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动静彻底平息时,一个斥候慌乱地跑了过来,“报将军!贼人全部服毒自尽,姜公子他”
仇钺焦急地问道,“姜公子怎么了?”
斥候咬了咬唇,道,“姜公子他被喂了毒药,命不久矣。”
仇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连脚都快站不稳了,“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顶头上司的独子,被他儿子偷拐出去玩,被毒死了,他这个游击将军也是做到头了,等着被人穿小鞋吧!
李姐紧蹙着双眉,她记得读中学时有一次学校食堂食物中毒,作为班主任的化学老师让他们大量喝牛奶,说是牛奶可以和相应的毒素进行结合,并且在胃黏膜表面形成一层保护层。就是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对姜公子有效。
不管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姜公子只有死路一条,不可能比这个结果更差了。
李姐立刻问斥候,“屋里有羊乳吗?”
斥候看了仇钺一眼,答道,“有。”
李姐点点头,“那就好。”
仇钺狐疑道,“姐儿想喝羊乳了?”
“不是,姐儿听人说,羊乳有暂缓毒素的功效,不知是不是真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下,还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听到没,快将所有的羊乳都取来!”仇钺吩咐完斥候,便带着李姐进屋去看姜公子,只见他躺在榻上,四肢痉挛,意识模糊,气若游丝,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
李姐接了羊奶,转手递给了柴胡,用嘴努了努姜公子,“你去给他喂羊乳,越多越好。”
柴胡领命照办,可是姜公子的牙关紧紧扣着,掰都掰不开。
“嘴对嘴,给他灌下去!”李姐当机立断道。
“主子”柴胡拉长了一张脸,显得很为难。
“医者父母心,再拖延,他就真没活的机会了。”李姐催促道。
柴胡咬了咬牙,仰起脖子,给自个儿猛灌了一口羊乳,低下头,对着姜公子的双唇贴了上去。
就这么灌了一壶羊乳,姜公子的气息突然急促起来,胸口起伏不定。
“他要吐了!”柴胡喊道。
“刘叔,将姜公子头朝下,倒抱起来,双手扣住他的腹部,用力按压,让他将腹中的毒物都吐出来。”李姐吩咐道。
刘汉领命,立即照做,果然让姜公子吐出不少秽物来。待吐无可吐之时,才将他放回了榻上。
李姐看向了一边的柴胡,“愣着做什么,继续喂羊乳啊!”
“哦!”柴胡低头靠近姜公子的时候,鼻子一皱,鼻端皆是他口中残留的秽物味道,太熏人了,差点让他将口中的羊乳全喷了出来。
他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望向了李姐,却见她朝自己瞪了一眼。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捏了鼻子,屏着气息,对着姜公子的双唇,将嘴里的羊乳一口吐了进去。
待他又喂了一壶后,姜公子又吐了一次。
这一回吐完,他的精神好了许多,眼神之中也恢复了些清明。
李姐对着柴胡夸赞道,“不错,你将他救醒了。”
“真的吗?”柴胡裂嘴傻笑着,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李姐示意柴胡将剩下的羊乳交给姜公子,向他走近了一步,柔声道,“你中毒了,羊乳能暂缓你体内的毒素,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多喝些,吐了最好,能将你体内的毒素一起吐出来。如果你之后要服药,需先停服羊乳,一个时辰后才能服药,不然药效就会变差了,你明白吗?”
姜公子缓缓地点了下头。
李姐转过身,又对仇钺道,“仇叔,姜公子暂时无碍,不过体内残毒还在,得尽快送回姜府,请个圣手替他清除体内的残毒。”
“是是!”仇钺立刻吩咐手上的亲卫照办,看着送姜公子的车马,消失在了巷口,方才放下心头悬着的大石。
仇钺搓了搓手,对李姐笑道,“今天全靠了姐儿了,走,随仇叔回府,好好吃上一顿!”
李姐总觉得他笑得有些猥琐,像是诱骗小女孩的怪蜀黍,她能不能不吃这顿饭,直接回家啊?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喊喊,最终还是乖乖地跟着仇钺,去了游击将军府。
此刻,太阳早已落山,天色也已暗沉了下来,一个妇人迎了上来。只见她穿着红色的八幅马面裙,宽幅的裙门,让她显得干练而不失柔美。
她替仇钺卸去了甲衣,目光落在了李姐的身上,含笑道,“哟!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呀?长得真俊!”
仇锜捧腹大笑起来,“可不是,不男不女的,都看不出是姑娘家了。”
李姐才不和这种熊孩子计较呢!扯了扯嘴角,异常敷衍地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
仇钺拍了下仇锜的脑袋,“臭小子,长得没人俊,人也没人聪慧,真想将你塞回你娘肚子里,重新生一回!”
仇锜扯了扯妇人的袖子道,“娘!我爹凶我!”
“好啦好啦!先吃饭,不然饭就该凉啦!”妇人招呼着一群人坐下,给李姐夹了一口菜,“在婶娘这儿别客气,多吃些,就当是在自家一样。”
李姐点点头,扒拉了两口饭菜,就听一个家丁来报,“李将军来了。”
传话的人还没退下,就见一个圆鼓鼓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外,“在外玩了一天,想爹了没?”
“爹!”李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兴奋地朝他奔了过去,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李姐抱着李霸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脸上,如同小猫一般,亲昵地蹭了蹭,“姐儿可想爹爹了。”
李霸喘了两口气,将李姐放回了椅子上,在他边上坐了下来,一点儿都不将自己当外人,招呼了仆役添了一副碗筷,夹了一块肉啃了起来,“有娘子就是好,家里连饭菜都香些。”
“看你这话酸的,前些日子是谁在我面前,端着一盘海棠糕,显摆令爱的厨艺,馋了我半天了,愣是连一口都没舍得让我尝尝。”仇钺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