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叫,温父和大哥却没有顾虑。
他们觉得这是某人恢复正常的好时机,强行把温祁从床上挖起来,让他洗漱换衣服,拎着他一起下去了。
夏凌轩已经和温爷爷喝上了茶,扫见他们下楼,便看向温祁:“听说失忆了,现在能想起多少?”
温祁道:“还那样。”
夏凌轩淡淡道:“没事,慢慢来。”
“哦。”温祁看他一眼,暗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夏凌轩竟会主动关心他。
夏凌轩目送他们坐好,道:“大概的经过我父亲已经告诉我了,这事我会查。那伙神秘人既然能准确地找到小祈,我觉得他们兴许知道什么,我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说罢,他再次看向温祁。
温祁也看着他:“比如?”
夏凌轩道:“你把和他们相遇到送你回来这一路的事,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我尽快查清,把这事结了。”
温家几人忍不住看看某人,觉得教育这么多天,某人应该不会提xié • jiào了。
温祁没让他们失望,道:“他们蒙着脸。”
夏凌轩道:“还有么?”
温祁道:“我也被蒙着脸,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夏凌轩道:“没听见他们说过什么?地名或人名都行。”
“哦,我想想……”
温祁转转心思,干咳了两声,见夏凌轩无动于衷,暗道果然不是看上了他,何况他的嗓子有点哑,夏凌轩压根没注意到……也对,夏凌轩以前根本不在意他,能听出来才见鬼了。
那既然不是看上他,夏凌轩这么反常是想干什么?
温祁快速把事情过一遍,敏锐地发现夏凌轩是想查那一伙人,甚至在第一次联系他时,为的也是打听送他回来的人。
为什么?
难道是知道一些事,抑或在找人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思考一下,脑中闪过某个王八蛋的身影,非常乐意给对方找点麻烦,迟疑道:“好像有两个名字……嗯,深海公司和卓先生,我也不太确定。”
夏凌轩颔首:“我会查,别的呢?”
温祁观察两眼,发现看不出问题,道:“暂时只能想起这个。”
夏凌轩便告诉他想起什么及时告诉自己,留在温家吃了顿早饭,这才离开。温父几人把他送出门,看向温祁,询问是否能记起夏凌轩,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们便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是个美人,可惜缺乏面部神经,”温祁道,笑眯眯地往回走,忍不住加了句实话,“搞得我挺想把他欺负哭了看看。”
温家几人:“……”
温祁意-淫一番,“啧啧”了几声,上楼换好运动服,跑去锻炼了。
“……”温家几人被震得太狠,以至于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良久之后,温爷爷才沉声道:“你们找个好点的医生,现在这个根本不管用。”
温父和大哥道:“……嗯。”
温祁又在家里练了两天,中央军事学院的通知下来了。
由于旷课太久,学校参考了他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建议他重上大一。当然他还有一次努力的机会,就是像夏凌轩一样参加这次的期末考试,若能过七成以上的科目,就能升级。温祁直接拒绝,并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温父诧异:“你想换专业?”
温祁点头。
原主学的是画画,会进中央军事学院全是为了夏凌轩,报的是军事后勤专业。他不喜欢,他想换武器制造,毕竟以后若要卖军火,首先得熟悉军火才行。
温父道:“你确定?”
“确定,”温祁满脸认真,“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温父忧心:“小祈啊,你要做个好人。”
温祁:“嗯。”
温父:“不能随便shā • rén。”
温祁:“嗯。”
“……”温父和他对视半天,无奈地同意了。
温祁很满意,转天一早出发去学校办理留级和转专业,半路接到云秋的消息,见这人要来找他玩,便带着少年一起去了学校。
云秋即将高考,最近一直在复习。不过临近考试,复习得太狠没好处,他于是就来找表哥了,听说表哥要去学校,担忧道:“表哥,你看过你们学校的论坛么?”
“看过,”温祁道,“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无所谓。”
云秋还是很担心,亦步亦趋跟着他进了学校,发现自己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表哥在学校里太火,很快接到消息的蒙奇和棉枫等人便先后来了。
蒙奇搂了一下温祁的肩:“怎么现在才来学校,听说你失踪,我们都担心死了。”
温祁笑着问:“据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把我表弟打了一顿?”
蒙奇忙道:“没有,逗着玩呢。”
温祁点头,打算过两天也和他开个“玩笑”,这时余光一扫,见棉枫盛气凌人地到了他的面前。
棉枫是菲德家的小少爷,家族在天嘉能排进前五,可以说和夏家相当门当户对,并且学的也是画画,进的也是后勤专业,为的也是夏凌轩,和原主简直是死敌。
他讽刺地看着温祁:“回来了啊,听说弄得挺惨的,还失忆了?”
温祁道:“一般惨吧,失忆得不算严重,还记得大部分事。”
“你倒是挺坦然,”棉枫哼道,“别以为夏学长去找你就是在乎你,他那是看在你们两家的交情上才去的。”
温祁道:“但他去找我了呀。”
棉枫冷笑:“这又不代表他喜欢你。”
温祁道:“但他找了啊,你想想换成你他会去么?”
他知道,对付脑残粉什么语言都没用,直接用偶像刺激是最有效的。
果然,棉枫听完他的话,脸色难看了点,道:“你害得他半学期都没上课,很高兴?”
温祁道:“高兴,他是为了我啊。”
棉枫道:“你还会说别的么?”
温祁看着他,陷入沉思。棉枫和他对视,正觉得这人词穷了的时候,就见温祁笑眯眯地道:“他亲自去找我了耶~”
“……”棉枫气得脸都有点扭曲,“有完没完?你不就是有个好妈么?得意什么!”
