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力挑战, 又名记忆大比拼,从视频中发现一共四十味草药,并记住名称和外观;看完片段后, 凭记忆将药屉中的草药放回贴好标签的小碗内。两组比拼,每归类正确五个碗计一分。相同时间内分数高者获胜。一个碗里如果有大于一种草药, 不得分。”
嘉宾们听完广播的第一反应:哇!太难了吧!
观众们同样:哇!
尹星子:“哇……一共四十味草药,实在太考验我们的记性了。不过话说回来,十哥,你在拍戏的时候应该认识了不少草药吧。感觉有没有一点优势?”
江秋十凝重摇头:“优势不大, 拍戏太久都忘了。”
“那我们的婉婉公主呢?”
陈婉婉面容苦涩:“没有没有,天哪好难啊……”
观众们就喜欢看嘉宾出糗,台下一片嘻嘻哈哈。
枫叶们对江秋十倒是很有信心, 虽然江秋十出席的活动不多,但从采访也好, 平常的谈吐也好,可以看出他的智商绝对不低。
坐在一块儿的枫叶们已经和邻座小伙伴猜测结果了。
倒没人押全对,毕竟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挺难的。
广播播放期间,工作人员已经将道具尽数搬上台。两张桌面均整齐摆放着四十个贴着标签的小碗, 左边竖起一张在中药店常见的药柜,区别在于标签全都转移到了桌面瓷碗边缘。
嘉宾们在边上像复读机似的一个劲儿嚷嚷好难啊好难啊, 主持人说着或泼冷水或激励的话。
江秋十握着话筒,仔细看着桌上小碗标签的摆设。
他成功地引起了尹星子的注意。
“哎,我发现其他人都在抱怨的时候,我们十哥正在仔细的看那个桌子上碗的标签诶。这就是传说中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吗?”
自上台以来,主持人们已是第N次cue到江秋十了,而其他小配角,除了自我介绍外一句话都没机会说。
红是原罪, 不红也是罪。
红的人,哪怕你沉默寡言,也有人上赶着捧,光让他坐那儿嗑瓜子,都有一大批粉丝看。
不红的人就得靠自己抢镜头,还要担心会不会招人嫌,后期会不会被一剪梅。
小明星再糊,也是有那么几个粉丝的,连粉丝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只暗自咬牙切齿主持人拜高踩低,见谁红贴谁,怪不得到现在都没男人要。
反而是江秋十,主动提起那几个小配角。
“我这是临时抱佛脚呢。其他人很有可能是在谦虚,趁机麻痹对手。”江秋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信你看裴远,他刚才偷偷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
明眼人都看出这是在给他镜头,裴远适时搭腔,插科打诨两句后及时把话题重新抛给江秋十。
众人其乐融融闲聊几句,一同侧身对着大屏幕,准备看视频。
果不其然,大屏幕上播出了[济世]相关片段。
一身麻衣更显容貌出众的贺艰懒洋洋打个哈欠,和老父亲犟嘴:“爹,瞧您这话说的,我药理背的可熟了,怎么就烂泥扶不上墙了。”
“一天到晚没个正行!让你收拾药柜都不去,你这样怎么继承我贺家门楣?”老父亲不领情,拿着鸡毛掸子抬手就是一顿花式枪法,打得贺艰哎呀哎呀叫满屋子乱窜。
“今天必须把药柜给我收拾了,要不然别吃晚饭!”末了,老父亲一甩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出门去。
贺艰冲门口呲出一张鬼脸,摇头晃脑回到屋内。
一碰屁股,禁不住疼地“嘶”一声。
“下手可真狠哪……”
“不就是整理草药吗,切……我来了!”贺艰叉腰大喊。
与此同时,屏幕闪现出一排大字:
前方高能!不要眨眼!
方才被贺艰与父亲鸡飞狗跳场景笑到抽搐的几位止住了笑,认真地盯着大屏幕,观众们同样屏住了呼吸——
短短几秒暂停后,画面飞速运转。
“白术芭茅鱼腥草、海木三七高粱根、川贝红椿拐枣七……”语速堪比相声报菜名,动作仿佛开了二倍速,贺艰双手飞速舞动将草药打包装好送入抽屉,甚至舞出了虚影。
“天呐,这怎么看啊?”陈婉婉崩溃蹲地。
“太难了,真的……”
“节目组是不是要玩死我们?”
……
对于普通人来说,中草药晒干后本就难以辨认,更别提是这样镜头前闪一闪就立刻消失的方式。这是考验记忆力吗?这明明是在考验运气好不好?
