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虫“叽叽叽”叫着。
猛然往半空大铁锅钻去。
光影落在大铁锅上。
顷刻泛起无尽光辉,灿烂夺目。
幽冥虫露在外面小半截身体眨眼汽化。
“呜呜呜……”
“走……”
突如其来可怕攻击,欧胖子毛骨悚然。
再顾不上师弟,手一扬,收起大铁锅,背在身上,落荒而逃。
察觉到大铁锅上人族气息,光影倏然消失。
“啪”的一声,半截幽冥虫掉落出来。
欧胖子看了一眼,不敢收拾,继续仓皇逃窜。
心中有如滴血,蕴养它五年,盼着能让铜胄尸傀升级银铠尸傀。
今日折了老本……
依他锱铢必较性子,今番失利,直若身上割去一半。痛得想蹲下来大哭一场。
幽冥虫落地,看向大铁锅,又瞧瞧漫天星空,耐不住骇怂叫唤数声。
头一转,蛇般往后滑行一段路,跃入道旁山涧,前端爪子抓向山壁,迅捷如风,逸往山巅。
众人看去,远远山壁间就如多了一只尾巴极长畸形猫咪。
几息后,幽冥虫攀越过眼前山峰,消失无影。
如此一幕,袁子凯等人恍然梦中,却又欢喜不已。
不知光影攻击何处飞来,竟吓走狰狞恐怖的吃人怪兽。
……
这一幕俱被一位两三里外,躲在山石后的黑衣人,用千里琉璃镜全然看在眼里。
目瞪口呆片刻,眼看怪物朝自己奔来,吓得收起千里琉璃镜,惶惶然折身而去。
不多会,翻过一座山峰,来到一处谷地。
不待他靠近,有人起身拦住。待见是熟人,口令又对,复又隐身。
那人来到一处人工开辟出的空旷地。这里聚集不下百人。
为首一人,白衣纶巾,手摇折扇。正是当日试图用精神秘法控制高洋,最后功亏一篑的中年男子徐良。
他开口问来者“欧小白怎样了?”
那人道“徐执事,欧小白等天尸宗弟子遭了虎擊军伏击,死伤极为惨重。”
徐良闻言,哈哈大笑,状甚得意。
那人继续道“师弟发现,虎擊军里面,好像有侯府三公子……”
“当真?”徐良激动不已。
他被系统反击所伤,自是恨死高洋。无时无刻不念着复仇雪恨,听到高洋讯息,差点跳将起来。
“不敢肯定,不过样子很像……”
“笨蛋!”
徐良颇为不爽摇着折扇,嘟囔了一句。
那人头一低,只做未闻。
徐良沉吟半晌,阴恻恻道“都说天尸宗欧胖子贯会鉴貌辨色,做事又千伶百俐。深得天尸宗高层赏识。呵呵……
荒原一战,视野开阔,集齐数百荒兽,惨遭虎擊军反戮。逃进炎阳山,东凑西拆几十名外门弟子,又被人伏击。嘿嘿……
这次天注他损兵折将,不但行尸俱毁,还将失去多具铁甲尸傀和血僵堂候选门徒。此番回去,他断然无法交代。”
说到后来,徐良眉飞色舞,颇为忘形。
在旁众多真魔道门徒寂然无语。
真魔道门规酷严,阶级分明。上司说话,属下半点不敢插言。
一人自说自话,固然威风八面,多了未免无趣。
徐良看向众人“此番欧胖子铩羽而归,回去必然讳败推过。说不定把责任推给咱们不出手救援的份上。
不过咱们不必怕他回去告状。只须按原计划行事,杀了高锐,灭了虎擊军。
如果高洋小畜生真来了,那便顺手宰了。此行便算功德圆满。”
精神秘法莫名失败,至今让他耿耿于怀,如能亲手杀了高洋,当可解开心结。
……
真魔道徐良在做动员,天尸宗那边失魂落魄,沮丧不已。
“五十五具铁胄尸傀,失踪五十二具;一百八十具行尸,全数失踪;外门弟子死了一百三十六人,咱们这边也死了八人。”
听完师弟们统计,欧胖子气血沸扬,好悬没一口血吐死。
师弟们稀稀疏疏,与前两日前呼后拥大是不同。
心下凄鸣。
觉得是不是算错什么?
怎么近段日几乎倒霉透顶。
他道“此番师兄失策,对不住大家了。”
师弟们不敢不依不饶。
天尸宗不像真魔道阶级分明,不过师兄发话,依然要恭恭谨谨。
何况胖子师兄自己说自己,那是吸取教训,咱们点头,岂非心有不满,当面指责?
这样的纰漏,从天尸宗数万外门弟子中间杀将出来的候选弟子,即使算不得万里挑一,好歹也是千里挑一人才,断不会犯此蠢行。
师弟们沉默不语。
欧胖子又道“师弟们都不说话,想必诚恳原宥了师兄。师兄在此先给师弟们做个揖,感谢大家。”
大伙儿懒得面面相觑。
面皮厚成这样,唯有欧师兄胖出天际,才有此水准。
“师弟们,这次损失之巨,师兄我也是痛心不已。但是……
现在有桩大事需要师弟们协助完成,倘若成功,这一次损失,咱们尚算捞回大半。”
说到这里,都是自己一个人说话,接下来要说的,亟需捧哏。
欧胖子连使眼色。
好在有人狗腿。
接梗地问“师兄,什么事?”
欧胖子神色满意“王师弟问得好。之前的幽冥虫,大伙均是看见的,那虫子威力不小。
因我豢养日短,那虫子又被什么惊扰,适才的战斗,咱们绝对是胜者。
所以呢,为了保证咱们下次能与别的宗派争斗中获胜,这只幽冥虫,还需诸位师弟帮我找回来……”
师弟们脸上突显怯色。
欧胖子忙道“当然,你们只须找到,不用亲手抓取,或者远远看见,发个讯号,到时我自会前去处理。”
信你个鬼哟!
众师弟暗道。
怪虫行走如飞,迅捷如电。
可怕的是,怪虫吃起人来,生吞活嚼。
房师弟就是那么给活生生吃了下去。
再说,炎阳山茫茫万里,在此寻一条虫子,即使十几米长,即使算不上大海捞针,却跟大河寻蚌相差不远。
如果真寻到,未等咱们发出讯息,怕是虫子已把咱们大快朵颐了。
想到这里,人人面有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