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坑哥的高琰

几刻后,高洋拳势收起,双手合拢在胸,缓缓引息吐纳。

周身骨骼咔咔直响,爆豆般脆鸣声响不绝。体内嗡嗡作响,似钟声又像冬雷震震。

前世有千金难买一声响说法。

类似目下情状,上辈子约莫三十岁后,才臻此淬体境界。

这一世,年不过十六,已达暴骨雷鸣洗髓境,可见自己真是一个武学天才。

至于系统,那不是辅助型吗?

没它我也很厉害滴!

摇摇头,摒除遐想。

一股气机由头至脚,缓缓下沉,贯入地下。

气劲足底溢漾,掀起一阵动荡。

脚下石板泥缝震动不已,无数细尘,石隙里抖落出来,又被气劲震荡排开。

周边树木花草向外掀翻,随后回到原位。

四名小丫鬟感到震撼。

这比扫地干净多了!

三少爷天天这样练上一回,往后都不用清扫。

四名丫鬟互视一眼,露出意领心会神色,显然想到一起。

十二式虎啸龙吟打完,周身气血沸腾,体内传来数十记龙虎啸吟。

缓缓引气,舒筋活络,周身骨骼悉数淬炼。

高洋上半身赤膊,手臂筋络如虬龙盘起。

胸口云纹兀现,好似双龙戏珠汇聚檀中,随后延伸朝下。

下半身虎啸传来,至丹田,啸吟激撞,雷鸣荡漾。

这是进入后天七重异像。

换做前身,打出拳风业已不错。

丫鬟们云发无风自动。

又片刻,高洋双目睁开。

精光乍射,犹如一头蛮荒古兽沉睡中醒来。

四个丫鬟静止须臾,待他气势渐落,一拥而上,拭脸、擦汗,温水净面,一盏云雾香茶奉上。

这是必做行程。

前几日,丫鬟小兰直接靠近,被虎啸龙吟气机差点带入恐怖至极梦魇。

有此教训,丫鬟们晓得。

少爷习完武,不能匆忙接触,要等他缓过气,收敛气场,才好靠上去。

高洋轻嘬一口茶水,齿颊留香,芬芳爽口。

此方世界灵气浓郁,随意种植出的茶叶都比前世最贵最好的茶,好喝数倍。

这舒爽!

唉……

最好时光值再翻数番就好了。

“三少爷,你打拳真厉害!”

丫鬟小兰一脸崇拜。

“三少爷,你在公堂上大发威风,这几日府里都传开了……”

丫鬟小荷,眸子里尽是星星闪闪,好似会发光。

小梅,年岁最大,立时训斥两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两个小贱蹄子,少爷在调息,你们别打扰他。”

边上丫鬟小竹笑笑,手中扇子不停。把高洋背脊上的汗水,刮得差点向上倒流。

高洋不接嘴,不搭话。

古代高武社会,比上辈子所谓封建时代还要“万恶”百倍。

前世许会吐槽。

这辈子,作为既得利者,侯府公子,想也别想。

也许老天爷看自己被老道骗得太惨!

所以开下眼,让自己过来享享清福。

……

幸福日子总是很短暂,当然也让人沉浸而不觉。

不知不觉,又是半旬。

三哥,三哥……”

漱玉斋门外,有人急喊。

闻声音,高洋知是自己四弟高琰。

正好行功完毕。

来到静室外,一名唇红齿白俊朗少年风风火火,奔将进来。

高琰疾若风火,后面跟着漱玉斋丫鬟。

入来后,瞧见高洋业已立定在那,丫鬟们俱各舒了一气。

三少被侯爷禁足在家,除了阅读史书,便是习武强身。

情知这时辰原是高洋修炼内息的时候。生怕高琰闯入,惊扰三少。

好在没酿大错。

小梅禀道:“三少,是四少硬要闯将进来,奴婢们拦都拦不住。”

高洋摆摆手,意示无碍。

看向高琰,轻斥道:“四弟,究竟何事,这般不顾规矩硬闯进来。不知道修炼时候最忌惊扰?”

前世好歹古武大师,养移体、居易气。

正色庄容之下,高琰心有不安,情知急躁太过,犯了不小错,不免赧赧。

高府武学世家,通常每一人均有私人庭院。

即便父母拜访,倘若儿女修炼,也要容人禀报,从未有高琰这般莽撞。

“说吧,找我,什么事?今日之错,且先记账上。”

闻到三哥不责骂。

高琰转愁为喜“三哥,父侯定的禁足之期,差不多该解禁了吧!”

