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会发展、丧葬观念的改变,现代人几乎都采取火葬。---
人死后,尸体会被送入殡仪馆火葬场,一把火烧个精光,然后将骨灰装进骨灰盒,或安置于安息堂,或落户于公墓。
而在清末民初,乃至过去的数千年里,国人用的都是土葬。
尸体要装殓在木制棺材里,再入土为安,外有棺椁,垒土成丘,即为坟茔。
故此,这个年代的棺材,有着十分独特的意义。
棺材有很多叫法,寿棺、寿木、寿枋,但“棺材”一词,却流传最广,盖因其有当官、发财之意!
在古代,多数老人未死之前,就会买好棺木,常说看着自己的寿枋,死也瞑目了。
攒棺材本一说,也是由此而来。
既然在土葬年代,对于棺材的需求如此大,做这门生意的自然不会少。
纵观华夏棺材,唯柳州堪称天下棺材之最。
柳州商人,雇人砍伐生于茂林深山悬崖之上,树龄超过百年的花梨木、紫檀木、楠木、红木、乌木、油沙杉木、油桐木、梓木、樟木、柏木为原材料。
这些木材,入水则沉,入土难朽,香如梓柏,色如古铜,为世人所称道。
任家财力雄厚,家境富裕,自然是不缺钱的。
如今的任老爷任发,也是孝顺之人,给任老太爷订制的棺椁,就来自柳州。
这幅棺椁质地上乘,足有六百多斤众,需要四个年轻力壮的大汉,才能抬的动。
“嘿、哈!”四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抬着棺椁,足足花了两刻钟,才将之抬下山,放入马车上。
“那么就麻烦九叔了!”任发看着众人,用绳子把棺材固定住,这才朝九叔抱拳施礼。
九叔还了一礼道:“任老爷客气了,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倒是为任老太爷寻找新墓地这事,任老爷你需要多费心。
以老太爷目前的状态,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下葬,怕是会生出变故。”
“变故,什么变故,莫非老太爷还会活过来不成?”之前一直表现的很积极的保安队长阿威,突然插话。
九叔实话实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切!”阿威翻了个白眼,表示不信。
任老爷不置可否,任婷婷、任珠珠则不断摇头,显然他们都不相信九叔的说法。
武秋生见此,微微一叹。
他并不觉得这几人愚蠢,反倒是对他们有些欣赏。
以任家两姐妹、阿威出生的年代背景,能够摒弃鬼神之说,实在难能可贵。
如果换做是他自己,在没有经历穿越这事前,也会持相同的观点。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服几人,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任发脸上时,却猛的一滞。
“小兄弟,怎么了?”这个年代,相信鬼神之说的不少,至于不相信的人,九叔也没必要强迫对方相信。
既然劝说不了,那就不说,抱着这样的心思,九叔本来都打算回去了,突然发现武秋生的目光有异,忙开口询问。----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
武秋生眉头轻轻一皱,指着已经走出一些距离的任老爷任发道:“九叔你看,任老爷的面相发生了变化。”
“怎么说?”九叔擅长风水、捉鬼降妖,对相术只能算略知一二。
武秋生解释道:“我们看一个人的流年运势,主要看人鼻子两侧的左右“仙库”相门。
任老爷的两个仙库相门,均有一丝黑气,说明他这些年的流年运势并不好。
再看他财帛宫,命气极弱,说明近几年来,他家的生意并不兴旺,不但没有给任家带来更多的财富,反而有可能一直在贴钱。
当然,上面说的只是小问题,问题在他的保寿宫。
任老爷保寿官眉毛上乌七八糟的命气混乱游走,乃是寿终之相。
然而我观察过任老爷的印堂,他的印堂虽然有发黑的迹象,但疾厄宫命气却丝毫不乱,这说明任老爷不是得病死的。
任老爷今年还不到五十岁,身体一向康健,要说寿终正寝,肯定犹时尚早。
那么既然他不是寿终正寝,又不是得病死,排除这两种可能,唯一可能便只有枉死这一种可能了。”
“枉死?”九叔微微一惊,忙调动神念,朝任老爷脸上看去。
九叔不擅长相术,但对此也并非一无所知。
打个比方,把现在的武秋生,比喻成老师,九叔比喻成学生。
学生遇到了一个难题,做不出来,于是去向老师请教,经过老师的讲解后,学生明白了解题思路,也知道了解题步骤。
至于明白后,下次遇到同样的题目,还能不能做出来,这不好说。
但以学生的知识面,却可以判断出老师的解题思路、步骤,以及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否正确。
此时此刻,九叔这个学生,在得到武秋生老师的提醒后,发现果然如武秋生所说,任老爷的面相,确实是枉死之相,忍不住就要跑上前,给予提示。
然而就在这时,任家镇保卫队长阿威,突然大手一挥,带着几个手下,来到了九叔和武秋生的面前。
“你们私下里咒我表姨夫死,到底是何居心?”或许是急于在任老爷面前表现,阿威说话的时候十分大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前进的脚步,皆因这句话顿了一顿。
“表哥他说的是武大哥,武大哥怎么可能咒大伯死?”任珠珠之前就对武秋生生出了一丝好感,正犹豫自己是应该主动搭讪,还是等武秋生追求,猛的听阿威这么说,不由蹙起绣眉。
如果阿威所说是真的,那么武秋生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要大跌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武秋生毫不慌张:“我不是咒任老爷死,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而已。”
“发生了什么?”两人争吵的功夫,任发已经带着女儿和侄女,返了回来。
阿威见了任发,忙讨好道:“表姨夫,这小子咒你死!”
