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女人的报复

刺耳的喇叭传来,打破了李南方的温馨早餐时光。

还没等他骂娘呢,岳梓童站起来,忽然说她该走了。

李老板立即懵逼:“该走?小姨,您该去哪儿?”

“不是和你说了,我要去云阁山上香拜佛么?”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岳梓童拿起桌角上的小包,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等等。”

李老板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我还没吃饱呢,快了,最多三分钟。”

岳梓童眨巴了下眼睛,柔声说:“我走后,你继续吃呀。”

“嗯?”

李南方总算察觉出不对劲了,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她。

岳梓童说着,挣开了他的手:“我和别人去云阁山上香拜佛,你不用去。你在家乖乖等着,天黑后我就会回来的。”

李南方看着她,没说话。

岳梓童也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恬静的笑着。

沉默了片刻,李南方才沉声问:“你要和谁一起去云阁山?”

岳梓童坦然回答:“冯云亭。”

对于冯云亭这个名字,李南方还是很熟悉的。

眼前,也立即浮上冯大少那烧包的样子。

重新慢吞吞的拿起筷子,在盘子上敲打了下,李南方再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了:“原来,你刚才说要结婚生子,不是和我。而是,和冯大少。”

岳梓童没回答。

很多时候,不说话就代表着“是”的意思。

李南方笑了:“你这是在报复我。”

岳梓童摇头否认:“算不上报复吧?我就是觉得,咱们两个在一起真心不合适。我这个人呀,就是由愚蠢,矫揉造作,犯贱不要脸组合起来的。总是会做些让你伤脑筋的事。为此,我心里特别的愧疚——”

“愧疚你妹。”

李南方只觉得心里特别堵得慌,张嘴就打断了她的话。

岳梓童也没生气,依旧是柔声细语的:“南方,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是你小姨——”

哗地一声,吃了还没一半的西红柿炒鸡蛋,被李南方拿起来,抬手泼在了她胸前。

他真是受够了这愚蠢的女人。

就因为他在误会了她,急怒攻心下,没有考虑到她忍辱负重的处境,好像摸着玩似的,在她脸上摸了两下,她就假装不生气,却又与冯大少约好,要去云阁山上香拜佛,结婚生子了。

这特么的纯粹是开玩笑。

是报复。

红果果的报复!

她怎么可以这样蠢?

只责怪李老板不该不相信她,却不想想,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深夜回家,在看到自己深爱着的女人,和别的男人那个什么时,都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呢?

那时候,谁特么还能保持该死的理智,去琢磨该相信女人不会对不起自己呢?

退一万步来说,所有的过错,都是李南方的,那么她也不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报复他啊。

她可以哭,可以闹,甚至可以偷着在饭菜里下耗子药,把大家伙都毒死拉倒,也别用这么愚蠢的报复方式好不好?

哈,找冯云亭结婚,要在来年的此时,抱上一个大胖小子。

真尼玛的,岳梓童,你是怎么张开嘴,说出这番话的!

最最让人感到反胃的是,冯大少没来之前,她始终让李南方误会,是要和他结婚生子,为此还头痛不已。

真特么的可笑。

好可笑。

望着满身西红柿的岳梓童,李南方无声的笑了。

他发现,他真是受够了。

她说的没错,她就是愚蠢,犯贱不要脸的集合体。

岳梓童没有笑。

更没有大叫大闹,只是微微皱了下秀眉,依旧不温不火的,用长辈的口吻说:“南方,以后和女孩子的交往时,记得要保持你该有的男人风度。不要动不动就动手。那样,女孩子会伤心的。”

“别叨叨个逼的,赶紧滚。”

李南方抓起一盘炒蒜薹,正要撇过去时,却又觉得索然无味,心灰意冷,重新放在桌子上,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岳梓童转身,走了。

浑身都是西红柿,她当然得回房间重新洗个澡,换件衣服了。

滴滴!

比约定时间早来半小时的冯大少,在外面再次按了下喇叭。

走出餐厅门口的岳梓童,抬头从窗户里向外看了眼,从小包里拿出了手机。

她打电话时的声音不高,却恰好能让李南方听到:“云亭,你先在外面多等会儿。我还没换好衣服——在车上吧,别来家里了。家里,有狗。”

她说“云亭”时,语气温柔的要死。

说家里有狗时,李南方真想抓起桌子上的餐盘,一盘子把她漂亮的脑袋瓜,劈成两半。

但很快就释然了。

这就是女人的报复。

女人在报复男人时,最可怕的报复手段,不是拿刀子和男人拼命,也不是放火把房子烧了,再也不过了,而是来折磨自己。

就仿佛,越把自己折磨的越狠,对男人的打击就越重。

特麻了隔壁的,事实上还真是这样。

猛地想到岳梓童故意让自己听到她给冯大少打电话,就是希望自己狠虐她——李南方就再也不想动手了,只想放一把大火,把岳家别墅烧为灰烬,大家伙都在烈火中永生罢了。

等了片刻,没等到沉重的打击到来,岳梓童有些失望,忍不住地回头看去。

李南方正拿着酒瓶子,往酒杯里倒水。

神色坦然,没有一点点要抓狂的样子。

就仿佛,她爱特么的和谁出去,就和谁出去。

爱特么的和谁生孩子,就生孩子。

关他毛儿的事!

