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你想连我也打?

对吕明亮的客气,杨逍看都没看他,随便捏起一根银针,屈指一弹,试了下柔韧度后,刺向了闵母的心口部位。

“施针,不该是把衣服脱掉吗?”

拿来银针的小孟,看到杨逍满不在乎的,拿起一根针就刺在闵母身上后,忍不住轻声问老中医。

老中医却像没听到那样,只是瞪大眼看着杨逍,飞快的刺针,拔针,就好像绣花那样,眼花缭乱的让人看不清。

他也算个施针高手了,从医数十年中,每年都会参加中医切磋此类的会议,见识过的针法,不可谓不多。

但他从没见过——不,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针法。

施针的人,银针,在这一刻居然没有丝毫的烟火之气。

不但他被杨逍施针时的针法给吸引,其他人也是这样。

望着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的杨逍,老中医脑海中忽然有灵光闪过,情不自禁的失声叫道:“水银泻地!”

水银泻地,本意是比喻非常流畅,一气呵成的意思。

但放在这儿,却是一种早就失传了的针法。

老中医能想到这套针法,那是因为他在某本古书中,拜读过描述这种针法的句子,说施针之人在动针时,动作就像水银泻地那样一气呵成,不会有丝毫的凝滞。

但这种针法对施针之人的要求相当高,首先是把控银针的腕力。

银针是软的,不会用针的人,如果拿它去刺人,只会戳破皮肤后,银针就会弯了。

自凡是中医,几乎没有不会施针的。

但绝不是仍何人,都能在施针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在患者的十数个穴道上,连刺数十下。

不但动作不能停,而且银针也没有丝毫的弯曲。

就仿佛,杨逍现在刺的不是闵母,而是一块豆腐。

正因为这套针法,对人的要求太高,所以才逐渐失传了。

“咦,你这个庸医,居然也能认出这是水银泻地?”

杨逍也有些惊讶,抬头看向老中医时,手中银针刺穴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盲针,盲针!”

老中医不但没被杨逍骂为庸医而生气,脸上反而浮上近乎于疯狂的崇拜,不住喃喃地说。

李南方也震惊了,心道:“卧槽,种种迹象表明,老子这个便宜侄女,应该是个中医高手啊。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发财了?”

众目睽睽下,除了老中医的喃喃声,其他人都闭紧了嘴巴,生怕喘口气,就能影响杨逍水银泻地般的刺针动作。

嗡的一声,短促的轻响声响起时,杨逍右手抬起,手指捏着的银针,针尖急促颤动着,就像过电了那般。

手指一捻,银针结束了颤动。

杨逍随手把针扔在旁边椅子上的针带上,左手五指张开,慢慢按在闵母心口处,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猛地崩起时,突然用力按下。

“啊!”

本来闭眼躺在地上的闵母,忽然大叫一声,翻身坐起,睁开了眼。

杨逍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对发呆的李南方说:“小叔叔,我已经把她治好了。可因庸医误人,她要精心休养半年,每天喝点清淤和血的草药就行。”

“这,这就好了?”

李南方满脸的不信。

杨逍点头时,见识到失传神针的老中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跑过来不管不顾的抓起闵母手腕,现场给她诊脉。

看来老中医在中心医院的威望不低,他在给闵母把脉时,就连吕明亮都不敢出声,只是定定看着他的脸色变化。

这段时间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程教授,无声冷笑了下,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不是他不敢打搅老中医在诊脉,而是不敢打搅当前死一般的寂静气氛。

闵母也是这样。

任由老中医抓着她右手,神色变幻不定的看着他,不敢说话。

老中医的脸色变化,可谓是精彩之极。

先是疑惑,接着惊讶,最后才是惊喜。

等他慢慢睁开眼,送开闵母的手腕后,吕明亮才敢哑声问道:“老彭,病人情况怎么样?”

“好了。”

老彭嘴角咧了几下,才看向杨逍:“脉象虽轻,却沉稳有力。最最关键的是,以往那种每隔几秒钟就会有一次的凝滞感,不见了。”

杨逍得意的笑了下:“当然不见了。我已经用银针,把她那段先天性畸形的血管,给矫正了过来。”

“我、我这就好了?”