贺艰嘴皮子极溜地报完药名,拍拍手,站在大堂中央双手插兜吁了口气。
“还好我聪明机智,要不然老头子得为难死我。”
画面定格在贺艰一脸骄傲的表情上。
嘉宾宽面条泪:现在被为难的是我们QAQ。
“怎么样?有信心吗?”易辉乐呵呵。
众嘉宾欲哭无泪:“完全没有好不好。”
满脸懵逼的嘉宾中,混进了一个叛徒。
江秋十淡定盯碗。
“没有也得上,来来来准备了啊。我们倒数五秒钟,正式开始。”
小组成员开始聚在一起讨论。
主持人替他们分了两组,一组以江秋十为组长,另一组以陈婉婉为组长。分别是美男队和公主队(前者队名太过羞耻,在尹星子死缠烂打之下不得已保留)。
当然,江秋十本人是不承认这个队名的。
“开始!”
广播适时放出时钟滴答音效,大屏幕上开始显示三分钟倒计时,两队人立刻混乱起来,不管怎样,先拿了药再说。
一片混乱中,江秋十迅速转身,随意拉开最上排左边第一格抽屉,戴着皮手套又套着塑料手套的右爪迅速抓起一小把里头晒干飘香的药材。
黄褐色,一团一团虬结,是拐枣七。好,拐枣七,放。
黄色枯树枝状,截面白底黄心,是板蓝根。板蓝根……在这里。
迅速分门别类的江秋十很快引起了众人注意。
“天呐,你们看看对面江秋十好快。他马上就要分好啦。”
江秋十的队友已经停下脚步专门负责给美男队队长加油鼓劲,顺带拦住对面疯狂想要扑过来抄作业的敌方队友。
台下粉丝震惊了。
这么厉害的吗?不是蒙的吧?
陈婉婉“气鼓鼓”道:“没事,说不定他就是蒙的,心理素质好而已。”
边说边抢着拉开一扇抽屉,小脸迅速皱起:“天呐这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随便随便,快点!”
公主队队员们着急了。
江秋十已经拉开了最后一扇抽屉门,在敌方猛烈进攻、队友誓死保护中,成功将最后一个碗满上。
公主队另一位女主持当场捶地如猩猩,心痛道:“不!我不信!为什么他那么快?这究竟是为什么?”
陈婉婉蹲在她身边同样抹泪:“没事,我们还有机会,说不定我们正确率比他高。”
两名女子佯装抱头痛哭以掩人耳目,身后,另一位嘉宾跃跃欲试,准备跨越封锁线偷窥,被美男队拼死拦截。
美男队的易辉猖狂大笑:“哈哈哈哈你们没有机会了,时间到。”
一声响指,倒计时结束。
戏精附体的一干人等,你拉我我拉你,排排站站好,等待公布结果。
“好,经过刚才一点都不激烈,看起来也没什么悬念的比拼,两队现在已经出了成果。”尹星子咳嗽两声,正色道“但是我们公主队是不会服输的,为了公平与正义,我们把判断正确率的裁判权,交给我们的外援。”
“没错!我们今天请来了一位相当有分量的嘉宾。”
“他就是……”
大屏幕放出个人简介,声画同步。
一片光芒万丈特效声中,走出一位头发纯白的老人家。
老人家精神矍铄,一双眼睛大而有神,他穿着传统中式褂子,看上去像是下台后就会去广场上打几招太极拳似的。
“欢迎我们的邹善水老师,欢迎欢迎。”
老人家邹善水相当有劲头,接过话筒同样向台下众人和嘉宾们一块儿打招呼。他自我介绍后,大家才发觉原来他还是某知名医院的坐镇专家。
掌声更加热烈。
邹善水看着就有股干脆利落的劲儿,他也不多废话,科普一番药理知识后就开始核验。
先接受检查的是公主队。
老人家边看边摇头,末了拈着不存在的胡子叹口气:“这对了五个,甘草放对了,天麻放对了,还有川贝、罗汉果、金银花。”
每报一个,大荧幕便放出特写,着重拍出草药外形和名字。
邹善水看都没看屏幕,信手踱步走向另一队。
易辉忍不住和江秋十悄悄咬耳朵:“有信心吗?”
