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再一次使得闹腾的现场,回到先前的鸦雀无声。
楚帝眉头紧锁,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朕,封龙儿做少傅,可并没有和你们商量的意思。”
“最起码在朕还没有咽气之前,这天下,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经此一事,众人无不回想起陛下往日的残暴。
任何胆敢反对陛下的声音,如今的坟头草都有六尺高了。
我们先前都是怎么想着反对陛下的?
这么多前车之鉴和教训,全都抛之脑后了是吧?
然而,挨了一巴掌的五皇子,非但没有就此熄火,反倒是重新激起了内心深处的叛逆。
五皇子双拳紧握,随即又朝苏龙投来一丝怨恨的目光。
“父皇,儿臣不服!”
一听这话,在场官员无不为这位五皇子捏了把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五皇子怎么还敢往刀口上撞?
这不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就在楚帝即将发作之际!
一道伟岸的身影,旋即挡在了楚帝身前。
“皇舅,外甥最不提倡的就是暴力教育,不仅改变不了现状,甚至还有极大可能起到截然不同的效果。”
“既然外甥这表弟,和百官都有所不服……”
“索性还请皇舅,能给外甥一个展露自己才华的机会。”
一听这话,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咱们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苏疯子他……他要向咱们展露才华?
什么才华?
动不动就杀人的才华?
什么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去弄死你那种?
楚帝将信将疑,随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选择闭嘴。
苏龙拱手一拜,眼里也不禁闪过一丝狠厉。
原本他是不打算掺和此事的……
奈何自己这表弟的嘴,是真他娘的臭!
今儿不给你长个记性,劳资苏疯子这名号干脆送给你得了!
就只见!
苏龙猛然转身,双手负后,面带笑意。
“来!”
“让我碾死你们!”
“别浪费小爷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此话一出!
在场的文人士子,无不心头一颤!
说好的不提倡暴力教育呢?
说好的展露才华呢?
堂堂骠骑将军,怎可出尔反尔,心口不一?
可众人等了大半天,也始终没等来苏疯子发飙,心里又不由一阵庆幸。
却不料!
正是因为没人反抗,苏龙反而更看不起在场的这些文人士子。
“我大楚以武立国,怎么净是你们这些怂蛋玩意儿?”
“小爷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你们动手了?”
“本世子最后再说一遍!”
“诗词歌赋曲雅颂……不限种类,不限题材。”
“尔等心中但凡还有点墨水,就尽管放马过来!”
“但凡小爷七步不成,姑且就算你们赢!”
轰!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龙放荡不羁的话语,充斥在整个翠香楼内。
已然将在场所有文人士子的脸面,狠狠踩在地上摩擦。
“狂妄!”
“吾平生所遇,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别拦着我,我要跟他决斗!”
“……”
反观当事人苏龙,则是不紧不慢地招来寇英。
“你小子,没瞅见我皇舅还在这站着吗?”
“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赶紧去后厨拿些酒食过来,记得给钱,等会儿诗会结束,小爷也好抄了他们铺子!”
“喏!”
眼看苏龙信心十足,丝毫未将我大楚文坛放在眼里,楚帝也不禁来了兴趣。
尽管近日,这小子频频语出惊人……
可除此之外,却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才华!
难不成,苏龙这二十多年都是装出来的?
即便如此,可他图的又是什么呢?
……
“去去去!”
苏龙如同赶苍蝇一般,直接将御史大夫的位置给抢了。
待寇英摆上酒食,苏龙仍就是那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看不出丝毫慌张。
饮下一杯美酒之后,苏龙继而目光又直指门外。
“寇英!”
“属下在!”
“告诉门外的寒门士子,只要他们想表现,尽管进来便是!”
“至于什么狗屁入场费,老子包了!”
“喏!”
得知苏龙包下诗会,那些原本因为拮据而无法入场的寒门士子,不由得心生感动。
放眼整个朝堂,估计也就只有这位年轻的苏骠骑,能够对我等寒门做到真正的一视同仁了!
“皇舅,你真不考虑给我加个大字儿?”
“这等下要是真出什么大才……外甥我不好给他封官儿啊!”
闻言,楚帝旋即回了苏龙一个白眼。
“如今你都是少傅了,有直言进谏之权,哪里还需在意什么开府建牙?”
“只要是你看上的人才,中枢六部,任你安插,朕无不应允!”
比起什么少傅这种三孤虚职,苏龙反而更在意开府建牙!
如今天下太平……
招揽贤才总不能就光靠一张嘴啊?
我这个少傅除了给这些个皇子上上课,还特么能干什么?
“皇舅!”
“飞扬跋扈为谁雄啊?”
“论画饼,我谁都不服,舅服你!”
“你就可着我一个人忽悠吧!”
尽管周围还是议论纷纷,奈何苏龙接连饮酒三杯,也始终没有人敢率先跳出来。
见此情形,苏龙又是不由得一阵失望!
可就在苏龙心烦意乱,即将借机开口发泄之际!
门外熙攘的人群中,突然走进来一名白白瘦瘦,衣服上打着不少补丁,举止言谈有理有节的男子。
那满头的蓬发,尽管遮住了他那半张沧桑的脸,却无不显露出英雄之气!
“学生黄权,字公衡,偶得一词名为《雨淋霖》,还请苏骠骑赐教!”
见对方文质彬彬,苏龙丝毫不敢轻视,旋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权又是拱手一礼,不卑不亢。
沉思片刻后,随即缓缓道来。
“黄秋已至,南国六地,风雨愈急。”
“牖外翠竹摇曳,初梦醒,倍感天寒。”
“披袍踱步几何,终于流连窗前。”
“路有白骨,草木丛生,了无人烟。”
“老翁佣纳债,稚子卖输粮。”
“临台两椅,千思万绪哪敢独坐,此言罢,风雨更骤道一凄字何?”
一首作罢,全场鸦雀无声!
就连苏龙本人,嘴巴张得也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雾草!
完犊子了!
这波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