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讲完这些故事后已疲惫不堪。我心疼地本想让她休息一会儿,可虽然很多谜题通过她的讲述已经得到解答,但仍有更多的疑问时时困扰着我——她既然是林吉贤的孙女,为什么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她的父母呢?董先生为什么要将如此重要的书留给林吉贤?林吉贤到底在哪儿?权庆宙怎么知道那本书的存在的?他既然是为仪器而来,为什么来中国后没有直接去寻找仪器而是来到了林菲身边?他是怎么知道林菲的奇特背景的?另外,他们是怎么知道那座破庙的深井能够抵达地宫?地下河中那些奇怪的像是门一样的岩石是怎么回事?权庆宙怎么知道如何控制地下水的流向?还有,他们既然已经找到了仪器,为什么不取走它,反而像是等待什么来临?
当然,更重要的是,既然林菲早就知道仪器的传闻和仪器的下落,为什么任由我历经磨难、九死一生而丝毫都不告诉我呢?
林菲显然从我频闪的眼神中察觉到我此时的疑惑,她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朝墓室门口走去。
“出去转转吧。”林菲看了我一眼。
随后我俩走出了墓室,来到了被无价之宝充斥着的地宫。地宫中的灯火依然明亮而诡异,金质的文武大臣们仿佛观众一样静静地注视着我们,似乎在等待着聆听我们讲述关于他们的故事。
我低头看了一眼表,此时距离我来到地宫已经有三个小时了。真想不到,在这两千多年前的地下宫殿中,时间流逝得悄无声息。此时,我突然希望大谷裕二和吴丽丽仍在通过这块表监听着我和林菲的谈话,如果他们听到了刚才的故事,该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这个念头刚一产生,一股不安登时涌上心头——既然大谷裕二已死、吴丽丽被关在王存的地堡之中,那他们用来跟踪和监听我的设备此时在谁的手里?
“怎么了?”看到一脸紧张的我,林菲关心地走到我身边。
“哦……没事。”我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因为我压根还没有理清思绪。大谷裕二和吴丽丽是在罗布泊找到的我,那表明设备应该在罗布泊,因此没有去过罗布泊的孙林应该不会拿到那套设备。既然王存洞察我们的一切行踪,设备应该会在他的手里。一想到这儿,我顿时心安了——没错,设备应该在王存手中,因为他神通广大,更因为他有戴冲这个卧底在大谷裕二身边。
果真如此的话,王存岂不是听到了我和林菲此时所有的谈话?
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早就应该猜到他不可能没有办法保护我们,不可能失去我们的下落而任由我们直面狰狞的孙林。
想到这里我内心充满了巨大的安全感,可自打离开地堡后一个疑问就一直困扰着我:即便对仪器下落的猜想是我和汤宇星一同推断出来的,可这种猜想得到了王存的默认,再加上王存在地堡中的种种表现,他显然早就知道仪器的作用和仪器的下落,可他既没有董先生的书,又不是武丁的后人,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除了西克教授的传人和武丁后人外,还有谁知道关于仪器的事情?”我暂时抛开了对林菲的其他疑惑,忙不迭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董先生曾经想出版这本书?”林菲凝视着珍宝组成的繁星。
“知道。”林菲这句简单的回答让我隐约知道了问题的答案,“我不但知道他曾想出版这本书,还知道被人拦了下来。你的意思是,阻止他出版书的人也知道仪器的事情?”
林菲点了点头。
“爷爷告诉我,董先生曾跟他聊过关于仪器的事情,董先生认为,这件史前存留的仪器不应该成为某些野心家达到个人目的的私产,而应该属于全人类,所以他原本想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世。没想到,自打他学成回国,一直有高层的人秘密监视着他,毕竟他是西克教授最后的传人,而有关西克教授能破译全部楼兰文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因此,高层曾无数次让他说出楼兰文的秘密,但他以西克教授根本没教过他这些为由拒绝了,也正因如此,他才意识到有些人想要得到仪器,这加速了他要将秘密大白于天下的想法。可当出版此书未能如愿后,他决定将书秘密地保存下来,这样既能使秘密不至于消亡,也能防止其落入心怀不轨者手中。但是,让董先生懊悔终生的是,他没有想到高层对他的监视竟然无孔不入——他当初以普通学术研究成果的名义让出版社出版此书,因为在他看来,别人根本不知道这本看上去像是翻译印欧小语种的书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因而也自然能够顺利出版。但一天后,出版社竟然告诉他,他寄去的这本书的复印件竟然丢失了!这让董先生意识到这本书的真相可能被人发现了。要知道,以董先生的学术地位和影响力,即便他写出来的是一堆垃圾,出版社也会奉若珍宝。因此,复印件的丢失让董先生预感到秘密已经泄露。随后的事情证实了他的担心,没过几天,就有人让他交出原稿,未果后就警告他放弃出版此书的念头。”
“这也就是为什么董先生与任何人来往都要受到监控,而且他死后无数人曾去他的家中偷盗的原因?”我的心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对。”林菲一脸的忧伤。
“可即便知道了书的内容,也未必就能知道仪器藏在地宫中啊?”
