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工厂内,一行人被蒙着眼睛跪在地上,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未知的恐惧令他们瑟缩着身子挤到一起。
秦墨寒双膝交叠坐在单人真皮沙发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沙发的扶手。深不见底的墨色瞳仁里满是戾气。
“开始吧。”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冰冷如霜。
“是!”
周安示意人将他们的头套拿掉。
头套被拿掉后,眼前依旧有些昏暗,他们不敢乱看,有些胆小的甚至一直低着头闭着眼。这些人胆敢将他们一群人带走,肯定是大有来头。为了能活命,各自不约而同的秉承着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为宗旨。只为活命!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抓起地上一个不良少年,丢在秦墨寒面前。把不良少年吓得抖如筛糠。
平日里不过是倚仗着刑哥在酒吧里的小势力作威作福,哪里见到过此等大场面,没吓得尿出来已经算得上勇敢二字。
现在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老老实实上高中,坐在明亮宽敞的教室里好好学习该有多好!非要反骨出来混,混还没混好,混到了铁板上。妈妈,我真的好想回家呀!
周安拿着一把匕首靠近这个不良少年。匕首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森森寒意。
刀尖在不良少年稚嫩的脸上缓缓的勾勒着。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把匕首非常的锋利,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削下人体上任何一个部位。你,要不要尝试尝试?”
随着刀尖的缓缓的轻柔的移动,不良少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变得短而急促,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会面皮不保。
霎时冷汗布满全身,沁透了的衣服,粘在身上,整个身子都变得发黏发沉。所有的不适感正极剧的拉扯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不断吞咽着口水,眼里莹光闪动,似要马上哭出来。
周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问道:“说吧,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他也不是很了解,只跟着其他人一起追那俩女的。他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大哥,一切都是那个刑哥吩咐我们去追那俩女人的。你找他,他最清楚!”
周安闻言收起匕首,薅着不良少年的脖领子让他指认。
一个少年而已,紧要关头,什么江湖道义,什么大哥小弟的情谊,在他眼里一文不值。甚至是没耽搁一秒便指认了刑哥。
就在周安松开手的刹那,不良少年生怕背后的人将匕首插入后背,拼命的一头扎入人堆里,好似这样他就能逃过一劫。
刑哥本来隐藏的好好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供出来。
“小蚂蚱,我草泥马的,熊玩意!要是有人死也得是你他妈的先死!”
那个不良少年因为年纪小,长得瘦,大家都叫他小蚂蚱。小蚂蚱听着刑哥的咒骂不敢吭声,更不敢哭出声,后背处很明显一抽一抽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砸。如今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回家,做一个好孩子。
周安走向着骂骂咧咧的刑哥心烦不已,朝着他的胸口狠踹一脚,刑哥顿时仰倒在地,吭哧半天没爬起来,可见这一脚的力度得有多重。
“还是那句话,老实交代。”
周安依然不带丝毫感情的叙述。然后抓着刑哥的衣领拎到秦墨寒脚下。
秦墨寒点上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吞云吐雾,抬着手腕看了看表,斯文沉稳的他,笑的邪肆,“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旁边的保镖立马拿出一个沙漏摆在秦墨寒身旁的置物桌上。令掏出了一把纯黑色的手枪放在沙漏旁。
十分钟后还没有讲述清楚,那么……他的下场显而易见。
惊恐不已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得罪这么个煞星。可怕程度堪比昨晚装神弄鬼的白衣男人。
胸口里的疼,疼至肺腑,他起不来,只能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流逝了三分之一,他急了。
“如果,如果我说实话您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他仰着头看向高坐上的男人,男人隐在黑暗处,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清他在昏暗灯光下反着光的眼睛。那双眼睛好似能看透一切,又好似在揣摩他的内心。似笑非笑的笑意不达眼底,令他不寒而栗。
秦墨寒很不解,为什么每个人临死前都要来讨价还价,“好,答应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刑哥微怔。这就答应了?但为什么他说的不那么郑重?人命关天,不应该很认真的对待吗?
周安适时提醒:“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可以换下一个人。”
刑哥猛然看向沙漏,完了,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我说!我说!我说!我自身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学生妹。一般来酒吧的学生妹大部分都被我搞过,事后我给她们钱,相当于我买她们一夜而已。昨天晚上我再次看中了那个长相清纯的女孩,就想着绑上包厢干那事。”
说到这里,秦墨寒眸光一紧,手里的半根烟倏的被掐断,隐藏在暗处的额角砰砰直跳。眸光里泛出杀意。
刑哥感受到森寒的目光,咽了口口水不敢再往下说了。
周安了解自家boss,他这是要杀人……
“快说!”
周安促成道。
刑哥畏畏缩缩的瞅着高坐在上的男人,犹豫再三继续开口。
“谁知那个长相漂亮的女人她,她偷袭我的裤裆。”说到这,那种炸裂的疼痛感好像还在似的,手不自觉的再次捂向裆部。
“她俩就逃了,我的人就在后面追。谁知天助我也,那么多路不选,她俩居然跑进了死胡同。那就怪不得我了!”
此时他整个人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继续道:“趁着没有监控,周围又是高墙,就想着当场干那事。”紧接着怕误会什么似的,急声道:“你放心,我绝对没有碰两位美女!”
