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冼目光冷峻,落在了卫梵的背影上,之后又滑向了他旁边的夏本纯身上,停留的更久。
“他是京大生,的确有几把刷子!”
黎昕也被卫梵的推理折服了:“我会让大家注意他,并且多收集一些情报的!”
“那个女生有问题吗?”
金泰熙却是看到了金冼关注的焦点不同,尽管卫梵表现出色,可还没到让他慎重对待的地步。
“说不上来,但是她给了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如果无法避免和她对阵,一定要小心!”
金冼眨了眨眼睛,瞳孔中,有一抹绿色的光芒闪过。
听到这话,千亚众心头一凛,金冼有一个神鬼莫测的绰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他不能和亡者的灵魂对话,但是却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别担心了,这种感觉,也可能来自于她的斩医刀!”
金冼安慰,之后视线重新回到卫梵身上:“如果京大都是他这种水准,那咱们今年的麻烦大了!”
重新回到车厢的千亚众,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全都蔫儿了,没了他们嬉笑吵闹,顿时安静了不少,旅客们可以休息一下了。
不一会儿,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列车员满面寒霜,收拾刚才送来的、千亚众还没开封的零食和未动的水果全都拿走。
旅客们听到动静,都在朝着这边张望。
“这是咋了?列车员的表情怎么变了?”
“肯定是这些外国人把事情搞砸了呗,不然送出去的东西,为什么会要回来?”
“装逼不成成傻逼了吧?”
旅客们嘀嘀咕咕,反正看外国人吃瘪,就是开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九保铁青着一张脸,咽不下这口气。
“够了,你给我闭嘴!”
金泰熙低吼,她都要郁闷死了,列车员还算有点礼貌,没直接开骂,你现在开口,不是正好给了对方开炮的机会吗?
“还能什么意思?这些东西价值上千块,是列车长奖励给你们的,可你们呢?手术失败,也好意思要?”
列车员果然喷了回来。
“我们出力了呀!”
阮九保辩解。
“是出力了,把人都治死了!”
列车员一句讥讽,让车厢中听着这边交谈的旅客们顿时倒抽起了凉气,居然死人了?
阮九保张了张嘴,无法辩解。
阮正豪抿着嘴角,郁卒的想杀人,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在团队中的地位,也会下降。
“哼,这些吃过的,我都没问你们要钱呢。”
列车员扫了一眼那些食物:“还有能不能素质一些,这些垃圾,能不能别乱扔?你们不想要一个干净整洁的旅行环境?”
“对不起!”
金泰熙起身,鞠躬道歉,事实上人多了,鱼龙混杂,就像京大中,也有不爱卫生的。
“都怪你!”
黎昕瞪了阮九保一眼,这些垃圾都是阮九保他们几个男生乱丢的。
“这些零食多少钱,你算一下,我付给你!”
金泰熙性格正直,也不好意思沾这些便宜。
“得了吧,我们列车长没那么小气。”
列车员收拾完毕,转身离开,丢下的是一众尴尬的千亚大学生,被周遭那些旅客的视线看着,他们都低下了头,更加的沉默了。
“哇,这苹果,好脆、好甜!”
自从上车就开始被阮九保奚落的夏本纯,可没打算放过他,咬开了一个苹果,学着他刚才挤兑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你……”
阮九保气急,因为夏本纯在模仿他的口音,傻子都知道这是故意的。
“你给我闭嘴,安静坐着!”
金泰熙火了。
两个多小时后,列车在泰南站停靠,车厢中过半数的旅客下车后,千亚众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新上来的这些旅客,不知道他们的污点。
“前边的让一让!”
“你错地儿了,这是我的位子!”
“不要挤!”
人声鼎沸,面孔驳杂,泡面、汗水、还有脚丫子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在车厢中,简直是每一个车站的固有特色。
几个五大三粗,肌肉敦实的汉子挤了上来,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两、三个塞得满满的蛇皮袋子,装的是卷起的被褥,一看就是要远行去城市里打工的模样。
其中一个留着短发的中年人,显然不是个做事细致的人,看到卫梵旁边有空位,也没看到车票上的座位号,直接把东西把行李架上一塞,整个人就爬向了窗口。
“老婆,回去吧,照顾好孩子,我走了!”
短发汉子大喊着,朝着老婆摆手。
卫梵快速的靠后,紧贴在了椅背上,接着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被短发汉子碰到了肩膀,而是由于汉子脖子前伸着说话,他看到他的颈部,有一些鱼鳞状的皮癣。
“皮肤病?”