“连你都能查出仪器的下落,为什么高层那些人不能?”林菲收起了忧伤,故作调皮。
好吧……
现在想来,即便作为武丁后人的权姓家族的人不出现,只要知道了全部贝叶中楼兰文的内容,也能从武丁和戊的后人这条线上查到此处。或者,即便不知道贝叶的内容,也能像我和汤宇星这样通过东夷古国、罗布泊、衣冠冢等传闻走到这里。
就在我为自己和汤宇星的聪明才智暗自喝彩时,我突然意识到,在我与汤宇星所有的调查和推断中,有一个因素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没有这个因素的存在,我们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那就是,WU415!
如果没有WU415给我发来的司母戊鼎的图片,我怎么能将楼兰古国的传闻和商朝联系在一起呢?如果没有这个联系,我和汤宇星只能停留在罗布泊去寻找那个根本不知所踪的仪器,或者去往山东半岛寻找根本没有任何线索的攸侯喜神秘失踪的原因。正因为这个WU415的存在,我们才能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才能来到这个伟大的地宫之中。
“你到底是不是WU415?”我紧紧地抓住了林菲的胳膊。
“你弄疼我了。”林菲甩开我的手,气鼓鼓地揉起了胳膊,“当然不是我。不过如果一切都结束之后,你肯定能见到他。”
“一切都结束?什么结束?”我的思绪迅速回到了之前的疑问中,“你既然找到了仪器,我也来了,那你还在等什么?”
就在此时,权庆宙从那个岩石洞口翻了进来,他身后依次出现了汤宇星和李少威。
“我操!”
李少威用他最习惯的语言表达了对地宫的震惊,而汤宇星则用他最习惯的双手颤抖传达出了他此时的心情。
在汤宇星和李少威内心翻江倒海的时候,我偷偷看向了权庆宙。这个我几小时前才认识的陌生人此时在我心中竟渐渐变得熟悉而亲近,我原本对于这个韩国人的距离感也因为他是武丁的后人而烟消云散了——既然他是中国人的后代,那何必在意他此时的国籍呢?
不过亲近归亲近,我在心底深处还是难以抹去对他的嫉妒,因为他是武丁的后人,因为是他带我来到的这里,因为是他一路陪伴着林菲……
我操!
“太牛逼了,我要是随便从这拿点东西,估计够我孙子活到死了。”李少威毫不客气地在地宫内转来转去,恨不得把整个地宫都打包带走。
“德性。”我骂了一句——虽然我的想法跟他完全一样。
“对了,刚才我和汤教授在上面等你们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了?”李少威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跑到了我身边。
“怎么了?”我连忙看向了汤宇星,汤宇星示意我听李少威说。
“孙林给我打电话了!”李少威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他?他给你打电话?”我心头一颤。
“嗯,这孙子还真有两下子。你猜怎么着,这孙子不是拿到了咱们扔掉的那四个手机吗?他挨个查了查,发现那些手机里没有我的,然后就打给我了。”
孙林果然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我暗叫不妙。扔掉的那四个手机里一个是我跟孙林单独联系的、一个是我在许昌买来和李少威进行联系的,一个是汤宇星和孙林联系的,一个是汤宇星在西安买来和我进行联系的——如果稍微查看一下这些手机的通话记录,就会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李少威的手机。
“你说你拿着你那破手机干吗?你昨天要是把它扔了哪儿还有这档子事。”我气不打一处来,“他都说什么了?”
“丫说丫找到林菲了,让你赶紧露面,你要是不露面,就弄死她。”李少威故意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看向了林菲,林菲回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你怎么说的?”我实在担心李少威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暴露我们的行踪。
“我就说了个‘去你妈的’,然后就挂了。”李少威一脸的可耻。
汤宇星的表情证实了李少威所说的话,这让我心中稍感宽慰。
“您觉得孙林接下来会怎么办?”我看着汤宇星。
“不知道。不过他应该猜到咱们已经找到了林菲。”汤宇星的脸上有着一丝忧虑,“你想啊,如果咱们没有见到林菲,当孙林说林菲在他手上的时候,咱们会怎么办?”
