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暴风雨来临前13

小公主麻青霞,辗转多时,总算是见到了此处的主人---王小石。

她来到汉阳县后,已经听了满耳朵关于这个俊美少年的故事。

等了一早上,只是见到了少年龙凤双生的姐姐--王芝秀。

王家姐姐很美。

比起容貌明艳的嫣然小姨,王家姐姐的美是另一种让人舒心温暖的感觉。

王家姐姐的美貌愈发刺激起小公主对俊美少年的好奇。

她是主动要求来北院,为了聪聪家的事情来向小王公子求援的。

原因嘛,自然是为了有机会见到这个神奇的俊美少年郎。

很巧,麻青霞来王家北院的时候,王小石正好在前院正屋里。

医治青瓦片儿和温暖,需要合适的时机,而且,还需要一种特定的物件。俩人便来了前院正屋,正要让人找来曾婆子询问。

“你身体状况很不好!”鹅蛋脸小姑娘,也不明白怎么会一见面便脱口而出这样一句。

坐在一张半旧木椅里的俊美少年,肤色之白是她平生仅见。

并非是温润如玉的那种白净,而是像最精致的白瓷那样的纯白,却缺少了白瓷的润泽。

王小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侧过脸,和站在身畔的花无缺,语气中带着戏谑:“无缺,这个小姑娘可是个大大的善人,把自家庄子里的存粮都送来接济流民了。

你不是吹嘘算命卜卦的本事比龙虎山的牛鼻子老道还厉害吗!给小姑娘算一算。”

“王公子,我有正事找你。”麻青霞抢着把来这边找王小石的缘由讲了出来。

十来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条理分明,用词得当,顿时让王小石和花无缺刮目相看。

麻晚晴看到俊美少年忽然两眼放光,大笑出声。“酒坊,有猪,猪尾巴!哈哈哈哈,无缺,哈哈哈,城里有家酒坊,还用酒糟养了几头猪。快快,去弄回来。”

花无缺毫无原则地爽快答应道:“必须弄回来!”

他嘴里叫的响亮,却不动脚,抬头拿眼睛瞪了眼站在门口的沐江妻子,沐江妻子立即快步走了出去。

花无缺转过脸来,向着麻青霞,马上变了个柔和笑脸,客气的说道:“能否让小姐你的仆妇跟着一起去走一趟?”

“可以。”鹅蛋脸小姑娘虽然觉得他俩的反应很奇怪,还是痛快的答应了。

“一件腌臜事,你们俩千娇百媚的小姐就别污了眼睛。”花无缺在门外拦住也要跟着去看热闹的麻青霞和许鹤子两个小姑娘。

“来来,来,少爷既然说了,我就给你卜一卦。”他把鹅蛋脸脸小姑娘请进屋坐下,仔细观瞧着小姑娘的面相。

从袖笼里取出六枚古钱,请小姑娘拿在手里摇匀了,洒在桌案上。

六枚古币‘当啷,当啷’落下,翻滚着,等停息了,花无缺不去看钱币,双目直视着鹅蛋面庞,气质温润的小姑娘,问道:“小姐想要问什么?”

其实,这会儿小姑娘麻青霞有些懵圈了,来到北院这会儿遇到的人和事都不在她预想之中。

俊美少年听了她传递的消息,神态和言语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

请眼前这位唇角带痣的俊朗男子卜卦,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我......我......我问问我自己,行吗?”她有点敷衍的答道。

“可以,可以呀!”花无缺把视线移到桌上六枚古币上。

“初六,带五阳,主卦是簨卦,卦象是风,客卦是乾,卦象是天,姤卦。

小姐家里有兄弟无姐妹,近期被强大势力所推举,拥有的财富、地位都到了一个极为高的程度。”

他停下来,笑看着小姑娘,“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娘,呵呵,地位骤然拔高到了至极,应该不是嫁入豪门得以封赐诰命,而是直接被封赐郡主、公主才对。”

鹅蛋脸小姑娘心里一惊,随后又释然了,想来是苏素她们几个将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她淡然的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见小姑娘年纪尚幼,却能如此平淡从容,花无缺忽然起了兴致,伸手按在小姑娘头上,摸了摸。

这可是个极其无礼的举动,麻青霞下意识的身子往后闪躲,脸上的笑容顿时敛起。

花无缺收回了手,轻弹手指,说道:“方才我只是说了这一卦里关于以前和现在,其实姤卦并不是个好卦象。

五阳一阴,天下有风,吹遍大地,气运相合,万物茂盛。

茂盛之后呢?就该盛极而衰了。

小姑娘,长不过一年,短则三五个月,你这一辈子最盛的花期就结束了,花谢凋零而且会遇上无妄之灾。”

