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有效诅咒

之后我又对张师傅说:“我们想麻烦你带我们去趟参王村。”

张师傅一听,神情很复杂地变化了一下,犹豫着说:“要是出了事……”

“出了事我们自己承担。”我斩钉截铁地说。

“唉,行吧行吧!我就把你们送到村口,车费就不用给了。”

这时楼上吵吵起来,只见三个病人已经能活动了,他们当然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中毒,现在他们身体好转,又要去参王村,老板就跑上楼苦口婆心地劝说。

那三人病了一场,耽搁了几天,哪听的进去,和老板推搡起来。

见我们上楼来,老板还一脸委屈地冲我们说:“我说啥来着?你看,劝有用吗?”

我劝道:“大伙儿不要着急,你们上参王村干嘛?”

在我和张歌奇的劝慰下,三人渐渐冷静下来。

一问之下,原来三人都是要去参王村收山货的,除了野参,还有野芝、雪蛤、鹿茸、刺五加、黄芪、天麻这些珍贵药材,直接从产地收购,运到市场上价格能翻几倍,对他们来说是保住一家人衣饭的生意。

几人无缘无故生病,老板“好心好意”照顾了他们几天,现在终于康复能活动了,便要出发,说啥也不愿意逗留。

看着三人吵吵着要下楼,老板拼命阻拦,一旁的张歌奇也懒得劝架,依在墙边,露出看戏的悠哉笑容。

这时张师傅也跑上来,神色颇为认真地警告道:“喂,参王村最近闹瘟病,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你们上那儿去谁和你们做生意?”

其中一名山货商人说:“胡说八道,要是闹瘟病早就传开了,我们的消息可比你灵通!”

另一人更是义愤填膺地说:“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打什么坏点子,想断我们财路。”

“就是,我们这病也得的莫名其妙的!就是吃了你家的饭才突然犯病的!”第三个人更是警惕又紧张地打量着老板。

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巴别塔的故事,其实就算人与人都操着相同的语言,也是如此的难以沟通,每个人都太相信自己的判断,草率地质疑别人是大沙壁或者别有私心。

就在局面一团僵的时候,张歌奇猛地一拳打在墙上,直接砸出一个洞来,众人一时望向他,安静下来。

张歌奇一瞪眼,吼道:“吵吵什么?听好了,参王村最近的山货我们全包了,你们谁要敢去,我就打断他的腿!”

三名商人立时面面相觑,说:“你……你这是欺行霸市!”

张歌奇用大拇指指着自己,一副不屑地口吻说:“嘿,我今天就欺行霸市了,你们能怎么着?!跟我张大宝拼,你们有这个实力吗?识相的乖乖滚蛋,滚到别的村去收购!”

张歌奇很机智,没有提自己的真名。

三名商人看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再不敢说啥。

于是我和张歌奇准备出发,临走的时候,老板送出来,叹息道:“二位,你们一定要去参王村吗?”

我说:“你放心,我和我朋友都不是普通人,比这更危险的境地都不怕。”

“好吧好吧,看样子你们真的是能人,但愿你们没事。你们现在明白了吧,我真的是害怕有人去参王村,去了就回不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老板皱眉,“没有用啊,这件事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村里一定有谁得罪了山里头的参仙,这一切都是报应,报应完了才会结束,在那之前会不断地有人陆续病倒,这期间有外人进村,也会冲撞参仙,跟着一块受罪。所以我才想方设法拦下往参王村去的人。”

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挺头疼的,我想劝老板不要使用如此过激的手段,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真的能劝住旅者。

我只好说:“但愿我们这趟去,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张师傅的车停在附近,上车前,我在路旁扯了一些柳条。

上了面包车后,我就坐在后面不停地编柳条。我的手艺很潮,马马虎虎编了两个歪歪扭扭的草人出来,张歌奇一看就捂着嘴笑。

然后我用张师傅的血给草人点睛,再把写有张师傅真名以生辰的字条埋入其中,这样两只替身草人就做好了。

我叫张歌奇带上其中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要离身。

这东西实际上是借张师傅家的血脉来保护我们,我悄悄拿人家的鲜血和生辰来施巫术,虽说挺不厚道,但那诅咒明显是绕开张家人的,因此张师傅并不会有什么亏损。而解决这件事后,我自然会妥善处理掉这两个草人。

张歌奇小声问我:“这诅咒有这么邪乎吗?我记得以前有个什么法老王的诅咒,是真的吗?”

我说:“我看过相关的记录片,法老王的诅咒完全就是媒体炒作出来的一场闹剧,前后追踪了十几年,只要有一个与探险队有关的人员去世,记者马上大肆宣扬说是诅咒显灵,把以前的事情又翻出来添油加醋地报道一遍,这诅咒的效力也太持久了吧?诅咒嘛,最核心的是代价,一个人愿意为自己许出的诅咒付出什么代价;又或者是一个人从神秘力量那里得到了什么,就得承受一定的痛苦,这才叫作诅咒!

“历史上最经典的诅咒就是伍子胥自杀之前,要人把自己的头悬在城门,亲眼看着吴国灭亡,这里伍子胥就是以自己不得安葬、无法超生为代价去诅咒吴国灭亡;另一个是唐朝的萧贵妃,在死前留下‘愿我为猫武为鼠,生生世世扼其喉’的诅咒,这里萧贵妃也明确了自己将会堕入畜牲道这个代价,因此武则天非常害怕,下令宫中禁止养猫。这就属于是有效诅咒,平时泼妇骂街,我诅咒你全家死光光,则是无效诅咒。”

张歌奇点头,“懂了,诅咒别人的时候要说,我献祭我全家,换你全家死光光,呃……这等价交换实在有点残忍。”

我笑了,“诅咒本来就是绝望中的反咬一口,一无所有之人诅咒他人,必然要付出身体乃至灵魂的代价。但对于有道行的人,一般这种代价是折损寿命或者修为。”

我舔舔嘴唇内侧的溃疡,这就是上次诅咒僵尸的代价,好在我一直注意补充维生素,倒也不疼。

面包车颠簸着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远处苍茫的恒白山的大小一直未变,仿佛永远无法抵达似的,果真是“看山跑死马”。

这里的自然景观宜人,果然是未受污染的一片净土,路边是大片像豆腐块一样工整的庄稼地,一茬茬长着翠绿的秋小麦。

不久之后,面包车经过了一座桥,桥头有一株古怪而扭曲的槐树,看上去似人非人,枝条上还垂挂着一些红布,听说有些地方会以这种方式祭拜老树。

当车从桥上经过时,我听见桥下淙淙的水流声,往下望去,那水流清澈得像玻璃一样透明。

我突然打了个寒噤,然后看见窗外一名枯瘦罗锅老者杵着拐杖站在桥边,用一种极不欢迎的眼神看着我,我使劲眨了几下眼,却发现老人不见了!只有那株槐树静静屹立着,刚刚应该只是我的错觉……

我暗忖,看来我们已经进入了某个充满未知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