然后眼中忽然染起一抹骇然而不解之色,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特别不可思议。
“就在我的手伸向清纯少女时,一个妖孽忽然出现在墙上。他轻飘飘的落地,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微收紧,我们的脖子一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安冷笑一声,“撒谎也得找个正经理由,你这个属实是牵强了点。”
说时迟那时快,之前他收起来的匕首嗖的一下,带着破空之声插进了刑哥的大腿上。
“啊!”
刑哥惨叫引来一众人的观望。
观望之下全部如惊弓之鸟。只见匕首深深插入大腿的肉里,保镖很淡定的走过去,弯腰将匕首随意拔出,就好像匕首不是插在肉里,而是一个水果。
匕首拔开之时,一股温热的鲜血顿时喷溅而出。然后股股冒出,染红了刑哥身下的一片。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谁来救救我,救救我啊!”刑哥被喷射出的吓得惊恐,惨嚎声不绝。
有经验的人可以看出,匕首是切断了他大腿上的动脉,所以才有喷射之势,如果不及时止血,人很快就会陷入休克,再不及时抢救,指定得含恨西北。
惨嚎了半天的刑哥,见确实无人在意,也闭上嘴忍着疼。浑身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沁透,哑着嗓子,咬牙忍痛:“我说的都,都是真的!真的有妖孽!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他们都看见了!”
周安见问不出实话,便想着换着花样。
“别怕,你们是你们,他是他。”他的声音好似救世主般柔声安慰着。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的心狠手辣,这帮小混混恐怕就真的会信以为真。
“咱们不如做个游戏吧。”周安笑的干净,像夏日里的蓝天。
小混混们没有一个敢吭声的,皆用既惧怕又疑惑的目光看向周安。
“不如这样……”他接过保镖手里的匕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低头轻轻擦拭粘在匕首上的血渍。擦干净之后,走到那些小混混身边递给其中一个。
那小混混不明所以,别看现在的周安人畜无害,但小混混就是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压力,抖着手接过匕首,小心翼翼的拿着。
“哥身上割下一样投名状,然后如实回答。谁回答的好又快,谁就能活命。”
“先做个示范吧。我要倒数十个数。”
然后用眼神示意那个拿着匕首的小混混,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
周安的声音非常愉悦,真的像是在玩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一样。
只不过参与游戏的小混混面色苍白,慢慢的爬到刑哥身边,死死的看着躺在地上只剩粗喘的刑哥。他举起匕首,眼睛瞪的大大的。与此同时刑哥虚弱的也在看向他,祈求他不要对自己下手。
刑哥的的确确不是个好人,但在他眼里是个不错的大哥,跟着他的兄弟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谁有困难都会去帮一把。就比如说他自己。本来是个三好学生,但由于家里遭逢巨变,欠了一大笔钱。他只好辍学在家,看着每日一天一顿饭的父母每天劳累在外,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残忍,爸妈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却要遭受非人之苦,做个好人有什么好?
无意间他结识了刑哥,看他不理会世俗的目光,活得洒脱自在,深深的吸引了他。一来二去的就与刑哥熟络起来。
在一次的酒桌上,他说出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苦楚。
刑哥听后不但没有笑话奚落于他,反而让他看淡之前的一切,说:人总是要向前看。
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以后跟着哥,哥带你过上好生活。”
一句话将他带上了道。从此以后,刑哥每个月都会支持他一些钱,让他赶紧把钱还了。
只听“咣当”一声,匕首落在了水泥地上。他没办法对着这个对他照顾有加的刑哥下手。
哭丧着脸爬到周安脚下,一边磕头一边祈求:“我下不去手!我求求您了!您放了我们吧,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有个妖,他真的会妖法!”
周安像抚摸一只可怜的小狗一样,摸摸他的头。然后……他数到了一。
他走过跪在地上祈求他的小混混,嬉笑着两手一摊,“他没有按照游戏规则来,怎么办呢?”他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突然笑了。
他命人牵来一只体型硕大的藏獒。藏獒双眼泛着绿光。看起来凶残无比。
也不知道保镖将什么液体洒在了跪在地上小混混的身上。
小混混无处可逃,只能惊恐忐忑的面对着一切。
藏獒闻到味道开始变得狂躁。也不知道是它太过狂躁还是保镖没有拽住牵引绳,总之它挣脱了束缚,低吼着冲向了那个小混混。
其他的小混混见到此状,纷纷爬离那个小混混,生怕会危及到自己。更有甚者已经吓瘫在地,哭嚎着想要远离,身下已是湿了一大片,一股子骚味弥漫开来。这是活脱脱的被吓尿了……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小混混眼睁睁的看向凶残的藏獒扑向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抗,藏獒的尖牙已刺破了他胸前身上的皮肉。
藏獒咬合力极强,猛的甩头撕下他胸前一大块的血肉。残忍程度不忍直视!
一阵惨嚎下,鲜血混着红白色的皮肉组织,喷洒了一地。藏獒尝到美味,眼里全是狠戾的兴奋。随着吭哧吭哧的咀嚼声,小混混惨嚎声逐渐停止。藏獒吃的香甜,吃的急迫,嘎嘣嘎嘣的嚼着骨头,每嚼一下,都好似嚼到他们的心上。
有几个人偷偷看了眼藏獒进食的情景,当场吐了一地。
周安老神在在的看着被吃的差不多的小混混,抬眸去问保镖,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震惊:“它这是饿了多长时间了?肠子内脏都被它吃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