见他讲的认真,麻晚晴也是将信将疑。

“无缺,你这卦算的到底准不准呀?”王小石笑看着他们。“不然,你帮这位好心肠的小姑娘解了劫运。”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和神情都很不认真。

“少爷,化解小家小户的小灾小难,老花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可是顶格的富贵身份,遇到的劫难也非比寻常。搞不好要遭反噬。”花无缺摇晃着衣袖,皱着眉头,说的无比认真。

“呵呵!”王小石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索性转过头去,拿起本书看了起来。

“今个这事咋就这么巧呢!”花无缺抬手挠头,手指插进了发髻里,触到了发簪,一愣神,忽而爽朗的大笑出声。

“少爷既然发话了,好歹我也得应下来。”说着话,他从怀里取出个小匣子,打开来,捻出一枚黑色的戒指。

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轻轻一晃,戒指化成了一柄小剑,他手指松开,小剑围着小姑娘绕起了圈,忽上忽下,发出明亮的颤鸣声,就如同孩子开心的欢叫。

“哦!”两个小姑娘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伸出手,小剑掠回指尖,再一晃,小剑恢复戒指。

许鹤子大大的眼睛忽闪着,问道:“叔叔,你是变戏法的吗?”

麻青霞脸上的神情也是同样的意思。

花无缺哭笑不得,顺口说道:“对对,我就是个变戏法的。”

边说,边拉过麻青霞的小手,把黑戒指戴在她的左手食指上。小姑娘的手指纤细,戒指明显要宽松太多,戴在手指上后,黑色的戒指像是找到了主人,自动调节着大小,十分熨帖的绕在小姑娘的手指上。

这时候麻青霞已经明白,自己今天是遇到了异人。

齐太爷爷给她讲的故事里就曾经提到过,这个世界有一小撮神奇的人物,能做出凡人不能理解的事来。

而且,这次来汉阳县前,父亲曾再三叮嘱过她,要多看多听,少问。她多少能想到,此行可能会遇到些奇异的人和事儿。

“无缺,你把黑星给了她!

你是要将收她入门下?。”王小石也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了这边。

“不然呢!自己弟子有难,当师父的扛着,天经地义,就连老天爷也不能说不可以。”花无缺伸手抚摸小姑娘的头,这一次麻青霞没有躲,也没有生气。

“当你遇到无法解决的难事时,就对着它,把事情讲出来。”花无缺五指按压在小姑娘头上,依照玄妙的节奏在急速的弹动。

稍倾,他收回了手,含笑问道:“都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麻晚晴答道。

方才,她不是耳朵里听到,而是脑子里在响起一段口诀,全身上下也像是赤裸着被春风吹拂,暖洋洋,舒爽的感觉。

花无缺转身看向一旁双手托腮,两眼一眨不眨盯着他们的大眼睛小姑娘,轻笑一声,陡然一指点在小姑娘的额头上。

小姑娘霎时间紧闭上了大大的眼睛。

另一边,王小石被他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这边的情形,正在问他:“无缺,你这一手算不算‘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花无缺收回点出的手指,回转身,面上浮起谄媚的笑意,神情扭捏地说道:“少爷,你又拿我打趣,我自己还盼着被仙人抚顶呢。”

他身后的大眼睛小姑娘,缓缓张开了双眼,眼里是一片迷茫,眨巴着眼睛,说道:“小姐姐,咱们回去吧。”

“少爷!”屋门口,高挑个的黑丫头把着门框,探进头来。

王小石摆手道:“去吧,去吧,跟她俩玩去吧。”

看着三个小姑娘出了院门,王小石立时收起了懒散,坐直了身子。

问道:“无缺,为什么?”

关于黑星,有人和他解释过,最初仅有五枚,后来有人仿制,也仅仅有一大四小五枚。

仿制者就是如今以王家内管事自居的花无缺。

他方才送出的这枚也是最后一枚小黑星。前面三枚,拥有者的姓名虽未告知他,却不难猜到,应该都是名动一时的人物。

“少爷您也说了,这个小姑娘心善,老奴也觉得善心难得。”边说边腼腆地碾动着着脚。“这也是我和她的缘份。”

“好吧!”王小石探手入怀,取出个鸽卵大小的红丸,抛出去,“算是我给的贺仪。”

“飞羽丹!”花无缺接在手里,惊叫道:“少爷,太金贵了,牛鼻子五十年才能出一炉,一炉最多了也不十数粒。”

“要不要!不要还回来。”王小石伸出手,摊开了手掌。

“我替丫头谢谢少爷了!”恬着老脸,作势要跪下谢恩。

“大砖头用剩下的,也没几粒了。”王小石摆手制止,多余的解释道。

有人跟他说过,眼前的人,可以信,可以用,但不能欠他。

原因,仅仅是久远前的一句话。

那人以老鬼称呼此人,却又不无尊敬;至于他将之称为老不死、老花、老东西,都是一时间的兴起而已,此人大约也就‘老’可确认,至于名字,他本人不在意,也无人知道他的本名。

三个年纪相仿,身材高矮差距巨大的小姑娘出了院门就站住了脚。

去哪儿玩儿呀?

