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苏荡与经纪人跟视频平台的老板,来日料店吃饭,沟通双十一晚会节目。
对方邀请苏荡压轴唱首歌。
期间他到走廊僻静处接电话,见夏徽水和姜沉鱼去了某包间。
待那边稍处理好。
他就说过来看看,不想将两人逮个“正着”!
还有什么,比你正说某人坏话,而这人突然闪现更恐怖?
姜沉鱼瞬间如霜打的茄子。
桌对面,刚骂得干柴烈火的夏徽水,也只顾低头不停喝水。根本不敢看苏荡。
两个人同时萎了。
“哼。”
苏荡顺势坐到姜沉鱼身旁。曲起一条长腿,小臂搁膝盖上,瞧她们。“继续,接着,蛐蛐我啊!”
安静如鸡:“……”
噤若寒蝉:“……”
“都说人红了身边都是好人,好久没被人当面骂,听着还挺舒服。”苏荡拿起姜沉鱼头发,挠她下巴,“你先蛐蛐!刚看你怨气最大。”
“...想蛐蛐的,刚都蛐蛐完了。”姜沉鱼笑笑,“一声儿都没了。”
夏徽水也忙举双手投降:“我也哑了,小舅舅。”
“是么。”
“嗯呐。”
“是的。”
苏荡指节在桌上敲着,似乎思考。应着那敲击声,姜沉鱼和夏徽水紧张地呼吸都捏紧了。屋子静到,似乎能听见桌面冰水冒起的白烟...
“行吧,那这话题就过了,咱们换一个。”
二人松口气。
“换个,你俩一人说我十个缺点,不说今晚谁也不准离开。”话音最后,苏荡把手里拉罐捏得喀拉变形。
“………”
“…………”
姜沉鱼和夏徽水对视一眼,内心暗骂倒霉。夏徽水更是懊悔得默默打了下嘴巴。
姜沉鱼:“这简单啊,可是我说了,你可不能削我。”
苏荡瞅着她,冷一扯唇。“不削,你大胆地说。”
“花心、阴险、狡诈、暴脾气爱偷听——”
苏荡眼一冷。
夏徽水:!
“都是别人对你的误解。”
苏荡:…
夏徽水:~
吓死。
姜沉鱼倒一杯水,恭敬地双手递过去:“真实的荡荡你,帅气,个子高,腿还长,不仅拥有超高颜值的外表,内里还腹有诗书气自华......最难能可贵的是,都达到了娱乐圈的巅峰高度,仍刻苦对待每一次工作,尊重每一个工作人员……完美到,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缺点!”
苏荡一条眉挑起:“哦?怎么说。”
“就是你提高了女性审美啊!这就让其他男人生活更加艰辛,成了你的绿叶。”
“按这逻辑,那这确实是我缺点。”
“对呀!”
夏徽水:……
她在一旁看着,不仅对姜沉鱼马屁技术叹为观止,更逐渐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瞧二人。
苏荡懒倦撑着桌,男生女相的漂亮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始终瞄着姜沉鱼,听她说的每句话,眼神从未移开。认真专注。也没一点不耐烦。
过会儿。
等姜沉鱼说够。
苏荡手肘支桌,肩膀朝她一倾,琥珀瞳眼神直勾勾地,噙着点笑意。“那我也说说你缺点?”
“?”
“姜小鱼没名气,小糊糊,脾气坏,人还笨,这些都算了,她腿还特别短。”
姜沉鱼:“…………”
操。
“但唯独一点,她眼光好,她知道我最帅。”
苏荡一刮姜沉鱼鼻子——
“那我姑且算她没缺点吧!”
“……”姜沉鱼被刮得一愣。
苏荡坐着也很高,下颌流畅,喉骨洁白明显,眯着眼对她笑。可她目光却自动过滤了他脸,只能看见那双开合的唇瓣。
回忆里。
糖果味的。
软软的。
很好亲的...
男孩子的嘴唇。
然后,她脸就微红了。
对面,夏徽水早已静悄悄地用双手捧着脸颊观看。并眼睛慢慢爬满吃瓜的兴奋。
-哇噢。
-这逐渐弥漫的恋爱酸臭味...
虽然刘备和曹操在一起很炸裂。
但也不失为一种...猎奇的情.趣啊。
好在没多会儿,半路杀出来的苏荡就被经纪人郑霖来喊走。当时见夏徽水,郑霖立刻客客气气打了招呼——这姑奶奶背景可不一般。
夏徽水却一指姜沉鱼:“你该打招呼的是这位,比起来我就一小角色。”
姜沉鱼打哈哈地挥挥手。
郑霖笑:“这位我认识。咱们荡哥的漂亮夫人嘛。”
姜沉鱼想解释不是,可郑霖已经拄着拐,匆匆跟苏荡离开了。
跟夏徽水吃完饭,姜沉鱼打算蹭苏荡的车走,就送她去车库。两个人站了会儿。期间夏徽水跟钟遇风打了个电话,叫他来接。
“刚那个叫霖哥的经纪人,是发生过意外吗?”
