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不知持续了多久，韩老师哭的累了，才慢慢闭上了眼睛，枕在尚文清的腿上，安心的睡了过去。
梁超见尚文清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澈，才轻声开了口，“尚清是吧，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梁超说的不错，除去所有的尸体，整个指挥部只有他，尚文清和已经睡着的韩老师。
尚文清知道梁超是叛军的人，也没打算再隐瞒身份，“我叫尚文清，你应该听过我。”
尚文清？梁超对这个名字相当的熟悉，“恶艺招募赛的冠军？难怪...难怪有实力杀了贪狼...”
“我没有杀他们，我知道你是周强安排在这里的线人，所以就跟你开门见山的说了，贪狼都没死，我只是从他们手上拿到了武器而已。”
“你...知道我的身份？”梁超记得离开时，破军不停的叮嘱自己千万不能泄露了身份，“不过你既然知道破军的真名，看来你说的是真的了。”
“他们现在都在武器库，等我参加今晚的暴力赛车，赢得比赛之后取得进入内城的方法，然后他会联合地下居民里应外合，发起对章程伊的进攻。”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一开始也是破军派来的？”
“这倒不是，我原本是真的想杀了贪狼，然后回京都，只是中途出了点误会，知道了破军的身份之后，才打算留下来，”尚文清看到韩老师皱着眉头，便小心的点了一下，将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之后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对了，刚才我见你身上这么多的伤，可是在注射了一种东西之后竟然痊愈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药剂是我之前在积分超市兑换的，可以治愈任何非致命伤，我和周强了解过，H市的积分超市应该就在暴力赛车的终点，也是暴力赛车获胜之后的奖励。”
“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参加晚上的赛车吗？”
“恐怕不能，赛车的话全靠韩老师，我是不会开车的，虽然她现在身上没什么问题，可是她的精神似乎不太好，以现在的情况去比赛太危险了，所以等会儿我会回房间，然后你安排下层士兵将这里的尸体处理完，顺便通知周强，就说计划延后了，一切等我的通知，”尚文清在知道了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他完全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行，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去69层吧，那里是我秘密安排的小队，他们只听我的指挥，1011和1012房间都可以用。”
“嗯，”韩老师睡的很熟，尚文清把她一把抱起，走进了电梯，按下了69层。
梁超看着电梯缓缓下降，这才庆幸，还好没有趁尚文清昏迷的时候杀了他。
所有的士兵只听到了警报，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当他们听说这一切都是一只变异丧尸引起的之后，都心怀忐忑的走上了87层，任他们看惯了生死，当重新目睹到眼前的情况时，也无法再继续冷静下去，一边捂着胸口，忍受着强烈的恶心，一边遵循着梁超的命令，对87层向上开始清扫，那一日，他们一直忙到深夜，才仅仅收拾了一个楼层。
尚文清把韩老师送回了房间，本想帮她把衣服换下来，毕竟那满身的鲜血怎么都不适合休息，可是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而眼前的女人更是自己的老师，一时就没有下手，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去了卫生间，这里的设备没有92层好，也没有那么夸张的浴池，尚文清打开淋浴，冲洗着身上的血，可不管他洗了多少遍，打了多少沐浴露，那些血液依然洗不净。
地面滑落的不止血水，还有敌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皮肉，全部聚在排水口，刺激着尚文清的神经。
此时相比较身体上的沧桑，尚文清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这一场杀戮，会不会推远他和韩老师的关系，虽说两个人名义上是师生，可真实情况情同姐弟。
从离开X市的仗义直行，到K市的同甘共苦，到L市的生死不离，这一切的羁绊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残忍消失殆尽，一想到这里，尚文清就忍不住的胸闷，喘不过气来。
最后不知冲了多少水，温热的气息才将之前包裹着周身的寒冷洗净，擦干了身体之后，他回到了房间，韩老师也已经清醒过来，看到尚文清的瞬间，脸颊绯红。
原来尚文清以为韩老师还在熟睡，所以没有穿多余的衣服，只在房间里找了件干净的内裤，裹着浴袍就走了出来，不过这浴袍有些小，穿了和没穿一样。
“对不起，韩老师，我看你一身的血，就没敢把你忘床上放。”
“没事，谢谢，”韩老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睡了一觉，心里的愧疚和脑海中悲伤的回忆仍旧挥之不去，面对尚文清，连一句玩笑都开不出。
“你洗好了？那我也去洗吧，”韩老师没有多余的衣服，只在衣柜里找到一件背心和一件短裤，不过是纯棉的，穿着应该很舒服，脱去了染着血的衣服，看着自己血污不堪的身体，韩老师也打开了淋浴，耳边传来水滴喷落的声音。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感觉身体被掏空，尚文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远比真实更加真实的恐怖，等到韩老师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睡了过去。
韩老师没穿内衣，像个小鸟一样依偎在尚文清旁边，想要伸出双手，却不敢，这张善良单纯的脸庞，曾经因为自己的疏忽变得恶魔一般，一想到这，韩老师的眼眶又湿润了。
尚文清一直没有睡着，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老师，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自己的杀戮变得害怕自己，只是听到了女人心酸的抽噎，他不得已，伸出了双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两具温热的身体拥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单纯的相互慰藉，拥抱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