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科技大学研究院，王烁不是第一次来；丁校长和曾教授等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
但眼前的情况，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丁校长，曾教授，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着迎上来的丁校长和曾教授，王烁有些诧异。
刚刚在车上，他老远就看见了研究生院门口有人，但没细想，现在到了跟前，却发现正是丁校长和曾教授等人，至于后面的，王烁就不认识了。
这就算了，怎么还直接到门口了？
丁丛生面带微笑，目光柔和的盯着王烁，目光中的骄傲感和自豪感就快要溢出了眼眶。就连身后那些王烁不认识的人，也同样给出了欣赏的目光。
这种目光，让王烁亚历山大。
“王烁同学。”丁丛生亲热的拉住了王烁的双手，语气十分诚恳：“从此以后，你就是中科大研究生院的一员了，千万不要生分。来，让我这个校长好好陪你看看参观一下咱们研究生院，然后，再为你引荐一位大人物。”
不等王烁自己动，他就被中科大的高层们簇拥着，推进了研究生院。
人群中，王烁一脸懵逼。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自己参观研究生院都能让校长亲自陪同了？
校长大人，您不忙吗？
不久之前。
华中科技大学研究院，会议室。
不大的会议室里，此刻已经坐满了人，丁丛生坐在上首，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人，年纪在六十岁上下，带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
看着面前已经安静下来的零蛋，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半晌后。
“丁校长。”
对面一名中年人站起身来，仍然面带震撼之色：“我们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丁校长面带微笑，感觉十分舒服：“方院士，以您的专业水准来看，是不是还可以？”
是不是还可以？
听听，这是人话吗？
看着丁丛生欠揍的笑容，方院士真的很想如往日一般找个漏洞驳回申请，但奈何，这次对方拿出的东西不同往日，太硬核了，硬核到了连成品都放在眼前。
对项目内容有疑问？随便问。
对项目成果有担忧？随便看。
对项目成果还不明白？随便把玩。
主打的就是一个先斩后奏，就问你服不服。
方院士服了，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稍微年长一点的中年男人。
这让丁丛生更舒服了。
让你丫的天天给我们的项目挑刺，这次挑不出来了吧？震惊了吧？无话可说了吧？
这就对了。
通体舒爽。
“丁校长。”坐在丁丛生身边的中年人开口了，声音十分沉稳。
丁丛生瞬间清醒过来，身体向着年长中年人微微倾斜。
“这次我们来，主要是因为你的报告，我们经过审查一致认为，你申报的项目和内容太过好高骛远，不能脚踏实地，存在假大虚空的嫌疑。现在看来……”年长男人微微一顿，感叹道：“是我们太过浅薄了，你们这次做的……很不错。”
丁丛生受宠若惊。
能在这位口中说出一句不错，已经是十分高的评价了。
他可以在方院士面前洋洋得意，但在这位面前，自己的身份还差点火候，连忙道：“秦院长，您太过誉了。”
“过不过誉，你自己明白就好。”秦院长微微摇头，对这个零蛋，他的感觉比其他人更为惊艳，甚至在一瞬间，他就想好了这种技术接下来的去处，但这些话，却不能在这里说。
目光微微转动，扫向一旁的曾学伟。
“学伟。”
被秦院长点名，曾学伟站起身微微颔首问好：“老师。”
秦院长点点头：“你也很不错。”
“老师……”曾教授露出一丝苦笑：“我虽然也很想接受您的赞赏，但这玩意……”
曾教授指了指零蛋：“确实不是学生能搞出来的。”
“我知道。”秦院长微笑道：“以你的能力自然还无法做到如此纯熟的智能化应用，但你已经在路上了，而且走了很长的距离。”
“目前世界上的智能化技术路线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选择的类神经网络模式识别和联想记忆。”
“原本我以为这项成果的出现会在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却没想到……”
秦院长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一时间，众人都十分感叹。
技术这东西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弯拐不过去，就能将技术人员困死，这个时间，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他们都是技术人员，对此深有体会。
在这条道路上，倒下了多少天之骄子。
“这些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这次的项目上报后，你就到中科院任职吧，我会给你新的课题。”
众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稍微年轻一些的教授，更是目光炽热。
到中科院任职，某种意义上就代表已经进入了院士序列。
这是科研人员的最高成就。
如果能在此基础上有传世名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听见这句话后，曾教授竟然微微摇了摇头。
“谢谢老师的认可，但我仍然想继续在人工智能领域耕耘下去，直到尽头。”
秦院长笑了，笑的很是厚重：“这件事你自己决定，但我说的话仍然有效，你如果改了主意，随时来中科院找我。”
“谢谢老师。”
曾教授沉稳的点了点头。
闲事聊完，秦院长再次转向丁丛生：“丁校长，零蛋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系统，实用性很强，你们准备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
丁丛生下意识的跟曾教授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会，最终苦笑一声：“秦院长，这个零蛋已经在公开出售了。”
“已经公开出售了？”
预料中的暴怒没有到来，秦院长只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随即抱着期望问道：“有没有收回的可能？”
“应该没有。”
丁丛生摇摇头。
想到王烁那钻到钱眼里就出不来的样子，想让他将这已经到手的营收退回去，那可不太容易。
“那太可惜了。”秦院长敲了敲桌子，沉吟了一会，郑重道：“丁校长，这个东西既然是你们报上来的项目，那你们就必须要有相应的实物，完全独立自主，受自己控制的实物。你明白吗？”
“自然明白。”
丁丛生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打算的，并且准备为此付出大量的资源用以和王烁交换使用权和所有权。
他说服了校委会，破格聘请了还在大一的王烁，搞了几十年也难得一遇的全校大摸底，破例让大一学生进入研究生项目组。
他几乎算到了一切。
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王烁人家压根就不需要学校的资源，自己独立自主的把人工智能搞出来了，这让他的一腔热血差点噗了一地。
说好的人工智能特别费钱费资源呢？
说好的缺乏高端GPU芯片就没法研究人工智能呢？
说好的人工智能成熟条件还不具备呢？
那些说这些话的专家们，你们的良心不会痛骂？
你们知道不知道，人骗人会骗死人的？
但幸好的是，肉还是在篮子里。
只是这个篮子从学校换成了王烁自己。
现在，趁着消息还没火出国外之前，抓紧时间将王烁搞定，这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只是这规格……得再升一升了。
于是，在征求了秦院长的同意后，丁丛生大手一挥，就出现了上面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