“不是哦,他好像天生残疾,不是进圈后才这样。”夏徽水回忆着这几年,“与其说是他带出来苏荡,不如说是苏荡带他进的圈吧,他俩关系铁,你们谈恋爱不用避着他。”
“…什么谈恋爱啊。”
“哎假的也是嘛。”
“假的也没得了。”
姜沉鱼叹气,“从那晚不小心亲到他,苏荡就炸毛不愿意了,看我跟看色狼一样。好在最近忙拍综艺,只要我避免跟赵舒然和李薇衣单独相处,应该没事。”
夏徽水淡淡同情,拍拍她肩膀,上车说:“回见!晚上有事打电话啊?”
姜沉鱼比了个OK,又跟钟遇风打了个声招呼。
目送两人的车离去。
马路口,SUV等着红绿灯。
圆形灯泡颜色变换跳停。
钟遇风瞄瞄副驾驶:“姑奶奶架子就是大,我拍完杂志饭都没吃一口,就得先来接你。”
夏徽水冷笑。
两人毫无在人前的甜蜜,甚至说,火药味弥漫。
“哟,上次被本姑奶奶么一口,你家祖坟都冒青烟了吧?给你那么大荣耀,让你当回人力工,怎么了?”
钟遇风:“呵。”
夏徽水手撑着窗户,顺手拨弄着耳环,看风景说:“知足吧,在印尼猴子都得摘榴莲干活的,你生在中国大陆可幸福多了。”
车库一股凉风扫过,姜沉鱼打了个哆嗦,第六感像听到夏徽水呀一声痛呼?
嘶。
..肯定是晚上被苏荡吓到,产生幻觉了。
近12点苏荡才来,裹得像粽子,帽子都戴了两个。卫衣帽上叠加个渔夫帽,又是墨镜加口罩。要不是熟,姜沉鱼真认不出来。
一身黑。
瘦高,让她想起柯南里的冷酷影子杀手。
苏荡瞄着姜沉鱼上车,笑一声:“突然强吻我就算了,居然还要我跪下磕头。姜沉鱼,你是不是太狠毒了?”
“……我就是,在朋友面前嘴炮爽一下嘛。”默想着最近生活的重担,姜沉鱼低眉顺眼,“你就是真跪下,我也不会让你给我磕的。”
“哼。”
苏荡瞄着她,“好珍惜今晚睡我家的日子,毕竟明天就要滚了。”
“……”
姜沉鱼两根手指从中间走过去,冲苏荡啪一跪:“...能不滚吗?没地方去了。”
“不能!!”
“……”
看苏荡那冷酷不看她一眼的侧脸,姜沉鱼心说今天估计真要凉,思考着,视线没注意,就落在他唇上。
可能因为健身的男人身体好,气血足,苏荡唇色粉红。连手都是靠近手腕的一半冷白、手指那半白中泛粉色。挺独特的。
莫名地,姜沉鱼脑海又浮现他打拳时,汗流浃背的样子。
鲜活的年轻男子身体。
仿佛连汗珠...都是西瓜汁味的...
对了。
上次有尝到他唾液吗....?
姜沉鱼思考着。
没听到姜沉鱼回答,苏荡不瞧还好,一瞧怔住了。姜沉鱼正盯着他嘴唇上发呆。
苏荡:……
“喂,你干嘛呢。”
“...嗯?”
苏荡表情无语,呵地拖长嗓音:“是我承认!我是帅,我是人间贵公子、内娱颜霸,吻起来是舒服!可你也不用成天见着我就一副回味的样子吧?”
“…………”
被说中,姜沉鱼脸一红。
看她那为色所迷的样子,苏荡嘴角扯扯。“哥的级别18.禁。不适合你这种沉迷小学生恋爱文学的迪士尼女童。懂?!”
“…………”
“不准,再盯着我嘴唇露出那副样子。”
他太直白戳中,令姜沉鱼又羞又恼,加上这两天被反复喊滚,尊严也是让她不想再忍...
她一双乌溜溜的狗狗眼斜盯着苏荡一会儿。
突然暴躁了且理直气壮。
“我回味下又怎么了?!”
苏荡:..?
“我请!你,下次在我回味的时候不要用你那张脸打扰我,OK?”姜沉鱼一脸不爽,“我需要把它想象成我喜欢的人,才能减轻心灵伤害!”
“……”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一想到初吻给了小黄Plus,我有多难过吗?”