江秋十:“有,放心吧。”
邹善水清点着草药。
他虽然看着很有神采,无奈岁月不饶人。药碗边贴着的标签字迹对他来说太小了,他不得不像方才一样,弯下腰,仔仔细细一个个看过去。
一阵不算太漫长的检查过后,邹善水惊喜又惊讶:“这一组全部找对了。”
哇!不是吧?!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尹星子嘴巴张得老大也不忘鼓掌,掌声传染成片,响彻录音厅。
江秋十抿着嘴,接受他人钦佩目光,摸摸鼻梁,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掌声渐歇,尹星子才拿起话筒替自己和节目组辩解:“你知道吗?这真的很不可思议,我相信台下可能会有一些观众会认为我们节目组帮他作弊,但是我在这里保证,真的没有,我们没有提供任何帮助,他完全就是靠自己的。”
队友们又一轮“哇哦”,吹口哨尖叫,直把内敛的美男队队长逼出来解释。
“我属于沾了一点小便宜,因为这一段戏是我拍的,有一些药材还是有印象的。如果这一环节是对兵器的归类,那肯定是咱们的巾帼英雄陈婉婉赢。”
主持人之一汤元青:“十哥就是谦虚。”
就连邹善水,也跟着说:“没有专门学医的普通人能够在短时间内认出这么多草药,很厉害了。”
“对啦,小伙子要不要跟我学医呐?”老头乐呵呵道。
江秋十:“抱歉,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工作了。”
老中医亲口承认!相当于官方认证!
台下枫叶们激动到满脸通红。
“他怎么那么聪明!那么帅!说好的粉随正主呢?感觉自己不配粉他了。”一枫叶激动地喃喃自语。
邻座枫叶同样捂胸口一脸激动:“没事,儿不嫌母丑,秋秋不会嫌弃老母亲蠢的。”
“等等?你是妈粉?”
“对呀对呀,我来看我鹅子。”
“婆婆你好,我是你没见面的儿媳妇。”
“你好你好。”
坐在她们前面的枫叶转身死鱼眼吐槽:“醒醒,配得上江秋十的只有他自己。”
“我们之间竟然混进了一个水仙党?”
……
枫叶们的戏精程度,台上江秋十是不知道的,他只安静等待成果。
他今天穿着黑色铆钉皮衣搭配同色工装裤,造型师替他设计了断眉造型,看上去酷炫到没朋友。
就这样还能有妈粉,也是很出乎他意料的。
最后分数算下来,美男队以8:1的分数打败公主队,三轮比拼中,美男队率先获得一次胜利。
两队再次鼓掌喝彩。
第一轮游戏简单粗暴结束后,按流程,轮到老中医科普一些中医知识的环节。
邹善水拿着话筒,不紧不慢地说起来。
“近些年越来越多的声音出现,认为中医是假的,是伪科学,这里必须承认,有不少根本没有学透的初学者,贸贸然给别人针灸、拔罐……把中医的名声都搞坏了,但是,你认为中医真的没用吗?……”
上台的这位可以说是中医界著名人物,最擅长给人调理身体。节目组能约到他,费了好大劲。
不过,以邹善水的身价,这点通告费根本不算什么,他无非是希望用这个平台打破大众对中医的偏见罢了。
能听进去一个也好,多看看我们的传统中医吧。
“但是,如果真的,遇上了庸医。那么大家还是去看西医好了。庸医会害死人的。西医不管怎么样,它是用机器检查,总不至于出错。”
尹星子趁机引导话题。
“说到检查身体,我听说中医里面有四个环节,叫望闻问切,对吗?”
方才说的情绪激动眼看要掉泪的邹善水回过神来,点头默认。
“能不能跟我们展示一下什么叫望闻问切呢?”嘉宾之一趁机发言。
“当然可以。”
邹善水以提问嘉宾举例。
“第一个,望,我通过观察病人的外表,来初步判断是否是有病症。比如你的这个眼睛,眼白的部分有红血丝,这就说明你的心肺有问题,可能是心火热……”
说到“切”时,尹星子趁机邀请。
“邹医师,那您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您挑一个,给把个脉试试?”
“好。”邹善水一口答应下来。
个别嘉宾下意识往后退,怕被选上。
万一自己身体有什么毛病,被说出来,那可就……
好在邹善水也没打算选别人,他对一下能记住四十种草药的江秋十印象格外深刻。
“小伙子,就你吧。”
容不得江秋十迟疑,他微笑答应:“好,麻烦您了。”
两人坐下,江秋十主动伸左手。
老先生伸出留着长长指甲的三指,并排摁住手腕,拈须不语。
“心脏、肝功能还是可以的,身体还算健康。”老人家没说太多。
“来,换右手。”
这回,江秋十迟疑了。
“可以只看左手吗?”他今天穿着很叛逆,对老人却非常客气。
邹善水眉头一皱。
他最怕遇到这种不配合的病人。
“不行,左右手对应的五脏不一样。”
“那戴着手套行吗?”
“摘了,你这手套都包着手腕了。”
江秋十抿抿嘴。
观众们很明显看到他迟疑的模样,窃窃私语。
“好吧。”
他摘下了手套。
四道抓痕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