怎么办?肯定是玩命地追问下去,甚至不惜羊入虎口重回孙林的身边啊——对于这个问题,我丝毫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孙林知道咱们非常关心林菲的下落,所以他以为只要他搬出这个理由咱们肯定会现身,至少会多问几句,但他等来的却是李少威非常不屑的回答,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汤宇星无奈地看了一眼李少威。
“怎么……我……我说错话了?”李少威一脸慌张。
“也是……也不是。”看得出来,汤宇星也拿李少威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别管这些了,好歹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剩下的事再从长计议吧。”
“孙林的目的既然是仪器,我既然已经把仪器的下落告诉了他,他干吗还对我和林菲不依不饶的?”我觉得这趟水越来越深了。
汤宇星显然也觉得孙林的做法有些古怪,但他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只好看向了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的林菲。
“这就是林菲吧?”汤宇星和颜悦色。
“哦,光顾着说话,忘了介绍了。”我走到林菲和汤宇星中间,“这是林菲,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汤宇星汤教授。”
汤宇星伸出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林菲,然后用眼神不停地在我和林菲之间扫来扫去,那神情像极了相亲场合的长辈。
“您好,谢谢您。”林菲居然向汤宇星鞠了一躬。
“谢我干什么?我七十多岁了,才勉强查到这个地方,姑娘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大的神通,实在让我佩服。”
林菲微笑地看着我,示意我向汤宇星解释,可刚才我们花了三四个钟头才讲明白的内容,怎么能这么快让汤宇星和李少威全明白呢?我挠了挠头,挖空心思地试图从庞杂的内容中选取一些最关键的地方。
“她是林吉贤的孙女,林吉贤把董先生给他的书交给了她。而他……”我看向了一直沉默寡言的权庆宙,“他是武丁的后人。”
随后,我花了半个多小时把大致的内容讲给了汤宇星和李少威,而他俩听完我的讲述后无不啧啧称奇,李少威眼中对权庆宙的敌意也渐渐消失了。
“我操,”李少威冲到权庆宙面前,下贱地握住了他的手,“你丫是武丁的后人啊,真的假的?”
权庆宙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面带看不出心思的微笑。
“能不能让我……让我看看仪器?”汤宇星激动得整个脸都涨红了。
“当然,请随我来。”
林菲引领着汤宇星和李少威走进了墓室,偌大的地宫中只剩下了我和权庆宙。
“权庆宙,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你说。”
“既然你一直都知道仪器的下落,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这取走仪器,而要跟林菲一起前来?你是怎么知道林菲的背景的?”
“实不相瞒,虽然我知道仪器在地宫之中,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进来。”权庆宙一脸的诚恳。
“你不知道?是你带我进来的。”我努力想从他的诚恳中发现一些破绽。
“通过你刚才的讲述,看来你已经从林菲那儿知道了很多事情。没错,自打大谷家族设立基金会后,我的家族便意识到仪器可能会旁落他人,所以才派我来中国想要取走仪器。但我们家族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入这个神秘的地宫,毕竟在我的先人被秦始皇抓来修地宫之前,我们这一支武丁后人已经离开了中国,所以我必须先找到能带我进入地宫的人。”权庆宙说完之后将眼神从我身上移到了墓室的方向。
“林菲?”看着林菲刚刚进去的墓室,我呆了。
“不,准确说是林吉贤老先生。”
“林吉贤知道如何进入地宫?”——林吉贤、林菲,你们这祖孙二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对,他不但知道如何进入地宫,还曾派人带我来过一次。”权庆宙死死地盯着墓室的门,眼神似乎显得格外小心。
我彻底崩溃了……
“他派人带你进过地宫?什么人?”我怎么都想不到时至今日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人!
“他的‘信使’。之后我会告诉你的。”权庆宙欲言又止。
这时,汤宇星和李少威满眼神圣地走出了墓室,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仿佛见到了上帝的兴奋。
“太难以置信了。”汤宇星似乎年轻了几十岁。
“关于林吉贤的事现在千万别问。”见到汤宇星和李少威走出后,权庆宙居然异常警惕地小声提醒我。
我看了看汤宇星和李少威,又看了看权庆宙,顿时一脑门子官司。
“为什么?”
