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这药不能吃多

沈唯卿愣了愣,这还有什么然后?

「杀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第四个……」百里长安幽然吐出一口气,「你能杀几个?」

沈唯卿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担心我。」百里长安缓步走在夜色朦胧之中,「可你也该明白,谁都护不住谁一辈子,那就把劣势转化为优势。」

沈唯卿望着她,恍惚间好似明白了什么,神情略显落寞,「你……」

「淡然点,生死总有天定,活着的每一日,都是赚的。」百里长安拂袖而去。

沈唯卿站在原地,有些不太理解,这话是从何说起?

「生死总有天定?」沈唯卿兀自琢磨,「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楚英上前,「大人,是不是长公主的伤……」

沈唯卿这才想起,百里长安腿上的伤。

难道说,伤势有恙?

「别声张。」沈唯卿低声吩咐,「等回去之后,我去太医院看看。」

楚英旋即行礼,「是!」

夜色沉沉,帐子内的血腥味早已被风吹散。

百里长安站在窗口位置,睡意全无。

「主子,歇一歇吧?」紫嫣上前,「时辰不早了,明儿还得应付外头那些事儿,您得好好的养精蓄锐才行。」

百里长安对此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问了句,「到哪儿了?」

紫嫣先是一愣,俄而恍然大悟,「约莫到吴城了吧?」

问的,应该是他吧?!

「吴城……」百里长安眯了眯眸子,「赫连家那小子,多半是要给他添堵了……」

事实,诚然如此。

即便不在眼前,百里长安对于他的周遭境况,亦是了若指掌。

吴城。

一觉睡醒,院子外头便传来了喧嚣声。

祁越立在檐下,瞧着手底下的人着急忙慌的跑来,「大人,那赫连公子他……」

「又闯祸了?」祁越问,一脸的不足为奇之态。

想来亦是,这一路上,赫连琦可没少给他添堵,不是这儿停一下,就是那边歇一会,权当此番是游山玩水,真真是不亦乐乎。

「昨天夜里,赫连公子歇、歇在了笑忘楼。」底下人低低的说,「陈副使已经过去了,那边似乎是……不太好的样子。」祁越眉心微蹙,「什么叫不太好的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祁越已经抬步往外走。

「好像是那姑娘不行了。」底下人继续开口。

祁越脚步一顿,「荒唐!」

他原是没明白,笑忘楼是什么地方,如今听得「姑娘」二字,登时明白了大概,身为国公府的大公子,居然在行路途中,还不忘裤裆里的事情,不是胡闹不是荒唐,又是什么?

「知府呢?」祁越问。

「已经先一步,随陈副使过去了。」底下人回答。

笑忘楼。

门口站着一人,身形立得笔直,目光灼灼的望着过来的马车,待车子停稳当,他便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大人!」

「陈副使,里面如何?」祁越下了马车。

还不待陈副使回答,内里的打砸巨响,已经证明了一切。

陈副使是百里长安调拨,随行伺候的人,祁越知道他会往金陵城传递消息,但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且治水之事若无百里长安撑着,他着实寸步难行。

「大夫来过了,还有一口气,人还没死呢!」陈副使单名一个濯,是为陈濯,为人小心谨慎,处事还算周全。

祁越虽做不到十足十的深信不疑,但对于他的办事能力,却还是信得过的。

「到底怎么回事?」祁越缓步往二楼走去。

陈濯瞧了瞧周遭,让跟着的人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压着嗓门低低的开口,「吃了太多那些不该吃的东西,所以差点没醒过来。」

祁越陡然顿住脚步,不敢置信的望着陈濯。

「大夫说的。」陈濯赶紧解释,「可不是卑职瞎编乱造。」

祁越当然知道,陈濯不会胡言乱语。.

这厮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提起此事还耳根子微红……「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陈濯又道,「偏偏在那丽珠姑娘的脸颊,出现了淤青痕迹,昨天夜里还闹出了大动静。是以,晨起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老妈子第一时间去了知府衙门报官……」

说到这儿,陈濯叹口气,有点说不下去了,若是因为此事而耽搁了行程,可就闹得有点难看了!

毕竟,他们是来公干的,这还没到南兆九州,就先折在路上,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先看看情况再说。」祁越原就寡言少语,如今更是面色沉冷。

上了二楼,远远便瞧见楼梯口那个房间,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有各种杂乱之物,被随意丢弃在地。

「那个房间便是!」陈濯解释。

祁越沉着脸上前,刚到门口,内里骤然砸出一个杯盏。身子一撇,杯盏于身后的木门上,狠狠砸得粉碎,碎片登时洒落一地。

屋内,顿时万籁俱寂。

赫连琦坐在凳子上,一脸的吊儿郎当,全然不把这事当回事,翘着二郎腿冷睨祁越,「怎么,你这是打算借题发挥,落井下石?」

祁越不吱声,进门瞧着被军士摁压在地上的老妈子,还有报信的护院,微微抬了一下手。

「撒开!」陈濯旋即上前。

老妈子和护院当即得了自由,脸色惨白的跪在了祁越跟前,「大人啊,你可得为丽珠姑娘做主啊,咱们虽然身在风尘,可咱也是人,也是条命啊!」

说到这儿,老妈子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祁越行至床前,大夫这会还在施针,可这姑娘双目紧闭,压根就没有要苏醒的意思,瞧着她面色发青的样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服食了过量的药。」大夫低声解释,「若是晌午时分还不能苏醒,只怕是凶多吉少。老夫只能尽量施针以助,能不能扛过来,听天由命吧?」

祁越幽然吐出一口气,转头望着全不在意的赫连琦,「赫连公子,好本事!」

「祁越,你少阴阳怪气。」赫连琦冷笑,「药是她自己拿出来,自己吃下去的,跟我没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是你的人!」

陈濯裹了裹后槽牙,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锅甩得比灶王爷的脸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