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半钟,当全局进行到120多手棋的时候,这时却是连李襄屏都能看出黑棋已经获得少许优势了。
尽管优势非常微弱,是那种俗称“黑稍好的细棋格局”,然而李襄屏毕竟是专业练过的,太复杂的局面他判断不清,对于这样的细棋格局他还是有把握。
感觉到优势李襄屏高兴了,他又开始在人老施面前叨叨叨说个不停:
“哈哈定庵兄我说如何?开局那变化黑棋不是太亏吧?棋局进行至此,根据我的判断,黑棋盘面要好七到八目左右,此优势从何而来?按照现行规则,这个优势已经算是比较大了,定庵兄继续努力,这次可千万别犯上次那样的错误”
就在李襄屏在那唠唠叨叨的同时,中国棋院,一帮国手自然也判断清楚目前的形势,他们同样也在探讨“黑棋优势从何而来?”的问题。
“唉!团长这棋还是走得太软了呀”
古大力重重把一枚棋子拍在棋盘上,他一边飞快的摆着变化图,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认为问题可能就是出在这,要知道白棋可是拔了朵花呀,那么厚的棋怎么能就这样猥琐的守空呢,大家说是不是?这棋无论如何也应该攻吧,如果是我下的话,那我肯定下这,怎么样也先攻攻再说”
古大力这话从棋理上说当然是没任何问题,毕竟围棋中有“厚势不围空”的说法,这可是业余有段以上水平的围棋爱好者都知道的道理。
然而棋理上虽然说得过去,但是对于古大力具体摆出来的参考图,却遭到部分国手的质疑了。最先发出质疑的是罗曦河:
“攻?怎么攻?你是准备下这是吧,那如果人家黑棋这样来呢”
国家队两位快枪手开始比快了,古大力站在白棋的立场,而罗曦河站在黑棋的角度,他们在棋盘上飞快的摆着各种变化图,对今天这盘棋进行详细的研究。
在摆了N个参考图以后,这次似乎是罗曦河稍占上风,因为经过大家分析,众国手一致认为古大力推荐的攻法不成立,如果真按照他那样来的话,效果可能比俞彬的实战还差。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而国手们的研究也逐渐深入,在这期间,常浩,王垒,邵伟刚等人也纷纷参与进来。无数的设想被提出,又有无数的方案被否定,大概到10点钟左右,等大家终于有了一个相对明确的结论后,常浩长叹一声:
“现在看来,问题就在于最开始的那个变化了,拔花之后的白棋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的优势,甚至很可能根本没有优势,嘿嘿,中腹开花30目呀这个绝艺到底是谁?看他几盘棋,我感觉我的人生观都要被他给毁了。”
听了常浩的话后众人苦笑。的确,今天感觉“毁三观”的并非只有常浩一个人。
这是因为在大家刚才的研究中,大家发现黑棋最开始下出来的那个变化好像还真成立呀。
古大力设想的招法被证明不成立,实战俞彬的下法现在已经处于劣势,后来经过群策群力,大家倒是帮白棋找到了大家认为的最佳应对。
可是让众人受不了的是,即便白棋在实战中能下出这个“最佳应对”,然而冷静判断形势的话,大家发现下成那样以后,好像依然是黑棋“充分可战”的局面啊,换句话说,下出最佳应对的白棋好像依然难言优势。
这样的研究结论当然让大家难以接受,因为这是属于那种“毁三观”的结论。
因为这个结论意味着什么?当然就意味着像常浩说的那样:黑棋最开始那个下法可能是成立的!
可如果那样下都成立的话,那“中腹开花30目”呢?这句大家一直奉为真理的话成什么了?这不是“毁三观”是什么?
昨天颠覆“大雪崩”定式,今天又颠覆“中腹开花30目”,这样的“绝艺”自然是越来越让大家感兴趣了。众国手在纷纷感慨一番后,常浩继续说道: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继续看棋吧,这个“绝艺”开局很有新意,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反正他这些开局我是服了的,现在就来看看他的后半盘吧,从大力第一盘棋开始,咱们见识过他的中盘,见识过他的布局,好像就还没见识过他的官子吧,今天这盘正好,虽然是白棋稍差的局面,不过毕竟还是细棋不是?现在就看看我们团长的小洗衣机能不能把局面给洗回来了。”
听到常浩这样说,大家想想也是,现在大家虽然都承认是黑棋优势,不过棋不是还没下完吗?何况这样的“细棋格局”,那可是俞九段所擅长,抱着“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强?”的想法,众人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棋局中。
而当大家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棋局时候,这时全局已经过了150手,真正到了一盘棋的小官子阶段。
等大家回顾前面几十手棋的大官子,几位国手彼此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常浩出口评价:
“基本功还是很扎实,不过只看官子的话,他好像还是要比团长稍微差点吧?”
听到常浩这样说,其他几位微微点头,似乎是认同常浩的评价。
见自己的看法得到大家认同,常浩笑道:
“还好还好,总算还能看到这家伙一点弱点,这样一想我心里就好受多了,听说这个人还是个冲段少年,只看他前面那些棋的话,这哪像是冲段少年呀,整个就一变态,其变态程度我甚至认为可能还要超过李沧浩,突然间又有点矛盾了,希望团长最好能输掉这盘棋,这样就有机会和他下一盘了。先说好,如果团长真输掉这盘棋的话,那最后一盘就我来,到时谁都别跟我抢”
那么国内等级分排名第一的常浩有机会下最后一盘棋吗?
晚上10点钟,远在金陵的李襄屏全然没有之前的怡然自得了,他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口中喃喃自语:
“定庵兄,顶住,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