“林菲会跟你解释的,总之千万别提。”权庆宙无比坚决。
“你真打算把仪器带到韩国?”汤宇星来到权庆宙的身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我知道,如果权庆宙想带走仪器,汤宇星第一个不答应。
权庆宙微笑不语。这时林菲也走出了墓室,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跟你说,你想也别想!”李少威毫不客气地瞪着比他矮一头的权庆宙,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虽说你是武丁的后人,可这东西是在中国发现的,那就是中国的国宝,你想拿走它根本没门。”
权庆宙的微笑竟然变成了大笑,林菲则苦笑着看着一本正经的李少威和汤宇星。
“我要想拿走它两天前就拿走了,为什么要等你们呢?”权庆宙不卑不亢。
这……我、汤宇星和李少威尴尬了……
我们三人同时无言地看向了林菲,林菲笑得花枝乱颤。
“林菲,到底怎么回事?”李少威实在绷不住了。
林菲收起了笑脸,看了一眼表,然后看向了我。
“周皓,你确定这半个多月来,除了王存、孙林、大谷裕二、吴丽丽和杰克外,没有别人参与到追查仪器的事情中吗?”
对于她问出这样的话,我丝毫没有准备。我立马细细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对。为什么要问这个?”
得到我的答复后,林菲和权庆宙对视了一眼。
“既然杰克被抓、吴丽丽被扣留、大谷裕二已死,那目前只有王存和孙林知道仪器的下落?”林菲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是。这半个月来知道所有事情的只剩他们俩了……当然,还有他们幕后的势力。”我越来越糊涂了。
“好,那我们就等着他们。”林菲和权庆宙仿佛达成了某种一致,对视一眼后同时点了点头。
他俩频繁的眼神交流让我、汤宇星和李少威全部傻了眼。
“你们倒是说啊。”李少威成了我们代言人。
“我们之所以找到了仪器而没有取走它,就是为了等所有知道仪器下落的人前来。”得到了林菲的默许后,权庆宙看向了我们,而他看到的是我们三人不解而期待的眼神。
“周皓,刚才咱们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地下河中的那些暗门?”权庆宙看着我。
“看到了。”
“汤教授,咱们刚才徒步进来的时候,想必你也发现那些暗门了吧?”他转向了汤宇星,汤宇星点了点头。
权庆宙走到了一尊金俑前,像我之前看到的那样,将金俑挪动了一百八十度,紧接着,地宫外雷鸣般的巨响传了进来。汤宇星和李少威全都吃惊地竖起耳朵,显然被这铺天而来的雷鸣声惊住了。几分钟后,当这阵雷鸣声消散后,权庆宙又走到了另外一尊金俑前,同样挪动了金俑,随后同样传来了类似的雷鸣声,不过这阵雷鸣声相较之前显得遥远了一些。
当雷鸣声彻底散去后,权庆宙来到了我们身边,一脸阴郁。
“汤教授,以您的学识,您一定知道秦始皇陵在修建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吧?”
汤宇星没有想到权庆宙会莫名其妙地问起这个问题,他分明地愣了一下后,皱着眉头回答道——“是防水!”
“没错。由于秦始皇陵在修建的过程中穿透了三层地下河,所以这里时刻面临着被水淹的危险;又因为秦始皇陵所处的地势东南高、西北低,最大的落差达八十五米,所以这种危险随时都会发生。因此,在修建秦始皇陵的过程中,工匠们修了上千米的阻排水渠,为的就是阻止地下水由高而低向地宫渗透。”
汤宇星边听着权庆宙的说明,边频频点头。
“对,考古学家已经发现了部分的阻排水渠,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些阻排水渠是用防水性很好的清膏泥夯筑而成的。”
“汤教授果然学识渊博。”权庆宙露出了敬佩之色,“由于地下环境复杂,地下水中暗流众多,所以工匠们并不是简单地对水流进行阻隔,而是在适当的地方通过引水渠将一些地下水引到了远离地宫的位置,这就类似于远古时期大禹治水的方式——该堵的地方堵,该引的地方引。刚才你们听到的打雷一样的声音,就是某一支地下暗流被引到其他地方的声音。”
我们三人立马看向了那两尊被移动过的金俑。
“这些金俑控制着暗流的流向?”汤宇星眯着眼睛,弯下腰仔细地查看着金俑的底部。
“是的,每一个金俑下面都有一个机关,每一个机关都控制着一个引导暗流的暗门。”权庆宙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了。
“不对啊,秦始皇不是已经通过阻排水渠把所有的地下水挡在了地宫之外吗?他修这些机关干什么?再说了,他死之后这个地宫不是就被封存了吗?谁来控制这些机关?”我话音一落,汤宇星迅速直起了身子,跟我一样盯向了权庆宙。
“因为,这些机关——是地宫的守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