男霸女的地痞恶棍,决没想到六扇门攻击强度这么厉害。
有些人妄图与之理论,始料不及,话未讲出,就被捕快们当头一刀,不是劈得头破血流,便被砍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