咬了下嘴唇后,岳梓童快步上楼。

也就是十几分钟,重新换了一身浅灰色运动服的岳梓童,迫不及待的样子,快步从餐厅门口走过。

李南方还在喝酒,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就仿佛,他根本没看到岳梓童走过去那样。

但岳梓童如果仔细看看,就会看到他握着酒杯的右手手背上,崩起的青筋,像小蛇那样吓人。

“童童,你今天穿的太英姿飒爽了。”

今天刮的是南风,冯大少那殷勤的声音,被风吹来后,餐厅内的李南方都能听到。

不过却没听到岳梓童说什么。

很快,就有砰砰的关车门声响起,接着又是一声滴滴,车子掉头走了。

李南方还在喝酒,看,都没向窗外看一眼。

就在他再次拿起酒瓶子,把里面最后一滴也倒在酒杯里时,有迷人的香风弥漫,好像猫儿走路般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李南方眼皮子抬了下,目光淡然。

“一个人喝酒,也太无趣了些。我陪你?”

穿着一身黑色无袖旗袍,赤着一双秀足的贺兰小新,清新的脸上,满是惊艳的笑容,左手拿着一瓶白酒,右手拿着一盒烟,好像卖笑的小姐那样,倚在了餐厅门框上。

有的人,活八十岁,也活不出个一二三来。

而有的人呢,只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内,就活到了四五六的境界。

毫无疑问,贺兰小新就后者。

昨晚——昨晚那些破事就不提了。

单说她在镜子里,看到那张被她视为比生命的脸蛋,变得那样丑陋可怕,惨叫着昏过去,又醒来后。

她昏过去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岳梓童第一次步伐优雅的走过她卧室门前时,她就醒来了。

但那时候的她,是没有灵魂的。

后脑枕着枷锁,双眸呆滞的望着窗外的天空,什么都不想。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果她的脸蛋,真被李人渣刺上了好多的昆虫,那么她就是死了。

可为什么,死人会觉得屁股好特么疼呢?

脖子也酸痛的厉害,是那个混账玩意,发明了这玩意,来让新姐受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新姐才确定她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总死猪般的躺在地上,也不是事。

就算去喝药上吊,躺着也没谁给拿,不是?

于是她就艰难的爬了起来,趴在了梳妆台上,再次慢慢看向了镜子。

她多么希望,这是在梦中。

梦中让她恶心的脸,不是贺兰小新,而是——岳梓童。

咧嘴,笑了笑。

镜子里的怪物,也咧嘴笑了笑。

“李南方,我发誓,下辈子我绝逼要嫁给你,再给你戴上八百顶绿帽子,压死你。”

贺兰小新艰难的笑了下,艰难的走到了窗前。

美丽容颜被毁后,她已经生无可恋。

更没任何的把握,能干掉,哪怕与李南方同归于尽。

所以,她唯有先走一步,去贿赂阎王爷,下辈子一定让她给李南方当老婆。

卧室是在二楼。

跳楼自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旦死不了,再变成瘸子——这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幸好,屋子里协助自杀用的道具,比方用皮鞭把自己的脖子拴住,系在窗台上,再一个倒栽葱扎出去,就能成功的自挂东南枝了。

屁股好疼。

那个人渣,纹身机刺的太深了,让新姐弯腰系皮鞭时,都疼的——疼的什么?

忽然间,贺兰小新想到了什么。

李人渣用纹身机,在她屁股上,脸上两个最重要的部位,都纹上了恶心的虫子,那么为什么现在她只感觉屁股疼,脸却不疼呢?

她慌忙跑回梳妆台前,在嘴巴的协助下,用手拉开了抽屉,开始翻找湿巾。

“湿巾呢?特么的,湿巾呢!”

手忙脚乱中,她终于找到了湿巾。

本来,被铐着的双手就不得劲,心里还又激动的厉害,一张湿巾,居然掉了好几次。

但最终还是拿稳了,在花花绿绿的脸上,狠劲一擦!

洁白光滑,好像剥壳的熟鸡蛋般,吹弹可破的脸蛋,立即从那只可恶的蝎子下面,露了出来。

“李南方,你终究舍不得毁掉这张,已经属于了你的脸!”

一瞬间,贺兰小新就满血复活了,泪水喷泉般的涌了出来。

对李南方的感激,犹如滔滔不绝黄河之水。

至于李人渣舍不得毁掉这张已经属于他的脸,却舍得刺花同样属于她的屁股这个事实,贺兰小新本能的选择了无视。

这也再次证明了,脸,永远比屁股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