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安安四处张望了一下,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姜铭说:“饿得我都幻听了……老师,我们快去吃……”
“那边”姜铭朝着何岳的方向微微抬了下巴。
“……”南安安沉默,我谢谢你!
何岳靠在经院高层的一颗大桑树上,目光和她对上后见她没有过去的意思,干脆自己迈步朝着南安安走了过来。
她长高了,穿着藏蓝色的大衣远远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亭亭玉立,浓密的黑色长发发梢微微内卷散在肩上显得她肤色更白了。她看向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不带任何感情,即使这样面无表情她还是漂亮得令人惊艳。
何岳有过很多女朋友,南安安是年纪最小的,他当初喜欢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漂亮,当年他看到南安安的时候她穿着一件豆沙绿的T恤和牛仔短裤,站在西中校门口等车,四处张望的样子真的让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那是何岳第一次谈一场柏拉图式恋爱或者说脖子以上的爱情,甚至连脖子以上都不算。
他没亲过南安安,因为她不喜欢。
那场恋爱,何岳谈得很憋屈,他是个成年人,但是她还小,有的时候连在大街上牵手他都会有种罪恶感,南安安鲜嫩嫩的还带着少女对爱情最天然的向往,而他已经是情场老手追每一个女人的目的性极强,南安安是一朵娇艳的花骨朵鲜嫩嫩的还带着清晨的露珠,但是等她盛开的时间太长,他不想等她长大,等她成熟,所以那次导致他们分手的意外就成了必然。
何岳忘了当初那个女人的名字和她的样子,却一直记得南安安,她清亮的眸子和好看的卧蚕,笑起来或深或浅的小梨涡。
分手那天,他对她说那段话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还那么小。
他们谈了两周的恋爱,他不知道她跳过级,不知道她高三却只有十四岁……
何岳有时候回忆起那天都会觉得自己嘴脸太丑恶……
知道南安安自从和他分手之后再也没有男朋友之后,他很欣喜,他开始给南安安发短信,她很冷淡,何岳也不太在意,也许小姑娘长大了就学会了矜持,也许她还在记仇他当时说过的话。
何岳看着站在南安安身边的男人冷笑了一下,男人个子很高,身姿挺拔,和南安安站在一起的样子很扎眼。
“你长大了。”何岳在南安安眼前站定,浅浅地勾勒了一个微笑,说话间抬手想去拍拍她的头被她皱眉闪躲了。
南安安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喷泉那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似是遗憾似是叹息,悠悠地说:“你变老了。”
“……”何岳一时语塞,看南安安依然站得离他有点远就朝着南安安勾勾手指头,笑意也加深了些。
南安安如他所愿地凑过来,认真地看着何岳“邪魅狂狷”的笑容和勾起来的嘴角。
何岳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清晰地看到她不化妆就会微微垂着的长睫毛,何岳微微屏住呼吸
就听到南安安悠悠地开口,她的呼吸几乎撒在他的脸上
——“你嘴巴歪了。”
“咳”姜铭轻咳了一声,逗比一开口,就知有没有,最后一个前男友她也下得去口……姜铭径直去停车场开车了,他想带南安安去吃好吃的,三食堂什么的完全配不上南安安这么好的表现。
何岳脸绿了:“南安安!”
“嗯”南安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看姜铭去开车了更离心似箭:“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了。”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何岳紧追不舍。
南安安看了他一眼:“不好。”
“我还喜欢你,安安……”何岳有些急切。
“我不喜欢你了。”南安安依然不紧不慢,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气急败坏或者赌气的成分,平铺直叙地陈述一个事实。
“安安,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应该知道男人没几个能管住自己的……”何岳有些气急败坏。
“何岳,”南安安认真地看着他:“我扔过的,无论是东西还是男人,我从不再要。”
“他知道你有病吗?”何岳看着南安安的背影眼神很冷。
南安安头也没回跑到路边打开了姜铭的车门。
姜铭没说话,南安安也沉默着看车窗外的风景。
一直以来,连安漾都以为她和何岳分手之后再也没有谈过恋爱是因为她爱何岳,甚至以为她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何岳。但是南安安自己知道,她没那么喜欢何岳,或者说她对何岳的喜欢没有深刻到这种地步。
她和何岳分手那天,何岳冷笑了一声把烟头按灭在桌子上,看着她语气轻佻:“南安安,你说实话,你也就是缺少个男朋友,至于是谁并不重要吧。”
“……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你说你是洁身自爱呢,还是性&冷淡呢?”
“哦,你知道性&冷淡是什么?”
“性&冷淡是种病,呐,就是你这样……”
“抱歉,忘了你还小,不过你总要懂的。”
“男人都一样,你就是再漂亮,你是个木头也没有男人会……”
“别哭啊……”
南安安记得那天自己站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她没哭,憋得眼睛疼也没哭。
这是她的骨气,就像哭了她就输了一样。
她站在比她高一个头还多的何岳面前,没哭也没气急败坏,就那样听完他说的所有话之后才走了。
表现好得她现在回忆起来都想给当初的自己鼓掌。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下来,南安安抬眼看向姜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走吧。”姜铭下车后一手搭在车门上提醒她,“拿着你围巾,有点冷。”
南安安深呼吸一下,垂着头转了转眼睛,拿着围巾从车子上跑下来跟在姜铭身边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老师,你上午在玩游戏吗?”
“嗯”姜铭点点头侧过脸:“你呢,玩游戏吗?”
“高一的时候玩过……”南安安思索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我当时玩暴医的,我是人民币玩家里操作最好的~”
“是么?”姜铭把菜单递给南安安,她眼睛还有点红。
“嗯,我师……我们工会的人都这样说的。”南安安接过菜单毫不客气地开始在肉类后面打钩,写了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