“嗯?”

高洋一愣。

算算,才小一半而已。

目光如炬盯着高琰。

“什么意思,说清楚。”

高琰脸色一变,不无幽怨“三哥,自你禁足,那罗三丰一直欺负我。你是不是该去上学了?”

高洋想了起来。

大乾没有儒学。

所以每一个年轻人若要习文,唯有去朝廷书院。

不过世家弟子情况不同,可以选择聘请老师入府,也就是西席。

高怀德治军严明,治家也严谨。对子女教育严格。

言道,侯府子女该与百姓一视同仁,不搞特殊,而且书院学习,还能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个理由搬出来,姬丽敏无可奈何。

于是乎,高洋、高琰、以及五妹高宛岚俱是书院弟子。

而大哥高锐,二姐高婉梓因为年岁过了学龄,一个在虎擊军服役,一个在正道八宗之一仙霞谷学习丹道。

至于罗三丰,家世不凡。

父亲是抚远伯罗光弼,也是高怀德在冀州最大军方政敌。

当然也是那个出头撺掇州判传唤前身的罪魁祸首?

整个书院里面,论身份家世,罗三丰仅差他们兄弟俩一筹。

所以并不畏惧高家之势,且处处与他们作对。

往日仗着修为深厚,不断折辱前身。

如今想想,多半也是前身懦弱自卑,最终恐武惧武原因之一。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因为害怕,不敢面对,只想逃避,甚至不能谈起丝毫。不然就是一种莫大刺激。

罗三丰那厮十六岁,与前身同年。

可前者后天七重,后者仅有后天三重。

高琰比前身小了三岁,目下只有后天五重,六重突破在即。

虽说比前身好一些,对上罗三丰,断然有输无赢。决计被欺负的份。

这些日里,高洋不在,高琰连续被罗三丰约战。

每天被打得头破血流。

女同学都看他不起了。

由于高怀德规定,书院里不能拉帮结伙欺负人,反之若被欺负,也不许回家告状。

高家人,行得正坐得端,从不欺压良善,也从不惧怕强恶。

哭了只能流血,不许流泪,输了要自己赢回来。

找大人帮忙?

或许会被高怀德揍得更厉害。

这也是高琰受欺之下,偷偷祈求三哥快些解禁,如此罗三丰可以把注意力放在三哥身上。

高琰是老实人。

所思所想,半点没隐藏,原原本本说出来。

包括想让三哥顶包,以及鼻青脸肿约会女同学,迎来的鄙意眼神。

高洋无言看着。

四弟,你这移花接木玩得挺熟溜啊!

简直坑哥没商量。

好在侯府三公子如今是一位生长在红旗下,不畏艰难,不怕吃苦受累的新时代青年。

尤其十几日“苦练”,也臻至后天七重。

论打架无惧。

罗三丰,老子来了,就问你怕不怕?

高洋拍拍他肩膀。

意味深长道“四弟,受苦了!”

这时,丫鬟小荷喊道“四少,你怎么可以这样?三少去了,也是……也是……”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当面说三少被人打,似显三少很脓包。

尽管听对话,兄弟俩确实脓包,可也不能让一个丫头给拆穿。

涨红着脸,后半截话硬是吞了下去。

高琰察觉不对劲。

今日来找三哥,当真不妥。

罢了,我就一人上学去,最多,最多再给揍一顿。

呜呜……

哭丧着脸,缓缓转身。

“四弟,你去哪?”

“我上学去,时间不早了。”

“咱们同去。”

“啊?”

高琰诧异回头。

高洋莞尔,“怎么,不信三哥话?”

“不是,是……”

“是怕三哥被罗三丰揍一顿?”

“……”

高琰把头低下。

知道就好。我好歹后天五重,多少撑几招。

你倒好,后天三重,上去被秒。

要找大兄。

只有大兄才是咱们保护神。

“你信不信,今天过去,三哥我狠狠打罗三丰一顿。”

高琰看着,有心摸摸他额头,又觉不好意思。

这时,高洋忽而在他脸上发现一道青痕,淤肿未消。

也是侯府药材众多,应有尽有。

换做寻常之家,整日殴打,单是药费也负担不起。

高洋眼中掠过一道精光。一丝狠意挂在脸上。

后天七重?

哼哼……

老子前身修为不够,只能被你欺辱,现在老子来了,同样也是七重。

倒要看看,是你继续强横,还是我痛打你这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