“是这样吗?”任发闻言,双眼微眯,脸上卸去了生意人的和善,露出了一丝威严。
“任老爷,事情是这样的……”九叔见情况不妙,当即把之前武秋生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任老爷听后,对阿威道:“是这样吗?”
阿威想了会儿,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任老爷听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能让九叔给自家父亲的坟地看风水,就说明对于风水一说,并不是完全不信。
再加上任家生意多番受挫一事,并未传扬开去,而武秋生却能一言道破,更凸显出了武秋生不是没本事之人。
故而,任老爷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沉吟了片刻,他转向九叔道:“九叔,依你之见,小兄弟之言,是否可信。”
九叔毫不犹豫道:“即便不全对,怕也八|九不离十。”
“那不知,九叔你有没有解决的方法?”任老爷接着问。
比起武秋生,他还是更信任九叔。毕竟九叔是镇子里的老人,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有口皆碑。
更为关键的是,武秋生实在太年轻,而九叔已是中年。
年纪大的人,总是更容易让人信服。
“这……”九叔不擅长相面,哪知道破解之法。
正思索着怎么开口,一旁的任婷婷突然道:“武公子,我观你昨日行为举止,应该也是见过大世面,学过科学文化知识的,为什么非要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来骗人呢?”
武秋生本来正在考虑,任老爷为什么会有枉死之相。
按照电影原剧情,是因为九叔他们没有控制住老太爷,老太爷尸变后,任老爷才死的。
但是自己出现后,这种情况,必然不会发生,任老爷也不会死在父亲手里,最后成为僵尸。
可为什么他还会有枉死的面相?
武秋生想的正入神,突然被任婷婷打断,不由没好气道:“骗人?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人?”
任婷婷道:“教书的先生早就说了,神怪之说,都是骗人的。
如果我们国家,真有人有法力,那么外国人入侵的时候,这些人怎么不站出来,用法力对抗洋枪洋炮?”
武秋生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不站出来,是有原因的,因为我那时候还没出生啊!”
任婷婷被武秋生的无耻气乐了,忍不住道:“这么说,你能对付洋枪洋炮?”
武秋生理所当然道:“自然可以,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以为我不敢?”阿威从枪托里,拔出了枪,手放在扳指上,却没敢开枪。
“开枪啊!”武秋生道。
“你别以为我不敢。”阿威后退。
“唉~开枪都不敢,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武秋生微微叹气,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阿威手上的枪,就到了他手里。
熟练的拉开保险栓,用三点一线的方法,瞄准了不远处树上的一个鸟窝,然后迅速扣动扳机。
“啪~”火舌吞吐,枪声响起,不远处的鸟窝应声落下。
武秋生吹了吹枪口道:“大家已经看到了,这是真家伙。”
说罢,他便将枪口反转对准了自己,然后扣动扳机。
“啪!”枪声再响,一粒子弹脱膛而出,还没来得及触碰武秋生的身体,便被他如同拈花蝴蝶一样,轻轻抓住。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颗子弹头,已经出现在武秋生摊开的手掌心中。
“你你你……”阿威手指颤抖,连说话都结巴了。
“怎么,还是不信?”武秋生虎目一瞪,一股强大的威压透体而出。
“信,我信!”阿威声音有些颤抖道。
“哼!”武秋生冷哼,跟九叔打了个招呼,随后一甩衣袖,飘然而去。
周围之人,见武秋生眨眼间消失,几乎将他奉若神明,甚至有倒头便拜之人。
最后,还是任老爷率先回过神来,经过这么一闹,他已经对武秋生的话深信不疑。
在他眼中,武秋生既然有如此神通,根本就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所以武秋生所说的枉死,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自己的女儿,得罪了武秋生,这个人他暂时是求不到了,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办法。
以任老爷的阅历,不难看出九叔和武秋生两人的关系,他完全可以通过九叔,联系武秋生。
想到这里,任发一把抓住了九叔的手,恳切道:“九叔,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九叔轻轻甩了甩手,没能甩脱,这才有些无奈道:“任老爷放心,我会尽量劝劝我这位小兄弟的。
不过到底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证。”
任老爷道:“九叔办事,我自然放心,想来用不了多久,武公子便能原谅小女,替我度过这一劫难。
我担心的是,在武公子答应九叔之前的这段时间,我的安全,怎么保证?”
九叔指了指保卫队长阿威道:“那就得看他的了,武兄弟说任老爷的死因是枉死,也就是说你极有可能是被杀害的。
想不被人杀,多找些人来保护你不就行了,我觉得我们镇上的保安队长阿威就不错。”
“阿威?”任发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外甥,有些不太放心。
不得不说,任老爷看人还是很准的,以电影阿威的尿性,让他保护自己,确实很不靠谱。
九叔似乎看出了任发的心思,又道,“任老爷不必过于担心,武兄弟就住在义庄,距离任府并不算远。
如果队长他在保护过程中,遇到了无法匹敌的存在,只要开枪就行。
开了枪,武兄弟就能听到。
武兄弟的气量没那么小,虽然有些生气你们质疑他,但还不至于不顾及人命。
武兄弟乃是人仙之体,以他的速度,几分钟就能走遍整个任家镇,任老爷有阿威队长保护,几分钟总是能支撑的。
只要撑过几分钟,等武兄弟到了,任老爷也就安全了。”
九叔这么一说,任发总算放下心来。大家继续运着任老太爷,朝义庄而去。
只有任婷婷和任珠珠二人,怔怔站在原地。
任婷婷站着不动,是因为世界观的颠覆,以及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而任珠珠,则是因为内心的情绪波动。
武秋生的强大,固然让她欣喜,却也让她感觉到了距离。
这个年代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
武秋生这么强,任珠珠担心,就算自己倒追,也可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