她明显开始不要脸,并且气人了起来。
苏荡反而给整笑了。
“行,姜小鱼。”他眯眯眼,“你得到了一个美少年的清白,你还把他想象成别人。打雷的时候你可小心点。”
“……”
厚颜无耻。
不就是不小心亲他一下?跟多大损失似的。这几天没少被他吐槽。
姜沉鱼望着车窗外小声咕哝,“还清白美少年...几手玫瑰了你还在乎我这一下啊。”
一句招来苏荡横着一眼,他扯扯单边脸颊,决定不和她再浪费时间瞎扯。
回家路程不远。
路过街口,苏荡专程绕路去买了一杯爱喝的奶茶
到家后不用说,拳击房已经被锁几天了,姜沉鱼躺在苏荡房门口的地上。
洗漱完,苏荡用毛巾擦着头发进房间,终于在临散伙前,问出疑惑:“屋子那么大,你为什么非睡我门口?”
地上抱被横躺的姜沉鱼,梗着脖子盯他:“当然是让你看看自己对我干了些什么!”她哼,“我要让你良心,每天受到谴责!”
“……”
“但居然你没良心。”
呵。
苏荡看着她,又气又好笑。摇摇头,不想跟她扯。最近特别忙,刚跟另一个后起顶流粉丝撕过,被骂得一头两个大。没什么好心情。
苏荡抬腿,就从姜沉鱼身上,直接跨了过去。
姜沉鱼:“………?”
“果然个子矮就是好,一点都不挡路。”
“………………”
逆鳞被摁住摩擦的姜沉鱼,很气地侧躺下去,玩手机。
虽然观之苏荡眼神,她应该再赖下去也没问题,但一想...自己可是电影学院美艳潇洒的校花女神啊!最近活得是不是也太没尊严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水:【还活着?】
鱼:【剩最后一口气吧】
姜沉鱼拍了张睡地板的照片发过去。
鱼:【但这口气明天肯定也是要断了】
水:【我舅舅又让你滚了?】
鱼:【没】
鱼:【是我的尊严,它让我滚】
水:【…摸摸头】
水:【要不你来跟我和钟遇风住呗?我俩来横店录综艺,一周呆一两天顶多了,平时都没人】
水:【房子特大,你来正好!】
姜沉鱼立刻坐起来,仿佛被耶稣赐予了生/命/之光,瞬间世界都敞亮了!
这遭瘟日子,总算要结束了!
稍微顿了几秒,姜沉鱼笑出来。接着一脚踢飞被子,啪踹开苏荡房门。
“苏荡!!”
苏荡刚脱了上衣拿在手里,不解地看她。“唉....你又干嘛?明天再闹行不行。我困了。”
“谁跟你闹?哼!”好久身板没挺得这么直,姜沉鱼叉腰走进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看窗外月色正好,也到了我们,算总账的时候了!!”
苏荡扯眉。
..这久违的,趾高气扬的姜小姐。
看她气势汹涌,苏荡也拿出态度,转过身正对她。“算什么账啊。”
姜沉鱼给他裸.着的上半身,投以戏谑一瞥。“...你这种买儿童票就能看的身材,还好意思光着,还十八.禁呢。”
苏荡:...
他将衣服左手传右手地,往床上一扔。困倦地睨着她,“所以,你是专程踢门进来看我裸.体?”
“你,”姜沉鱼指着他停顿,“现在立刻马上喊我三声爸爸!并就最近压迫我的事实,镇重给我道歉!否则。”
对她撸撸袖子走过来,一副要诉诸暴力的模样,苏荡瞥去个淡淡眼神儿。“..姜沉鱼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好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发什么疯!”
姜沉鱼踮脚,照着苏荡额头就是狠狠一个脑瓜崩!
砰!
猝不及防,苏荡捂住额头痛哼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你小子每次就这么打我!你还盯!”
砰!
“……”
苏荡嘶地吃痛,卧蚕抽了抽。忍耐着沉声,“...喂你差不多行了,当我没脾气吗?”
“有脾气你打死我呀?”
说着姜沉鱼就把头,往苏荡下巴一个劲杵,“来来来,照着我天灵盖!”
“……”
看她笃定要离开,肆无忌惮的样子,苏荡心内默默嗳一声。胸膛被她用头一顿怼,人落倒在床上,顺势他也懒得起来。
苏荡任姜沉鱼挥着两只软拳,不停锤他胸膛报仇,偶尔被打得咳嗽一声。
“小兔崽子,连爸爸你都欺负!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受死吧苏荡!!!”
苏荡被这嗓子喊得直皱眉忍着,等她尾音结束,才慢声说:“嗳……你打我就打我,别喊名字啊。明天要上黑搜了啦。”
“叫爸爸!认错!快点你!”
“……”
衣领被揪住摇晃了几回,苏荡又被姜沉鱼用枕头压在床上,像潘金莲谋杀武大郎的时候。忍无可忍,苏荡暴躁地挥开枕头!毕竟男人力气大,姜沉鱼立刻吓怔住,跪坐在床边,观察他神情是不是真发怒。
“……”
“……”
两个人大眼看小眼。
烦闷吐了口气,苏荡偏头,又展臂把枕头捡回来、塞回她手里.....
“哎....别打了,爸爸。错了。”
他大手拍拍胸口,“我善良的心都被你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