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月吩咐了人备好了饭菜，这才出声道：“好了，玉儿，你和曹姨娘先梳洗一番吧。该用膳了。”
“是，二姐姐。”苏玉儿抹了一把眼泪，便扶了曹氏一起到一边儿去净脸梳头了。
用过午膳，曹氏轻叹一声，“玉儿，你先出去走走吧。姨娘有话要跟你二姐姐说。”
苏玉儿听了，看向苏惜月，见她点点头，这才应了，跟几位同来的嬷嬷丫环一起出去了。
“二小姐，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我知道的，一定会说。可是不知道的，也就没法子了。”
苏惜月一看曹氏倒是挺直接，便笑道：“也好，我曹姨娘就先跟我说说那位崔公公的事吧。我对于皇后会参与进来，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其实，说起来也不难理解。皇上当年也看上了李月。可是李月不愿嫁入皇室，所以选择了候爷。可是皇上却是久久不能对李月忘情。
凡是李月喜欢的样式的珠钗簪子，皇上绝对不允许这宫里的其它女人来佩戴。因为在皇上的心目中，李月就是他的一块儿心病。
其实，原本皇后一开始也是嫉妒李月的，可是到了后来，发现皇上对于任何女人都是一样。对谁也不肯多做停留，日子长了，皇后的心也就慢慢冷了。也不再嫉恨李月了。”
“可是
事情总有例外。就在皇后以为皇上此生注定就是一个薄情之人时，荣妃出现了！”
“荣妃？她是什么人？”苏惜月问道。
“荣妃，也是皇上唯一的一位皇贵妃，位同副后！”
“位同副后？”苏惜月的眼睛眯了眯，“可是瑞王的生母？”
“正是。那荣贵妃本是一个小族部落的公主，和亲进了宫。谁成想，皇上一眼就被她迷上了。竟是将她直接就封为了贵妃。自从荣贵妃进宫以后，皇上便对她极为宠爱。
一个月约莫有二十日都是宿在她的宫里的。这一点，自然也是引起了皇后的不满！”
“等等！这荣妃之事，与我被皇后暗害之事，有何关联？”
“别急，你接着听我说。”
曹氏的表情有些淡漠，“那荣贵妃竟然是意外地与李月交好。两人志趣相投，只不过比起李月来，那荣贵妃更回娇媚了一些。像是艳丽的牡丹花，让人想不看，都不成。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李月便常常被召进宫同荣贵妃说话儿，而时间不长，两人竟是双双有孕。同年，便都产下了一位男婴！”
“你说我哥哥和瑞王是同年？”
“没错。在生下孩子之前，二人有过约定，若是都生了男孩儿，便结为兄弟，若是同为女孩儿，便结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
便结为夫妻。”
苏惜月这会儿大概有些明白了，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事实上，这些年皇后真正想对付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哥哥！”
“没错。因为苏挚和瑞王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苏挚又进宫做了瑞王的伴读，再后来，又是一同入了军营。”
说到此处，曹氏止了声，看向苏惜月，“聪明如你，应该也是猜到了吧？”
“原来如此。对付我，不过是因为苏挚不在府中，而且，在他的认知里，我是他唯一的亲妹妹，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他的心里自然就会乱了。他的心一乱，要对付他就更容易了些。”
苏惜月说完，摇摇头，“不对。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太耗功夫了？皇后做事，不会就这么简单的。”
“呵呵！你果然是聪明！荣贵妃生瑞王时，伤了元气，不能再生，而几年后，李月再次怀了孩子。”说着，曹氏的一双眼睛便似乎是带了笑意地看向了苏惜月的脸。
苏惜月一惊，想到二人之前的约定，竟是后退了一步。
“你的意思是说，我被荣贵妃提前订下了？”
曹氏点点头，轻笑了笑，“不错！荣贵妃一直希望李月会生下一个女儿，那样，将来就可以给她的儿子做王妃了。”
苏惜月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命定之人？
金
凤镶玉的镯子？
天命贵女？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吧？
“这件事，当时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不过，很不凑巧的，皇后便是其中之一。你以为皇后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瑞王，使他的势力更大？不可能！皇后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阻碍了太子的前程？”
“所以，她才会找你做了内应？所以，她才会屡次想要了我的性命？呵呵！还真是可笑！我竟是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为难，竟是因为一件如此可笑的事。”
“可笑？不！苏惜月，你现在觉得可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皇后的心思。想杀你，一直都是我的主意。而总是刻意地为你制造一些懦弱、无能、草包等难堪名声的，才是皇后的意思。”
苏惜月拧眉想了想，那清亮如水的眸底，似乎是被人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人一不小心，就要深陷进去。
“我明白了。刻意抹黑我，利用你在府中的地位，甚至是要让我背上弑母之罪的恶名声的，一直都是皇后打的主意。
她明知道哥哥与瑞王交好，而哥哥远在边疆，不是她能做得了手脚的，所以，便先拿我开刀了。让我变得声名狼藉，人人唾弃，这样一来，她就会觉得心里无畅快了。
曾经是她最大的情敌的女儿，
被她给彻底地毁了。她的心里，便会有了一种报复的极度快感！我说的没错吧？”
曹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苏惜月。
片刻后，点点头，又摇摇头，轻轻呢喃道：“也许吧。反正，每次听到了你被我虐的消息，皇后的脸上便都是笑意，也许你说的对，她就是这样想的吧？
事实上，每次我进宫向她禀报这些，看到她脸上的笑时，都会觉得有些害怕，有些毛骨悚然！真的！你可能不信！皇后的笑，阴沉，可怕，冰冷！你难以想像看到她那样的笑，我每次都会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是竖起来的。”
苏惜月轻挑了一下眉，“我明白了。皇后这是借着整治我，来同时让哥哥和瑞王两个人都难受。
因为瑞王虽然是很少与我接触，但是他定然也是知道了我未出生时，便与他有了纠葛！他们两个人看到了我难受，我受委屈，心里定然也是跟着痛。”
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瑞王时，感觉到他的眸光是有些怪异的。
他分明就是认得自己的。
或者是说，他根本就是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自己。
那一次的马车事件，他救了她，那看向她的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有那一句，‘好，我等着！’原来都是有些深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