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开车。”
李南方轻打方向盘超过一辆大货后,岳梓童说话了。
“是啊,我只是没有驾照而已。”
李南方眼角余光看着岳总,一脸得意的说:“不就是开个小破车吗,多大不了的事。”
他在说话时,可是做好厉声警告她的准备了,如果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最好别在他开车时撒泼,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出乎意料,岳梓童只是深吸了口气,就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这让李南方很惊讶,忍不住地问:“你没生气?”
“如果是事不是事的就生气,我早晚会被你气死。”
岳梓童淡淡地说:“再如果,我真生气,你就会警告我别撒泼,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岳阿姨,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肉乎乎曲里拐弯的——”
看到岳梓童左手手背上有青筋崩了下后,李南方赶紧闭上了嘴巴。
回家的一路上,岳梓童都没再说话,微微合着眼帘好像睡着了那样,等车子停在别墅院子里后,她马上睁眼开门跳下了车子。
李南方连忙提醒她:“小心点,你的脚疼。”
岳梓童理都没理他,稍稍有些瘸的快步走进了客厅,没像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上,直接走上了楼梯。
“等会儿下来吃饭,我炖小土鸡吃。”
李南方冲她背影喊道。
“今晚不吃了,不饿。”
岳梓童头也不回的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房门。
李南方站在厨房门口,昂着下巴望着房门呆愣片刻,也有些意兴阑珊,把手里东西放进冰箱后,回到自己屋子里,也没脱衣服躺在光板床上,瞪大眼睛望着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岳梓童看出他在耍她后,并没有撒泼的不正常反应,让李南方觉得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让他开始极度怀疑,自己的犯贱因子被激活后,已经不受控制了,要不然不可能因为岳梓童没有发怒,就会有这种空荡荡的失落感,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尽管肚子里还在咕咕的叫个不停。
“难道说,老子天生就是个***?”
翻来覆去很久,李南方怎么躺都觉得很不舒服,索性下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院子里,就像个幽灵那样躲在黑暗中,点上了一颗烟。
一颗烟吸完后,李南方心情好了许多,决定先去做点吃的,如果让叶小刀知道,他在骗女人后因为没有被训就没胃口吃饭了,肯定会笑下大牙来的。
身为一个顶尖杀手,时刻保持轻松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怪不得有人说,顶尖杀手是不能有爱情的,因为爱情会让人分心,会让人神不守舍,更能让人在该狠心的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从而害了自己。
李南方坚信自己没有爱上岳梓童,一来是时间太短了,二来是他也不喜欢冷冰冰不说,还霸气侧露的女人。
他喜欢闵柔那样的,温柔可人,还具备一定的幽默细胞。
但毫无疑问的是,刚才那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与那么多女人鬼混过了,哪次不是提上裤子后,就忘记女人长啥模样了,为什么岳梓童仅仅是因为没有理他,就会烦躁的睡不着呢?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躲在黑暗中吸烟考虑这些问题时,岳梓童却在门后捂着肚子笑得要打滚,还不能笑出声来,怕被某人听到后,立即看穿她是在假装冷漠。
男人都是贱骨头。
你越是在乎他,他反而越会蹬着鼻子上脸,不珍惜你的感情。
如果你总是对他冷冰冰的,哪怕你无意中伤害了他,他心里也会忐忑,开始变着法的讨好你——这番话,是岳梓童那个远在国外的姐,告诉她的。
以前她不屑一顾,以为自己根本用不着装冷漠,也不会对哪个男人假以辞色,所以始终没有放心里去。
不过现在她才发现,那个姐说的没错,李南方欺骗了她后,摆明做好了她撒泼的准备,她也正准备狠狠收拾这小子时,却忽然想到了这番话,才强忍着怒气的装冷漠——效果,绝对出奇的好啊,比拿东西砸破他脑袋还要好。
李南方为什么没心情吃饭,为什么在屋子里躺了半天后,又去外面院子里吸烟啊?
还不是因为她的冷漠,让他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了,开始考虑该怎么讨好她了?
听到客厅房门声响后,岳梓童从敞开的那条门缝中向下面张望,就看到李南方走进了厨房,不大会儿有锅碗瓢盆的声音响起。
“唉,小子,如果你做好饭后不来喊本小姨吃饭,我跟你姓!”
