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祸乱县城(一)

这司徒家和县令的喜事?

我们一群山贼如何去闹新房?

几名山贼的眼中都透露出了疑惑,不过此时倒也并未多嘴。

霍青重新坐了下来,接着细问道:“既然是凤阳县的豪门喜事,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在场了吧?”

仍是为首的那名高壮山贼细作,回道:“是的,五大家族和漕帮帮主都去了。守城军主将和那几个领兵的偏将、百夫长也在其中。”

“很好!也就是说,碰上这么个大喜事,凤阳权贵齐聚,肯定是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了。至少,在那几个大人物的心里会这么想。如今的凤阳县城是防范最严密的时候,但...或许也是最容易产生纰漏的时候。”

霍青不由黠笑道。

几名山贼对视了一眼,对于霍青此时口中所言,却是有些莫名纳闷。

难道大当家的想在此时大闹县城?

但大部队仍在山中潜伏,并没有大举出动的意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的山寨?在这县城多久了?”

霍青随后问了一句。

那细作头目咧嘴一笑,道:“回大当家,小的叫桑标,跟随老寨主时才十五,现在已经不惑了。”

霍青一愣:“嗯?丧彪?”

桑标笑道:“是三个“又”在头上的桑姓,单名一个标字。”

“额...不管了,以后你就叫丧彪。先说说何青此人。”

霍青摆手道。

桑标点了点头,“是!何青位居县衙总捕头,统管县府的衙役,据说还是冀州卫出身,上过战场。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被派到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县城来,一年前入职。站在官府的角度,此人作风还算正派,是凤阳官场为数不多的清官之一。”

“哦?居然还是个清官?只是,对于我们来说,此人还是浑一些好。他若不浑,咱就逼迫他浑。那其余五大家族的人呢?还有那个漕帮帮主。”

“五大家族在县令的支持下,俨然掌控了整个县城的资源命脉,其家族生意涵盖衣食住行,无所不涉,乃是土皇帝般的存在。漕帮帮主柳公荃是个枭雄人物,全城的漕运生意都是他独霸,据说还与州府的梁王有些联系,即便是在州府也可以横着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各大家族之间的关系如何?”

“之前都还算好,不过因为最近外边兵荒马乱的,物资极度匮乏,各大家族之间利益分配产生了一些隔阂,倒也闹出几次矛盾。尤其是玉家和龙家,前几个月差点因为城里的粮油生意打起来。要不是县令从中调和,恐怕是会有一场血战。而五大家族皆对漕帮有些非议,只因近半年来,漕帮的运输要价越来越高...”

听此,霍青沉默点头,微微思虑后,眼前一亮道:“那我们岂非是有机可乘?”

说着,他转头望向了正昏睡在小屋木板床上的柳清清。

桑标循着目光看去,似乎看出了霍青的某种意图,黠笑道:“柳清清乃是柳公荃的独女,对之是甚为宠爱,难道大当家是想...”

霍青神秘一笑,随后招手示意几人靠近,低声私语起来。

片刻后,皆是露出了阴险之笑。

桑标直接赞叹道:“大当家此计甚妙,五大家族生乱,相当于整个县城都在乱。如此,我们攻下县城便会事半功倍。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霍青笑着点头,“快去,越快越好。”

西城。

司徒府,正厅中。

众多宾客正在大肆推杯换盏,场面热闹,一派喜庆的场景。

殊不知,在相对安静的后院新房处,有几个黑衣人正在悄然翻墙而入。

适逢县老爷和城中第一首富司徒家喜结姻亲,座上宾客自然都是城中的显贵。

为保安全,府中的防卫比平时严密了不少,但都是流于表面。

在凤阳县城内,几乎无人敢触碰县老爷和司徒家的霉头,尤其还是在两家的大喜之日上。

谁又能想到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司徒家的新娘动手?

而府卫虽多,却只是做做样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找地方闲散。

在他们看来,即便城中将有大事发生,也必然不会是在今天。

城中敢与五大家族对立之人,只有他们自己,更何况还有县老爷亲自坐镇,城防军的主将也都来了,断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霍青一身夜行衣,在桑标几人的带领下,趁着府卫巡视的空档,进入了司徒府后院。

宅院很大,布局装饰尤为奢侈。

很难想象在如此兵荒马乱,物资匮乏的条件下,城中权贵的生活竟也如此优厚。

桑标在城中的身份是专门帮达官贵人倒夜壶的“小厮”,职业便利,倒是可以经常出入司徒府,对府中的布局尤为熟悉,很快便将霍青领到了后院西厢的新房处。

此时,新郎官仍在前厅待客,新娘子却已经进入婚房等候。

西厢小院门口的守卫并不多,只有两个看似闲散的护院靠在门口闲聊。

霍青躲在一个阴影处,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后,趁着四下无人走动的间隙,便对身旁的桑标使了使眼色。

下一刻,嗖嗖两声,突兀之间,黑暗中射出了两支袖中箭,瞬间命中那两名护院的咽喉。

被箭矢命中咽喉,这两人甚至无法做出临死前的惨叫,便已倒地。

霍青快速现身,一个箭步冲过去,闪电般对这二人补刀,将尸体拖入了小院隐藏,并将门掩上。

婚房中,红烛掩映。

新娘子披着红盖头,正襟危坐,身边只留有一个贴身侍女陪伴。

按照习俗,在新郎官入洞房掀开红盖头后,她方可自由活动。

否则,便会坏了规矩。

为了避嫌,门外不设有男性守卫,就连女侍都很少。

正在这时,门外侍女的一声闷声却传入了房中二女的耳中。

身为凤阳陈县令的女儿,新娘子娇生惯养,自然颇有脾气,还以为是新郎官酒醉而回,冲撞到了侍女。

当即,有些冷冷道:“去看看,莫要给他酒醉失了分寸,丢了司徒家和爹爹的脸。”

身旁的侍女应声而去。

然而,侍女这一去,竟不见再折返回来,而门口杂乱的脚步声却越来越甚,甚至还有拖动重物的声音。

令新娘子顿时窝火,连喊了侍女几声,得不到回应后,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就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红盖头落地的刹那,却看到身前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黑衣人。

新娘子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刚想大叫。

但霍青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手刀,便击晕了对方。

处理好几名侍女的桑标赶了过来,一眼瞧在新娘子姣好的面容上,小声笑道:“嘿,这县令的女儿虽有些刻薄刁钻,但长得倒挺水灵儿。不如老大今晚先替那位司徒公子做新郎?”

霍青深沉一笑,却是答非所问:“这司徒家私底下与哪家的关系最紧张?”

桑标思索了几秒后,道:“城南开钱庄的吴家。”

“很好!今夜这个新郎就让吴家公子来做吧!”

霍青幽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