温祁反问:“你这是嫌弃自己的妈不好?”
棉枫噎了噎。
“对了,他回来就去看我了,还陪我吃了早饭,”温祁愉悦地看着面前的人气得发抖,问道,“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
“等等!”棉枫叫住他,“再过一个多月是妙林杯,你敢和我打赌么?咱们一起参加比赛,谁的名次高谁获胜。你赢了,我这辈子都不再追求夏学长,我赢了,你立刻解除和他的婚约,如果夏学长真的喜欢你,有没有婚约都没关系,你不吃亏的,怎样,敢么?”
众人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温祁。
温祁顿时笑了。
原主和夏凌轩的婚约虽然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但这里有一个时间期限,那便是要温祁到了22岁才行。这具身体现在还不到18,他可不想和一个冰块绑定四年。
而脑残粉们以前曾用赌局激过原主,但原主没同意,他这次回家本就计划刺激一下他们弄个赌局,谁知这么快就成了。
他道:“好啊,赌。”
话音一落,周围登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棉枫不知是太意外还是太激动,声音都紧了一下:“去公证,这事不许反悔。”
云秋吓傻了,急忙扯表哥的衣袖:“别赌,要是输了怎么办?”
输呗,小爷本来就没想赢。
温祁道:“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云秋道:“可是……”
“没可是。”温祁道,准备先去教务处办手续,然后再去信誉机构公证。
众人怕他后悔,赶紧跟着他,顺便四处宣扬,封死他的退路。
拜他们所赐,学生会的人很快收到消息,副会长于是拨通了会长的号,告诉他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
夏凌轩:“温家有人跟着么?”
副会长:“没有,只有他那个小表弟。”
夏凌轩:“把他们留下,我有点事问他。”
副会长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棉枫一群人顿时紧张,生怕夏凌轩会阻止。温祁比他们还紧张,担心夏凌轩那死脑筋真要等到他22岁,便严肃地表示男子汉应该一言九鼎,急忙拉着棉枫去公证,搞得棉枫他们都有点感动。
温祁完成这件心事,这才带着小表弟回学校,进了与副会长约好的咖啡厅,坐下来看一眼桌上的两杯咖啡,道:“他人呢?走了?”
副会长道:“去洗手间了。”
温祁应了声,忍不住问:“你们和他这么熟,见过他笑么?”
副会长道:“没有。”
温祁道:“没想过灌醉他,挠挠他的痒痒肉?”
副会长道:“……什么?”
温祁挑眉:“不好奇?”
“……”副会长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好奇了。
不过嘛……他抬起眼,看向某人的身后。温祁反应一秒,回过头,见夏凌轩那个性冷淡已经不知何时回来,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第14章
夏凌轩在学校有两个要好的朋友,都是学生会的成员,也都是他的左右手。
一个是副会长傅逍,温文尔雅,出名的好脾气;另一个是宣传部部长西恒杰,战斗系出身,身材削瘦,爆发力惊人,成绩优异且多才多艺,街舞跳得勾魂摄魄,与夏凌轩一样,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西恒杰自然也得知了某条劲爆的消息。
他推开咖啡厅的门,目光先是在某个角落停顿了一下,这才走到傅逍的位置,问道:“什么情况?”
傅逍道:“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西恒杰望着那边的两个人:“我听说温祁和棉枫定了赌局,阿轩这是?”
“他没发表看法,我觉得他不会在意,”傅逍猜测,“他找温祁估计是想问别的事。”
西恒杰点头。
“对了,我感觉温祁失忆后性格变了,”傅逍笑道,“他刚刚建议我把阿轩灌醉了挠痒痒,看他会不会笑。”
西恒杰的反应和之前的傅逍一样:“——什么?”
傅逍微笑不语。
“别告诉我你想试,”西恒杰说着想起他一肚子坏水,拒绝道,“我不参与,别拖我下水。”
此刻被他们讨论的人正坐在咖啡厅的一角,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温祁。
这地方靠墙,周围没人,光线昏暗,很适合约会,但对上某人冷淡的脸,温祁觉得这更像是逼供。他先前还怀疑夏凌轩可能会阻止赌局,如今才知道想多了,人家对新鲜出炉的赌局完全持无视态度,仍是想问他回来的经过。
他给了四个字:“没想起来。”
夏凌轩提醒道:“这是才发生不久的事。”
“但我脑子不好使,记不住,”温祁看着这冷美人,在心里盘算怎么能欺负一顿,嘴上道,“你这次出去找我,都去了哪儿?”
夏凌轩淡淡道:“我们从监控里发现你上了船,一路追到船出事的地方,周围有个港口和几个渔村,我们先找的那里,再慢慢扩大搜索范围,直到听见你回来的消息。那伙人既然能及时从人贩子的手里救下你,可能一直在暗处盯着你,但这一路我没发现其他势力的存在,他们出现得太神秘,最好查清楚,有备无患。”
温祁一脸稀奇。
夏凌轩道:“怎么?”
温祁好奇问:“这是不是相识以来,你对我说过的最长的话?”
夏凌轩道:“嗯。”
温祁恍然大悟:“他们都说我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才逃婚的,但我现在觉得不是了,而是另有原因,你想知道么?”
夏凌轩道:“不想。”
温祁起身:“那话题结束,我回家了。”
夏凌轩道:“我的话题还没完。”
温祁道:“但我没心情。”
夏凌轩冷淡地看着他。
温祁居高临下和他对视,一步不让。
夏凌轩点点头,给他一个字:“说。”
“这才对,人要有点好奇心,”温祁笑眯眯地坐回去,“另一个原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