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监控室里,何千语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管机房的小伙子看见她,当场看呆了。
一双精灵般的眼睛,一对夸张的大耳环,还有一双雪白长腿,富家小姐中少有的叛逆气质,总是那么轻松杀死男人。
“愣着干嘛,给我调监控。”
“哦……小姐要哪段时间的。”
“我发现老鼠的时候。”
监控视频里,时间回溯,在何千语发怒的之前,不断发大视频的瞬间,看到了一个小白影掉进了她领口里。
果然是这样……
骄傲的何千语,懒得和宾客们解释,她来看监控不是自证清白的,谁爱说什么就说去,她要找到发生了什么。
可惜,那白影丢来的方向,刚好是监控死角,完全不知道是谁丢的小白鼠。
她耐心的反复看着死角出入的人,那段时间来回走过很多人,很快她就找到了满意的答案,白千寻和她的保镖出现了。
一定是他们。
记仇的人,不止她一个。
当晚宴散场,林舒开车离开的时候,车库的另一边,坐在车里的蒋宇,对着身边的狗腿子说道:“看到没,就是那司机。”
“记住了,蒋少爷,他怎么惹到你的。”
一提起吹海风罚站的事,蒋宇就气的头疼,“你哪那么多话,就问你能不能办。”
“能。”
蒋少爷不是不记仇,只是最近出国玩了一圈刚回来,结果今晚就在宴会上碰到了林舒,他这股火又来了。
假期才刚刚开始,林舒似乎有点忙碌了。
第二天的上午,白千寻早早去了父亲的庄园里,那里应该是她长大的家,她却一点不情愿回去。
林舒又获得了短暂的休假,这一天要留给医生秦梦了。
假扮男友这戏码,他一直以为是里才有的情节,什么花钱雇佣一个,过年回家应付父母,然后再发生点暧昧剧情,看得人心痒痒。
真发生到自己身上,他倒是心静如水,秦梦的确是一个知性美女,但他对秦梦心里隔着恩情,从没朝那个方向去想。
然后他就被秦梦拉住了手,吓的一抖。
“别紧张,我都不怕,你就顺其自然。”说着,她把准备好的礼物交到林舒手里,表示是他送的。
“你爸喜欢书?”
“老人家嘛,年纪大了就不看贵重看心意了。”
两人手挽手进了电梯里,开始了今天的登门拜访。
秦梦家里条件自然不差,高档的小区和韩玉家类似,打开了家门,两个老人笑着欢迎,看林舒的表情别提多亲切了。
这感觉让林舒梦回三年前,见韩玉父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只不过那一次他是真诚的,可实际上是假的,而这一次是假的,他要演的真诚。
人生啊,为什么喜欢对他这个苦命人开玩笑呢。
“小林,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呢,我和你阿姨不在意这些的。”
“听说您喜欢看书,送了一套《子不语》。”
果然秦梦父亲眉开眼笑,“有心了,我是喜欢古人写的这点怪力乱神故事。”
他本名秦山海,因为秦梦爷爷喜欢山海经,于是给儿子起了这样的名字,秦山海自幼被熏陶,也喜欢了这类古典。
可惜这份家风没能遗传到女儿秦梦身上,女儿是个自由主义,和安静淑女完全无关。
客厅里,喝着茶,一副女婿和岳父见面的场面,秦梦还有点担忧,怕林舒演不好,观察了一会,发现林舒演的很自然,她心里笑了一下,原来这家伙有过经历。
是当年那个安静温婉的女孩子吗?
秦梦依稀记得,那女孩来过病房,还送了一盆花。
“小林,我看你这手很粗糙啊。”
“粗活干的多,没保养好。”
秦山海笑了笑,“别瞒叔叔了,你这类人我认识过,风吹雨打,长年累月,用手掌劈着木桩。”
林舒微微一愣,嘿的笑了,“叔叔,您是民国武侠看多了吧,哪有那么玄乎。”
“没有吗,哈哈哈,没想到女孩会喜欢这一款,我还是不够了解她。”
提到喜欢,秦梦立刻走到林舒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副恩爱模样,这动作把林舒搞的心怦怦跳。
不是他多害羞,成年人了,又不是没接触过异性。
是林舒的鼻子太灵,秦梦靠在身后,淡淡的女人香飘来,以及……水气球压在后背上了。
什么叫压迫感?
就是秦梦为了在父亲面前展示感情,又多压了几下,林舒明明没被勒住脖子,已经感觉呼吸困难。
当了三年和尚了,突然这一下,职业保镖也得破防啊……
他笑着推开秦梦的双手,秦山海调侃道:“闺女你别胡闹,小林是保镖,平时严肃惯了。”
“他呀,和我没那么严肃的。”
幸好秦梦母亲喊着吃午饭了,才帮林舒解围了。
又蹭了一顿饭。
午饭是家常菜,秦山海心情好,大概是退休生活过于清闲,一顿饭说了很多,林舒的出现似乎也帮老人排解了生活的寂寞。
这次见面,又变得十分顺利,秦山海对这位女婿,又加了印象分,他善谈懂幽默,人也看起来细心有情商。
无父无母,人品过硬,聪明懂分寸,这女婿好像没什么可挑剔了。
连林舒都看出来老人的态度了,赶紧说下午有事,不敢多逗留。
和秦梦一起到了楼下的车里,她笑着说道:“你表现不错嘛。”
“还夸我?下次来是不是要留我住一晚了。”
“想的美。”
“秦医生,我不是开玩笑,你为什么还要骗下去。”
秦梦收起笑意,眼神变得平静,“本来是我的家事,不该和外人说的,可麻烦你到这种地步,是该和你说说了。”
“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我是个不听话的女儿,从小到大都和我爸反着来,他让我考系,我偏要当医生,他要我出国深造,我偏要毕业就工作,我骨子里不喜欢家里的传统气氛,和我爸吵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件事顺了他的心,我以为我在挣脱枷锁……直到他心脏做了手术。”
家庭是个解不开的结。
秦梦伤感道:“我爸的心脏,其实就是被我气坏的,一辈子没顺过他,这最后一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弥补。”
最后一次……
林舒惊讶的眨了眨眼,秦梦双眼湿润的笑了一下,“他最多还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