就仿佛做了个噩梦般的闵母,喃喃地问道。

杨逍一脸的可惜:“如果你刚才听我的话,别吃黑心庸医的药丸,就不用再休养半年了。唉,那是你女儿吗?看她长的还行,性格也很善良,就是太蠢了。”

闵柔从小到达,还从没被谁当面骂过蠢。

但此时,只要杨逍真把母亲的病根除掉,再也不用担心随时都会心脏病发作,休说是骂她太蠢了,就算骂她更难听,她也会感激人家的。

“别和我说谢谢。要谢,就谢我小叔叔吧。哼,如果不是我小叔叔非要我救人,我是不会理睬的。”

不等走过来的闵柔道谢,杨逍就冷哼一声,昂首看向了别处。

小女孩赌气姿态十足,可却没有丁点的矫揉造作,完全是本性演出啊。

想到那会曾经撵着人家走,现在却又腆着脸的道谢,闵柔小脸就红的厉害,飞快的看了眼李南方,蚊子哼哼般的说了个谢谢。

李南方当然舍不得小柔儿难堪,正要说不用谢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哼,真以为病人醒来,她说好了,就好了?”

说这话的人,当然是今天当之无愧第一大反角的程教授。

他才不信,一个女疯子拿针在闵母身上乱刺一顿后,她的畸形血管就正常了。

他可是看过闵母病例中的片子,清楚看到那段畸形血管所处位置,就连当世医术最精湛的外科大夫,也不敢开刀碰触的。

他虽然是华夏人,却不相信中医能这样神奇。

不然,当初他干嘛要漂洋过海,苦学一身西医本领,用来发家致富,终于被段副院长所青睐,从而名利双收?

吕明亮冷冷地问:“程教授,那你的意思呢?”

“当然是拍片看过后,才能下最终的结论。吕院长,你身为医护人员,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吧?由此看来,你能当上这院长,纯粹是一种、一种巧合啊。”

程教授说这番话时,虽说语气阴阳怪气的,却有一定的道理。

吕明亮没理由和人反驳,马上安排人,就近给闵母拍片。

这件事,绝对是中心医院当前的头号大事,各单位傻了才不全力配合。

很快,片子拿回来了。

吕明亮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转身把片子高高的举起,对程教授说:“程教授,您身为京华著名外科专家,应该能看懂这张片子吧?”

程教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无论他有多么的不愿意承认,都必须承认眼前的事实——闵母身体里的那段畸形血管,被修复为正常了。

“哼,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或许,这是别人的片子呢?”

“不是别人的,这就是我妈的!”

已经把母亲送回病房,又赶来的闵柔,大声说道。

“哼。”

程教授是不屑和闵柔辩驳什么的,转身对段副院长说:“段院长,午饭过很久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进餐?”

“好。有什么事,吃饭后再说。”

段副院长正要找理由离开这儿呢,闻言点头,淡淡说了句,转身就要走时,却听人说:“等等。”

她回头看去,就看到抱着杨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骄傲的眉毛,立即竖起,冷冷地问:“你是谁?”

“李南方。”

和看不顺眼的人说话时,李南方在必须自我介绍时,从来都不会说木子李之类的。

“李南方?我不认识你。”

“你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曾经说过,如果闵母服用你们新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们会负责的话。”

李南方说着,走到程教授面前,笑着问道:“程教授,您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那又怎么样?”

程教授可不害怕李南方,正如他已经全然忘记,杨逍说等治好闵母后,就会让李南方抽他打嘴巴的那些话。

啪!

李南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程教授强硬态度的反问。

一个耳光抽过去后,程教授就变成了陀螺,原地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边转,边向外吐东西。

他吐的是牙齿。

杨逍刚才有请小叔叔,抽程庸医的嘴巴时,最好把满嘴牙打掉的。

他答应过。

所以当然得实现承诺了。

众目睽睽下,不等程教授急速转动的身形站稳,李南方反向又是一巴掌。

立马,他又变成了陀螺。

不过却是反转的。

依旧是边转,边向外吐东西。

打人嘴巴,别看这动作简单,其实也是门技术活。

一般人,要想只把人满嘴牙,抽的一颗不剩,却不会给其他部位造成伤害,没个三五十年,不抽个万八千的人嘴巴,还真做不到。

李南方就轻易做到了。

等程教授终于停止旋转,噗通一声蹲坐在旁边椅子上时,满嘴的牙,已经都在地上了。

他双眼翻白,大张着黑洞洞的嘴巴,脑袋呈逆时针方向,匀速转动着。

看来没有十分钟的时间,他是别想从懵逼状态中清醒了。

懵逼的不仅仅是程教授,还有除杨逍之外的所有人。

都傻呆呆的看着他,踩着带血的牙齿,走到了段副院长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

段副院长下意识的后退,却退到了走廊墙壁上。

李南方淡淡地说:“你也说过,你要为患者负责的话。”

“你、你想连我也打!?”

段副院长总算清醒了,高耸的胸膛猛地一挺,尖声质问。

“不是也想,是真打。”

李南方嘴角撇了撇,抬手一记重重的耳光,就抽在了段副院长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