岳梓童幸福的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
肩膀上,后背上那些棍伤不足为虑,只要没伤筋动骨,淤青两天后就会自己消失,主要是被光哥扫中的右脚踝,现在还是疼的有些厉害。
不过这不算事,身为特工在训练时就经常磕着碰着的,岳梓童卧室内就有急救箱,里面有消炎止痛的药酒,洗个澡后搓搓就好了。
反倒是那小子,额头被砸了一棍子,看上去很吓人的样子,要不要给他包扎一下?
这个念头刚升起,立即就被岳梓童否决了:绝不能表现出对他的丁点关心,要不然他会蹬着鼻子上脸的。
全身酸痛,但心情很不错的岳总洗了个澡,又用药酒把受伤的部位小心搓了一遍后,顿时就感觉浑身轻松,半躺在炕上拿起一本杂志,等着李南方来喊她下去吃饭。
有香气从门缝里传来,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小手,使劲撩拨着岳总肚子里的馋虫,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今天中午,岳总因为小车班众人大肆宣扬尿裤大侠一事,气得可没怎么吃饭,傍晚又以一敌十,与小混混们恶战一场,体力消耗的厉害,这会儿还真饿得不行。
他喊我吃饭时,我该怎么拒绝,才能不让他羞恼成怒?
不声不响?
不行,那样会让他误以为我已经休息了,又不敢上来给我敲门,就不会再叫我了。
还说我不饿?
也不行,万一他以为我真得不饿了呢?
事实证明,正在犯愁该怎么拒绝李南方的岳总,想多了。
因为人家李南方压根就没喊她下去吃饭,岳总有些纳闷,尤其是听到咔吧咔吧啃骨头的声音传来后,忍不住的悄悄走到门后向外看去——李南方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案几上放着个小盆,手里还捧着半只鸡,正在像恶狗那样晃着脑袋的啃。
他没叫我,就一个人开始吃饭了?
看到这一幕的岳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银牙忍不住咬得咯咯作响:凭什么你自己吃,却不来叫我,人渣!
差一点,岳梓童就开门冲出去,厉声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了,幸好及时忍住了:我不是在假装冷漠吗?我为什么要假装冷漠啊,我其实很饿啊。
算了,不就是一顿饭不吃吗,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请本小姨吃都不吃,撑死你!
在心里恶狠狠骂了句,某小姐又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后,才慢慢走回床前躺了下去,不住的告诉自己:我不饿,我不饿,赶紧睡觉,很快天就亮了。哼,等明天一早,就算他再殷勤,做的饭再好吃,本小姨也不吃——可我,真得很饿啊。
尤其是小鸡的香气,总是源源不断的从门缝中传进来,岳总食指就不住的动啊动的,烦的她扯过枕头蒙在了脸上,恶狠狠的骂道:“吃吧,吃吧,撑死你!”
李南方有没有被撑死,岳总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在躺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后,不但没有丝毫困意,反而更饿了,实在忍不住的翻身坐起:我这是干嘛啊,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好不好,我饿了要吃饭,还需要看谁的脸色吗?
岳总果断的抬脚下地,也顾不上脚疼了,快步走到门后开门,才发现外面客厅内的灯已经熄灭了,有皎洁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好像铺了一层水银那样。
借着月光,能看到李南方已经不在了,但盛着那小土鸡的盆子还放在案几上,差不多应该凉了,不过貌似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哼,这小子不在正好,我恰好可以偷偷的吃——岳梓童心中暗喜,做贼似的悄悄出了屋子,踮着脚尖好像猫儿那样,蹑手蹑脚的走下了楼梯。
她全然忘记了这是在她家里,她饿了就该吃东西,压根不用像个贼那样鬼鬼祟祟的,只是有些小紧张的盯着客房门口,慢慢来到了沙发前。
盆子上放着一双筷子,岳总当然不屑用他使用过的筷子,直接伸手捞起一根鸡腿,坐在沙发上低头吃了起来。
鸡汤还是温和的,现在吃恰好,不冷不热的。
这小子还真没有夸口,炖的小鸡味道好极了。
本来就饿坏了的人,在吃任何东西时都会感到相当可口,更何况李南方精心炖出来的小土鸡呢,岳总一口下去后,几乎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谁,谁在外面!?”
就在岳总三两口就把一根鸡腿吃完,伸手刚从盆里捞起半只鸡,客房的们忽然开了,李南方窜了出来,大声喝问。
“啊!”
毫无防备的岳总,吓得惊叫出声,手一哆嗦,半只鸡掉进盆里,鸡汤四溅,溅了她满脸。
吧嗒一声,客厅的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