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记起他是谁,魏玉绫伸出双手去碰李维扬的脸庞,这边摸摸、那边捏捏又揉揉。
李维扬面对酒醉的女人,他只能无奈的任她搓揉。
“真的挺面熟的……”她喃喃自语,苦思的脸庞带着一丝困惑。“你是谁呢?”
“我是你的老板。”他替她解答。
“你的名字叫老板?”魏玉绫偏着头想了又想。“不认识,我不认识叫‘老板’的人。”
李维扬忍俊不住。他和魏秘书虽然才认识但他们之间的缘分可是不浅,总能在她最窘的时候遇见。
但也因为如此,他才能看到魏秘书这么可爱的一面。
“算了,你是谁不重要……”
魏玉绫粗鲁的扯住李维扬的衣领,将他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仅剩下几公分,眼对着眼。
“陌生人更好……”她突然垂下肩,一脸落寞的道:“这事不能跟家人讲也不能跟朋友讲,好苦喔。”
她想要发泄,把心头的苦闷都宣泄出来。
“我讲给你听好不好?你是陌生人,无所谓的……”
他能说不好吗,她都揪着他的衣领不放了,况且她伤心失意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好好,我听。”
李维扬当时并没有想到魏玉绫所要说的是关于她个人很私密的事,他以为她只是喝醉想找个人发发牢骚……
当魏玉绫话匣子一开,他想制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将一年来的恋情,还有聪明的她竟糊涂的差点当了小三,破坏他人的婚姻这些事全说了。
李维扬越听,神色越凝重。
一来是因为他心疼这个美丽的如精灵般的女孩被欺骗以致伤了心,二来是他想着,若是魏秘书酒醒知道自己把感情遭受挫折的事全都跟他说了,恐怕……
魏玉绫倾吐完之后,累了,趴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怕她睡得不舒服,李维扬将她抱进客房床上,为她盖上丝被,然后站在床畔凝思。
没想到她也逃不过爱情的苦难,竟被男人给骗了。
李维扬为她在床头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盼这温暖光芒,陪她度过这心伤的一夜……
痛、痛、好痛啊……魏玉绫睁开眼的刹那,感觉一阵痛楚从头顶蔓延到太阳穴,痛得她倒抽一口气,呲牙咧嘴了起来。
天啊,她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头痛成这样?
阖上眼,疲累的用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察觉她的喉咙也好干,便努力回想昨夜……
“啊!”片刻的画面涌入脑海,她激动的起身,可剧烈的动作让她的头像是快被劈成两半似的难受。
她昨晚接到文丽,然后从她那里得知方长宁都已经结婚了却还在骗她,幸好……然后后面就一片空白。
张望四周,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所躺的床跟所在的房间是全然的陌生。
掀开丝被,她仍穿着原来的衣服,虽然已经皱了,也散发出一股恶心的酒臭味,但总好过衣衫不整吧。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吗?不,魏玉绫无法忍受自己竟又做了一件蠢事。喝醉了,然后在陌生的房间醒来……
这到底是哪里?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僵着脖子左右打量这个房间。
白色的装修,白色的家居,茶几上几株插好的鲜花使屋子里暗香浮动,也是她目光所及唯一的色彩。
这间房有着她喜爱的简约风格,要不是此时情况特殊,她肯定会喜欢这里。
喀!细微的开门声,让魏玉绫将头转向门的方向--
怎……怎么会是他?
魏玉绫不是没有想过各种可能性,既然在陌生的环境醒来,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但上天对她也太坏了吧?
先是她的初恋差点被骗当了小三,而后她在夜店喝醉竟是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给捡回家!
“醒了啊?”
李维扬穿着白色亚麻上衣搭配浅咖色的休闲宽版长裤,不似平常西装笔挺的模样,但却别有一番风雅。
他端着一个白色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有丰盛的西式早餐,还有水、浓茶跟药。
魏玉绫当场好想拿丝被将自己给蒙住,来个眼不见为净。
唉,向来超有自信的自己何时成了鸵鸟?
先撇开老板如何将烂醉的她带回来这个问题,重点是过程当中她有没有说了不该说的话,或做了不该做的事?
“李先生……”基于礼貌,她是该下床的。
她才动身,李维扬立刻出声阻止。
“别起来了,你现在脑袋里应该有个人在打鼓吧。”
“是一整团,不是一个人。”她抚着头说,刚刚那一动,她的头更痛了。
“什么?”
“我的脑袋里现在有一整团的人在打鼓,不只一个人。”她紧皱眉头解释。
李维扬扬眉轻笑,原来他的秘书自嘲功力还挺不赖的。
“先吃早餐吧,我帮你泡了浓茶,若待会儿还是头疼的话,再吃颗普拿疼。”他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劝道。
魏玉绫摇头。“我没什么胃口,吃不太下。”
“正常的,但多少要吃一点,不然到时候头痛、胃也痛。”
原来李大老板在私底下是这般模样,她一直以为他应该是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没想到竟然是个暖男。
有什么需要,你再叫我好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李先生……”迟疑了下,唤住他离去的步伐。
“嗯?”他回头望着她。
“我得谢谢你,虽然我的记忆一片空白。”她由衷道谢。
现在想想,在夜店喝醉被老板捡回来是很尴尬没错,但总好过是在陌生男人的家里醒来吧。
李维扬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平常,“你都忘了?”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夜店的吧台上。”魏玉绫没有忽略李维扬那一闪而逝的诧异,显然事情并没有喝醉了这么简单。
“喔……”他拉了个长音,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魏玉绫心觉不妙,该问还是不该问……她迟疑了。
“在我没记忆的那段时间里,我有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吗?”
她终究还是问了,因为那种脑袋始终缺了块记忆的感觉很差。
而且她跟李维扬以后每天都会碰面,若不问清楚,以后她每次见都他都会回想起那一段空白,那种每天都得提醒自己曾经失控的感觉挺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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