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极力避开耳边的呼吸,可傅云简的手用力,将她环得很紧。
“我真的不认识他,放手......”
走廊里传来时母和时雨嫣说话的声音,时慕终于忍无可忍,逃离了傅云简的怀抱。
与此同时,脚步声近了。..
时慕整理好衣服,转头一看,傅云简神色清明了不少。
“我之前并不认识他,今天......先这样吧,雨嫣过来了,我先走了。”
“那今天这顿饭呢?”
傅云简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时慕的新裙子:“还特意去买了新的裙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时慕?”
时慕本想解释,可想到不久之后,他们的关系或许就要停止,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而且她心里真的很累。
傅云简从未相信过她。
在傅云简心里,她的定位在两年前那一晚就定了性,现在所有一切的苦果,她也活该承受。
时慕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是啊,这种性质的聚餐,这样才不算失礼。”
时慕不想去看傅云简的眼睛,索性转身,走到门口和时雨嫣打了个照面。
时雨嫣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谢谢姐替我给云简哥哥送醒酒汤啦,你和柯先生交换联系方式了吧?我看你拿出手机了,应该是印象挺不错,姐姐加油!”
时慕心理一紧,几乎是下意识想回头去看傅云简的反应。
可她生生控制住了,僵硬着身体离开了房间。
时慕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找父母说清楚。
虽然她下定决心,要在时雨嫣和傅云简订婚之前和傅云简撇清关系,可这并不代表她要那么快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时慕将房门打开,往三楼走去。
走到时父和时母的房间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家三口的声音。
“妈,你给姐姐介绍的怎么是柯家小公子啊!”时雨嫣语气里带了些埋怨。
时母还没来得及解释,又传来时父同样不赞同的声音。
“这个人选确实有些不恰当,我本来就希望雨嫣能事事高时慕一头,可现在呢?工作上不如时慕也就算了,你再介绍一个柯家公子,日后……”
紧接着是时母有些讷讷的声音,“我,我没想这么多,而且是这位柯家公子,主动和我接洽的……”
“那就更不行了,”时父的声音斩钉截铁,“现在她就已经对我不服管教了,你给她找差不多的人家就行了,最主要是对她好,把她送进柯家那样的深宅大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以后那孩子对我们心有不满,日后对时家而言会有多么的麻烦……”
“对啊妈妈!你不疼我了么?你给姐姐介绍这么好的男人,我岂不是连这一点也比不上她了!”
时慕静静的听着,血色一点一点从脸上退去。
原来失望至极,心痛至极,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
她以为的她最亲近的人,她最爱的父母和妹妹,原来竟然是这样想的……
这样防备她,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外人!
仅仅是因为相亲对象的条件比较好,便觉得让妹妹落了下乘?!
可笑她每次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总想着多替父母考虑,可现实呢?!
现实简直像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时慕脸上!
时慕的一只手已经扶在了门把手上,用力之大,几乎要把门把手狠狠掐断。
她很想立刻进去问问,他们到底把她当做什么?
既然没有把她当做家人,为什么又要假惺惺的在她面前演父子子孝,姐妹恩爱的戏码?!
就在时慕准备不顾一切进去质问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时雨嫣的声音。
“算了爸爸,反正云简哥哥都要和我订婚了,这件事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那么优秀,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他相比了,等我和云简哥哥订了婚,姐姐找什么样的男人都比不上!”
“话是这么说……可傅云简现在还是对你很冷淡吗?你有没有好好查一查,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听爸爸一句话,男人,在外面有一两个情人都是正常的,只要不危及你的地位,该忍你就忍了。”
“都是些阿猫阿狗,犯不着生气……”
……
门外,时慕的水手无力垂下。
他们对不起自己,可自己又何尝不是也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呢?
现实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让时慕认清认清自己的地位,认清自己的处境。
时慕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走廊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下楼的时候差点和一个黑影撞上了。
“谁呀?!真是吓我一跳,怎么鬼鬼祟祟的!”保姆的声音带着一些惊慌。
抬头一看是时慕,立刻换了一副脸色,“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的去三楼做什么?多少年了还是跟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样!”
这个保姆在时家做了二十多年,对于时慕一直都是持敌对的态度。
因为她一直觉得时慕抢走父母对时雨嫣的关爱。
若是平时,时慕没有那么多心力来和她争执,可今天她实在是没忍住脾气!
“这就是时家的保姆,这就是你和主人家说话的态度?”
时慕还没来得及说话,楼梯下方突然传来傅云简的声音。
保姆一惊,回头一看是傅云简,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傅,傅先生您还没睡啊?”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敬,这份工作你就别想做下去了。”
保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和她说话的人是a市叱咤风云的傅家继承人,便心有不甘地闭了嘴。
“我,我知道了。”
说完,便往楼上走去,路过时慕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给傅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汤!连这都要和小姐抢!”
……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脾气那么好?”
傅云简的身影已落在拐角处的阴暗,里只有声音冷冷清清的,丝毫听不出刚刚醉酒的样子。
时慕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多少年了,我已经习惯了。”
又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傅云简看着黑暗中波澜不惊,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在意的时慕,只觉得心头的一点点不悦,都被无限的放大。
“我早就说了,你把人家当家人,人家不一定这么想,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回榕苑!”
时慕感激傅云简刚刚替她解围,在这一天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傅云简的这一举动,让她在这个冰凉的黑夜里,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了一些勇气。
“傅云简,你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总是替我解围?如果只是把我当床伴,你花在我身上的精力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时慕站在楼梯的高处。
明明是俯视的角度,语气里却带着一点点不易为人察觉的祈求。
她顺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脚步声在黑暗中无比清晰。
她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心中所想。
“傅云简,两年了,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在意我?两年了,你会不会也……爱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