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是没有王爷，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被那些蛮子欺负成什么样呢！”
“那钦差大人要是真的敢冤枉王爷，咱们可不能答应！”
……
听着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王允心中暗暗惊讶。看来这苏龙在民间声望极高啊。
要想从百姓口中找到对他不利的言论，怕是不容易。
于是，王允又转道去了城外的军营，想要从那些与苏龙朝夕相处的士兵口中探听虚实。
他乔装成一名老兵，混入军营之中，与士兵们套近乎，打听苏龙平日里的为人。
“这位兄弟，你是新来的吧？怎么称呼啊？”
“老哥，我姓张，叫我小张就行了。”
“小张啊，我跟你打听个人，咱们王爷平时对你们怎么样啊？”
“王爷？”小张一愣，随即拍着胸脯说道，“王爷那可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对我们这些当兵的更是没的说！“
“哦？怎么说？”王允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
“王爷他，从来不摆什么架子，跟我们这些大老粗同吃同住，还经常关心我们的生活起居。有一回，我病了，王爷亲自来看我，还让军医给我抓药，你说说，这样的好王爷，上哪儿找去？”
小张说着，眼中满是感激和崇拜。
“是啊，王爷对我们这些当兵的，比亲兄弟还亲！”
旁边一名士兵也插嘴道：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跟蛮子打仗，王爷他身先士卒，一个人冲锋陷阵，杀得那些蛮子屁滚尿流！要不是王爷，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在那儿了！”
王允听着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苏龙的英雄事迹。
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看来这苏龙不仅治军有方，而且深得军心，想要从士兵口中找到他的破绽，怕是比登天还难。
接连几日，王允走访了城中百姓和驻军将士。
却没有找到任何对苏龙不利的言论，反而搜集到不少苏龙体恤百姓，爱兵如子的事例。
只可惜，如此一来，恐怕就要让上面的人不满意了。
王允长叹一口气。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
王允决定换个思路。
城里的百姓和驻军将士都被苏龙收服了，想找到突破口难如登天。
他决定去城外的贸易市场看看，希望能在那鱼龙混杂之地找到些蛛丝马迹。
这天一大早，王允便换了身粗布麻衣，扮成一个普通商贩的模样，混进了熙熙攘攘的贸易市场。
这市场位于大潼关和南蛮交界处，是两地货物交易的重要枢纽。
南蛮人彪悍粗犷，与中原人做派迥异，平日里没少起摩擦。
王允就不信，苏龙能把这些蛮子也治理的服服帖帖！
市集上人头攒动，各种肤色的商贩操着不同的语言叫卖着货物，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王允一路走走停停，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试图从这混乱的表象下找到苏龙治理不力的证据。
他很快就注意到——
南蛮的货物中，有不少都是大潼关明令禁止贩卖的违禁品，例如兵器、甲胄，甚至还有几笼凶神恶煞的猛兽。
王允心中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能以此为证据参苏龙一本，定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一个贩卖皮货的南蛮商人面前，用不太熟练的南蛮语问道：
“这位兄弟，你这皮子不错啊，是什么兽皮？”
那南蛮商人见王允衣着普通，不像是什么大主顾，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用生硬的官话说道：“去去去，别挡着我做生意。”
王允却不依不饶，指着旁边一笼毛色鲜艳的猛兽皮毛问道：
“那这又是什么？看着可不像寻常野兽啊？”
“你管老子是什么！”那南蛮商人脾气火爆，一把推开王允，“不买就滚远点，别在这碍眼！”
王允被推了个趔趄，心中暗怒，正要发作。
却见旁边一个身穿南蛮服饰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用流利的官话对那商人说道：“阿鲁，不得无礼。”
那叫阿鲁的南蛮商人见到女子，顿时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语气立刻软了下来：“阿雅，你怎么来了？”
“我爹让我来看看你，怎么又跟人起冲突了？”
阿雅说着，转头看向王允，语气温和，“这位大哥，我兄弟脾气不太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允见这女子通情达理，便压下心中怒火，问道：
“姑娘，我瞧着你们这卖的东西，有不少都是天启关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吧？你们就不怕被抓吗？”
阿雅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大哥有所不知，这些东西啊，都是经过世子爷特许，才能运到这边来交易的。”
“什么？！”
王允闻言大吃一惊，“你说这些都是苏龙允许你们带来的？”
“是啊，”
阿雅点头道：
“你们大楚世子说了，只要缴税，只要遵纪守法，就可以自由贸易，互通有无。”
王允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苏龙之所以能震慑住南蛮，靠的是武力压制。
可如今看来，他却在用一种更加高明的手段，那就是用利益将南蛮和中原捆绑在一起。
一旦南蛮的经济发展起来，尝到了贸易的甜头，自然就会心甘情愿地归顺大楚，成为大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旁，一个商人面露得意，凑到了王允跟前。
“可不是嘛！不瞒您说，以前这些蛮夷商人，可没少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自从王爷来了之后，咱们这贸易市场，可是比以前太平多了！”
商人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苏王爷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学堂，免费教那些蛮夷人学习咱们大楚的语言和文化呢！”
王允闻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龙竟然在暗中推行着如此可怕的怀柔政策！
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不出十年，这些蛮夷部落，怕是都要被大潼彻底同化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继续在市场中逛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才带着满腹的心事回到了驿馆。
夜深人静，王允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卷书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白天在贸易市场上听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