卫梵给了夏本纯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被碰到,小心传染。
短发男子说了一大堆的话,什么照顾好爸妈孩子,等着我赚钱回来,直到列车开动,已经看不见站台,他才意犹未尽的坐回来。
“哎,又要大半年看不到老婆了!”
短发汉子坐了回来,听到同村的一个青壮唉声叹气,忍不住嘴碎:“是呀,大半年回来,说不定你孩子都有了!”
青壮还没明白,其他几个老油条已经笑喷了,这不是在说他老婆会给他戴绿帽子么。
“你好!”
卫梵拿起一袋锅巴,递给了短发汉子,同时一脸无奈的笑着,指了指身旁。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谢谢!”
短发汉子也不客气,接过来后,就看到了卫梵的动作,毕竟在城市中工作了好几年,也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赶紧拿起衣服,往旁边蹭了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短发汉子忙不迭的道歉。
“没事,出门在外,行个方便!”
卫梵随口应付着,说实话,如果不是这家伙有皮肤病,他也不在乎对方多占一些位子,离得近一些。
要知道某些顽固性的皮肤病,一旦感染,是无法彻底根治的,花大钱不说,还毁容。
“你到是心善!”
夏本纯做了一个口型,那个位子是阮九保的,要是卫梵说短发汉子坐错了,他肯定要离开,可卫梵并没有。
说实话,夏本纯不喜欢这种说话不着调的家伙,开的玩笑太恶俗了。
“听口音,你们是上京人吧?这是打算去哪呀?旅游吗?”
短发汉子是个话痨,一边吃锅巴,一边询问,因为卫梵送出的零食,让他觉得这个男生还不错。
“对了!”
短发汉子一拍脑门,起身从行李架上的包裹中,拿出一袋柿子干,递给了卫梵:“尝尝,自己家晒得野柿子,很好吃!”
“不了,我们不能吃甜食!”
卫梵敬谢不敏,谁知道这男人的手有没有抓过他的皮癣呀。
短发汉子大大咧咧,也没想那么多,还真以为人家不吃。
“去参加天梯赛!”
茶茶挥了挥小拳头:“拿冠军!”
冠军两个字,让千亚众的视线瞥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们很不爽,嘴里嘟囔着在骂人,不过被金泰熙的目光扫过,谁也没敢搭腔。
“天梯赛?就是四年一届那个?今年在哪举办呀!”
作为东方最瞩目的赛事,每一届都会有现场直播,所以普通民众也都知道。
“洛都!”
茶茶声音清脆。
“哦!”
短发汉子点了点头,跟着醒悟过来:“我听说去参加的都是九大名校的尖子生,灭疫术无敌!”
不等卫梵回答,短发汉子就一脸兴奋的拉下了衣领,扭过身体给卫梵看:“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皮癣吧,有时候痒起来,让我恨不得把这块皮都刮掉。”
“你没找医生看过吗?”
夏本纯瞄了一眼,就不想看了,太恶心了,密密麻麻的,和鱼鳞一样。
“找了,不过都治不了!”
短发汉子一个穷打工的,哪找的起好医生,都是那种黑诊所的无牌灭疫士,随便抓几服药应付的那种。
“好恶心!”
黎昕扫了一眼,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皮癣排列的太密集了,而且上面还有花纹。
“这上面有血痂,你抠过皮?”
卫梵示意短发汉子把衣服穿起来。
“抠呀,痒了就抠!”
短发汉子期待地看着卫梵:“能治吗?”
卫梵摇了摇头,这种皮癣,看似和普通的鱼鳞癣一样,但是仔细检查,又会发现不同,在女影导师的教导中,他竟然没见过,这让他有了些兴趣。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知道感染的原因吗?或者说被人传染的?”
卫梵询问,他估摸着,用森千萝的叶子泡水喝,可能有点效果,但是千亚众这么多人在场,一旦给了,说不定会暴露咿呀。
“两年前吧,我一个表弟在山里挖矿的,出了事故,我去看望过他,回来就这样了!”
短发汉子叹了一口气,后悔不迭:“等他下葬的时候,满身都是这种鳞片,要知道他被感染了,打死我也不去。”
“山里、挖矿?”
卫梵微微皱眉,瞄了千亚众一眼,笑了:“你也别担心,留个地址给我吧,等我问问导师,肯定能给你治好。”
“你要是可以治好,那可真是我们那个村的大恩人!”
短发汉子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