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月早上刚起来,便被皇上派来的公公给请进了宫,说是皇上数日未曾饮她泡的茶,整个人都是没了精神,干什么似乎是都没有兴致了。
苏惜月被引至了御书房的时候,皇上正在与几名臣子商议国事,其中,自然就有瑞王和秦王。
苏惜月的出现自然是让殿内的众人吃了一惊,这里是御书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即便是皇后,若是没有皇上的传诏,也是不能随意出入的。可是这会儿,瑞王将来的王妃,竟然是出现在了这里,这说明了什么?殿内众人已是心知肚明,没有人看到秦王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晦暗之色。
“月丫头来了?林海,带她到偏殿,先去准备,朕就等着喝茶了。”
“是,皇上。”苏惜月福了身,眸光从瑞王和父亲的身上轻轻掠过,不带表情地随着林海进了偏殿。
这御书房的偏殿与正殿只是隔了一道薄薄的纱帐,原本是被束起来的,如今因为是苏惜月进来了,所以内侍们便将那纱帐给放了下来。
苏惜月不是第一次来御书房了,所以,当她一进入偏殿后,就轻车熟路地直接到了一张矮几前。淡眼扫了一下上面的东西,已
经有内侍在这里用木炭燃起了专门用来烧茶水的小炉子。
苏惜月走到了一个多宝阁前,上面摆满了各种的茶叶和一些干花瓣。自从皇上喝了一次她烹的茶后,便命人在御书房里备下了这些东西,专门为苏惜月准备的,又或者说是专门为了皇上的口福准备的。
苏惜月想了想现在是秋天了,气候有些干燥,还是适宜泡一些去火的茶,伸手拿下一个标有杜仲的小陶罐。
不多时,便有一阵浓浓的茶香,自偏殿飘散了出来。
皇上闭眼轻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那茶香似要钻入他的心脾一般!笑道,“月丫头烹的茶,果然就是不一样!今日众位爱卿有了口福了。林海,让小丫头多烹一些,就说朕今日请众位臣工们喝茶了。”
“是,皇上。”自从太子之事事发后,皇上已是多日未曾露出如今这样开怀的模样了。林海看了,自然是欣喜不已。忙往偏殿去了。
不多时,便托了茶盘出来,先给皇上呈上了一盏后,再给瑞王等人,依次奉上。
“月丫头,这次是什么茶?这个味道,朕似乎是从未尝过呀?”
“回皇上,这是杜仲茶有护肝补肾,养神安眠之
功效。秋季天干物燥,人也容易有些浮燥的情绪,用这个茶是最好的。因为臣女在里面加了七叶参和山楂,故而原本这杜仲的草腥之味,弱了不少。皇上可在每日晚间,饮上一杯,品味微苦而后甜。”
瑞王接过那茶盏时,脸色有些阴沉,眸光有些不悦地往龙案的方向看了一眼,而皇上似是未见,只是一心在品尝着手中的杜仲茶。
“月丫头,这又是从书上看来的?还是去问了太医院的太医呀?”皇上的声音里有些调侃之意,这让众人又是惊了一惊!皇上是什么人?九五至尊!竟然是如此轻松地与一个小丫头说话,话里头,可是一丝威严也无。
“回皇上,臣女先在书上看到后,又去请教了太医。凡是给皇上品尝的一些新式茶,事先都是臣女和其它人先试过的。而且,此茶的方子,太医院已有存档,说是于皇上的龙体有利,也是建议皇上平日里也能多多饮用。”
“好!还是月丫头知道心疼朕!比朕的这几个儿子可是强多了。”
这话一出来,众臣们又是一阵唏嘘,皇上对苏惜月的宠爱,当真是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女了呢!
秦王的脸色,越发
地难看了起来,微微转头往那金黄色的纱帐处看了,却是除了一片金黄,什么也看不到!自己不过是受伤歇息了几日,想不到,父皇竟然是就下旨将苏惜月赐婚给了瑞王!父皇的心意,已是如此明显了,这对苏惜月的宠爱,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其实父皇所看重的人选,就是瑞王?
秦王在养病期间,也是想过了要娶苏惜月为正妃的。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就想到过,只是因为顾虑到了太子,想起当初太子曾要求娶苏惜月,所以自己才没有敢直接下手!想不到,却是便宜了这个瑞王!秦王哪里知道,事实上,他二人早就已是有了牵扯不清的羁绊!
“这茶果然是不错!”定国公赞道。
苏觉只是冲他点头笑笑,并未说话。
“月丫头的茶艺自然是不错的!不然,朕为何会如此地思念她烹的茶?苏爱卿,你生的好女儿,不错!不错!”
“皇上谬赞了。不过就是初学了一些皮毛,怎及得上这宫里头的茶师们技艺高超?”
“好了!苏爱卿就不必自谦了。这么多人的都品尝过了,还能是朕故意将不好说成好的不成?”
“启禀皇上,赫赫国的五皇子
和公主到了。现在殿外等候诏见。”
“宣!”
这一次进来的,只有莫西华城和莫西华英,原本同行的几位使臣,一名也未曾进宫。
“皇帝陛下,华城与妹妹在此逗留了数日,妹妹心中已有了心仪之人,今日是特地来此请旨赐婚的。”
“不知是哪位青年才俊,竟然是入得了公主的眼呢?”皇上笑道。
“回陛下,日前华英与皇兄及四公主等人一起到郊外游玩时,路上突然惊了马,幸而得一勇士出手相救。事后,经多方打听才得知,那位英雄,便是安定候府的世子,苏大人。”
莫西华英的声音宛若是珠玉落盘,声声悦耳,只是偏殿内的苏惜月听了,正端着茶壶斟茶的手,却是猛然一滞!糟了!竟然是哥哥?这怎么成?那程子兰和哥哥?
“郡主,茶溢出来了。”一位内侍小声提醒道。
苏惜月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点了头,心里头却是在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让皇上拒绝这门婚事呢?
“苏挚?”皇上似乎是有些意外,按理说,以一个候府世子的身分来迎娶赫赫公主,已是委屈了人家,若是自己再不允,岂不是太过折煞了赫赫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