这座小城里突然多出数万人,城中的原住民也被动员起来,忙着疏通沟渠,修补屋舍。烈日下的街巷到处是忙碌的人群。

“去找哑婶。”大眼睛小姑娘提议道。

“好啊,好啊!”比普通成年男子个头还高的黑丫头立即响应道。

“鹤子,你得先回铺子一趟,把王公子的安排告诉苏素姐姐。”麻晚晴蹙着眉。

其实她很不理解王家小公子,几头猪,为什么让他欣喜若狂。

还有一件事,她也没来及当面问王家小公子,他要如何安置许鹤子一家人。

小叶心里着急,跑出去一段距离,还是要停下来等着苏素和嫣然。

因为他知道,昨天才来的几个靠山妇不会听他的。

杜家酒坊在县城西北角的条巷子里,隔着百十步就能闻到酒坊特有的气味。

聪聪是家里的独女,随得是母姓,而她的母亲杜小娥也是独女,他的父亲田墩子是个赘婿。所以杜家酒坊的当家人是杜小娥。

认真说起来杜小娥是个过日子的好女子,为了家业招了个蔫脾气的女婿,家里家外都靠她支撑着。世道不好,在酒坊里盘了个猪圈,用酒糟养猪,就为了多赚三五两银子。

不大的院子里,堆积着酒糟加上个猪圈,大热天里招来了大群绿头苍蝇。

汉阳县提起最泼辣的妇人有个南曾北杜的说法,南曾就是曾婆子,北杜便是杜小娥。俩人的身形长相相似,都是骨架宽大腰围粗壮,嗓门洪亮。有理没理先扯着大嗓门吼几声,即便是动起了手,平常的汉子也不是对手。

可她的身材体格比起几个内宫豢养的靠山妇,就要相形见绌了。

隔着门缝看到几肉山似的壮妇,杜小娥门都不敢开,隔着门嚷了两嗓子,“少动我们家的主意,敢进这院门,老娘和你们拼命。”

门外无人应声,她不知道四个靠山妇是跟着哑婶过来的,她们可不是普通妇人,在宫中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行为习惯和训练有素的军士一样。公主让她们听哑婶的,哑婶不出声,她们也不会吭声。

杜小娥还以为见她不开门,人走了。

再要趴在门缝上瞧瞧,“轰!”四个靠山妇看着哑婶的手势,一起发力撞击院门,紧拴着的院门被从门柱上撞掉了,“哐当”拍在地上。

小叶带着苏素和嫣然赶到的时候,先看到撞开的院门大吃一惊,等进了院子,又长出了口气。

平日里说话隔条巷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丈母娘,竟然也会柔声细气的说话。也是难为了她,好不容易平心静气地和人讲道理,竟然遇到了个哑巴。

再往下,事情的发展大出所有人的预料。

本来被四个强横的靠山妇震慑住,服软了的杜小娥,见到小叶进了院子,陡然变了脸,亮开了大嗓门,以泼妇骂街常用的哭腔咒骂着,弯着腰双手乱挠,拿头去撞哑婶。

结果就都动了手,杜小娥很惨,却没受什么伤。反而是蔫人田墩子,当场被砸晕在地。

对杜小娥出手的是哑婶,她不慌不忙等杜小娥贴近了身,双掌齐出,切在了杜小娥粗短的脖子上,大动脉受到重击,杜小娥当场便休克了,四个靠山妇熟练的上前,不等人倒下就顺势接住了暂时休克了的杜小娥,抓着四肢就要拖走。

生性软弱的田墩子,见妻子被人击倒,竟激发出了血性,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抡着铁锨来救妻子。

一个靠山妇手里拿了块三尺长一尺多宽的板子,“啪”的一下,就把田墩子拍在了地上。

“爹,娘!”出门去找小叶的聪聪恰好进了院门,挤开站在门口的人,就往里扑。

嫣然和苏素同时伸手,一人抓住了聪聪一只手;“聪聪,你娘没事.......”

聪聪是眼看着父亲被壮硕的靠山妇一下子拍倒在地,哪里能听进去解释。一边往外挣脱,一边冲着苏素尖声叫道:“大小姐,地上倒的不是你爹娘,你自然,,,,,,”

突变伴随着聪聪的尖叫声突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