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里的一家饭店,吴科亲自开车,领着黄泽宇到了饭店楼下。
黄泽宇从车里出来,看到这家刚刚装修好,才开始营业的‘香江饭店’,不由得嘿嘿笑了笑:
“吴科,我还以为你领我去哪呢,原来带我来吃饭啊。”
“怎么,这个月嫂子给你留私房钱了?”
吴科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出来,笑骂道:
“你小子以前挺老实的,最近怎么这么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
黄泽宇闻言,不由得一愣,他好像觉得自己最近话变多了。
以前的时候,除了分析案情他能说得头头是道,平常的时候都是十分严肃的,很少开玩笑。
“我不会被易风给同化了吧……”黄泽宇忽然想到易风那吊儿郎当,嘴巴说起话来跟机关枪一样的样子,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来我以后得离他远点。”他心中暗道。
吴科又道:
“不跟你开玩笑了,今天不是我请你吃饭,是有人请我们两个吃饭。”
“请我们两个?”黄泽宇闻言,有些茫然。
因为纪律上的问题,他们一般是不会去参加这些私人的饭局的,难道是上面的领导请他们吃饭,不可能吧?
但黄泽宇也没多想,就跟着吴科上楼去了。
这家香江饭店是最近新开的,算不上五星级饭店,但也挺高档的。而且这家新开的饭店生意很火爆,不过比较神秘的是,谁也不知道这家饭店的老板是谁。
“天字号包厢,101。”
进入大厅后,吴科直接对前台的一位接待员说道。
那接待员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原本客气的态度又变得极其恭敬起来。竟然直接把饭店的副经理给叫了下来,由副经理亲自领路带吴科和黄泽宇去楼上。
“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排场……”
黄泽宇见状,微微有些惊讶。
这么大的排场,请他们吃饭的,肯定是大人物吧。不过大人物,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请吴科就算了,他黄泽宇仅仅是个小警察而已,队长之位,也只是在单位里面有含金量而已。
不在单位里面,他还是个小警察而已。
不过黄泽宇也没多问,他知道待会儿就会见到请他们吃饭的大人物了。
天字号包厢在五楼,不得不说,天字号比楼下的所有包厢都要看起来高档,仅仅是这走廊,都布置得跟五星级酒店一样。
“两位,就是这儿了,请进。”
副经理弯了弯腰,对吴科和黄泽宇说道。
二人推门而入,目所之及是一个很大很豪华的包厢,当黄泽宇坐在里面的两个人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僵在门口。
“黄队长,好久不见。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坐呀。”
说话的,是龚俊。
原本受了重伤,被左刚接回金陵养伤的龚俊,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显然伤还没好完,左手还缠着绷带,吊在胸前。而他旁边坐着的,正是他父亲张新成。
看到这两个人,黄泽宇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可能是场鸿门宴。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当逃兵。
“还愣着,进去啊。”
吴科见黄泽宇发愣,用手肘推了他一下。然后自顾自地走进包厢,和张新成还有龚俊热情地打招呼。
黄泽宇走过来,在吴科旁边坐下,也笑着和龚俊打招呼:
“龚队,看你的样子,伤好得差不多了吧。大家都挺想你的,早点归队吧。”
龚俊闻言,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黄泽宇心中愈加有着不好的预感。龚俊这个人妒贤嫉能,急功近利,而且睚眦必报,这是黄泽宇早就知道的事。
这种人,是典型的阴险小人。
“大家真的想我吗,黄队长,你是真的想我吗?”
龚俊自顾自地夹着花生米,望着黄泽宇,阴恻恻笑道。
黄泽宇笑容一僵,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情况下,张新成也在,他只有趋炎附势,讨好龚俊,今后才不会被他们穿小鞋。
可黄泽宇,就是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他现在不禁又有些佩服易风,易风不管面对谁,哪怕是面对自己的敌人和对头,他都能面不改色,把对方当成亲兄弟一般。
黄泽宇自知自己没有易风这般心理素质,要不是张新成和龚俊的身份,他现在直接就把菜盘子扣在龚俊那张讨厌的脸上了。
“算了,今天是来吃饭的,要和和气气的才是。更何况大家都是同僚,是一条船上的,何必要闹得不愉快呢。”
这时,张新成居然在一旁打起了圆场。
一时间,黄泽宇有些看不透这两父子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是,张科说得是,大家都是同僚。说起来,我们大家才是一家人。”
见张新成发话,吴科也连忙附和道。
“不行!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要把话说开,把误会说清楚,这样以后才能更好的相处。
“爸,吴副科,你们说对吧?”
龚俊歪着脑袋,冷笑道。
在吴科和黄泽宇面前,龚俊也不再掩饰自己和张新成的关系了。
这让黄泽宇更加不安起来,他们的样子,再看吴科的态度。这两父子,似乎要拉拢他和吴科。
“那就说清楚吧,说清楚也好。”张新成说道。
龚俊这才望着黄泽宇,直接问道:
“黄队长,你早就知道审判者是易风吧?不是怀疑,是确定他就是审判者。”
黄泽宇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其他的表情,他点头道:
“是,我早就知道。”
“你已经看过档案袋了,档案袋里面,有很多间接证据都指向他是审判者。不过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但就凭这些间接证据以及他对社会的危害,我们是可以把他送进监狱的。”
“不过他背后有王家的人在保护他,这个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有王家在保护,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除非有绝对多的直接证据。”
龚俊听黄泽宇说完,双手交叉撑着脑袋。望着他,笑容消失,只剩冷意:
“这些我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
“尤其是在我爸和我都决定查审判者的案子的时候,你一点信息都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就会有更多的防备,不会被易风算计,差点丢了命。”
说到这儿,龚俊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怒意。
吴科见状,想为黄泽宇说话,却是不敢,只能暗地里为黄泽宇捏把汗。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差一点就死了。那个杀手好可怕,我现在每晚都还会做噩梦,梦见他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划开我的皮肉,把刀刺进我的身体里,要我的命。”
龚俊的表情又变得狰狞了起来,黄泽宇望着他,哑口无言。
“黄队长,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些事。为什么要替易风隐瞒,还是你在和易风的交锋中,已经被他同化了,你觉得他做的事都是对的。”
“我看过你的档案,不管是在警校还是你这些年的从业经历,你所有的领导对你的评价都很高。他们每个人都对你有一个共同的评价,那就是嫉恶如仇。”
“这点你和审判者的理念很相似啊,你能解释一下吗?”
龚俊又平静了下来,但他的平静,比发怒似乎还要让人感到不适。
这时候,吴科再也坐不住了。要是龚俊要把黄泽宇归纳为审判者的同伴,那黄泽宇绝对完了。
“小龚,你误会了,黄队长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在单位里面,他可是比谁都遵纪守法的,不可能知法犯法,更不可能和那个易风同流合污。”吴科慌忙替黄泽宇辩解道。
龚俊转过头来,望着吴科,面无表情地说道:
“吴副科,我好像问的是黄队长,你是黄队长吗?”
吴科面色一僵,讪讪一笑道:
“我不是,你问,你问。”
面对龚俊,吴科还是胆怯了。他怕的不是龚俊,而是张新成和左刚。
张新成就坐在那儿,自顾自地饮茶,一言不发,似乎在默认龚俊的行为。
“黄队长,说话呀,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认了。”
龚俊又望回黄泽宇,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