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子凝聚而成的金钟响起。黄元子的天音魔域,化为乌有。逃跑中的黄潮生被一丝闪电扫中,“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
本想驻足观望的黄元子,立即化为遁光,飞走了。
萧小子睁开眼睛,看着极目所到之处。万物凋零,都化为劫灰。一阵微风吹过,随之纷纷散体。
路,路在哪儿?萧小子认不出道路。
新城,萧小子想着它,望着天空。
“我的好弟弟,世间险恶。你,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
耳旁听到黄潮生的声音。萧小子又看到他,揉着自己的头的样子。
黄大哥?萧小子内心呼唤了声。黄大哥的仆人童生,都离开了黄大哥。自己,连童生都不如吗?
萧小子想着,抬起胳膊来。手里,有萧先生塞的东西。打开,正是萧小子得到的那颗逆天珠。
老家伙,你希望我成为的样子。我很排斥。到底为什么,真不知道。萧小子心道。既然想不通,那就去寻找答案吧!黄大哥,我曾经一度还讨厌你。但是,知道你每次,都能做对事。好羡慕。再见面时,一定要变成,你那样的人。不,要更强。
天地之大,萧小子迈开大步而去。
萧小子走后。黄潮生才脚生莲花而来。
看着战场,黄潮生知道,自己又迟了半步。后悔去探了水潭,才耽误了时间。新城,一想到它。黄潮生急忙脚生莲花,向那儿匆匆而去。
过了半个时辰。酒公子乘着酒葫芦飞来了。他正堪察着情况。又一队人马,御剑飞了来。为首之人正是天涯草庐的施全忠。他们迅速,将酒公子包围。
“真是有意思。自己就是丧家之犬,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施全忠嘲讽道。
“施全忠。念在同门之谊,已经一让再让——”
“呸。叛徒。先前让你一再逃走。这一回,必定斩你神魂。大庚罡风剑阵——”
施全忠话未说完,前来的人们,个个骨酥筋软,瘫倒在地。
“狗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施全忠——”
酒公子没理会他,祭出酒葫芦飞走了。
施全忠向同门叫喊道,“谁没中招?快点救我。”
“师兄,怎么可能?”
“个个都是草包。”施全忠破口大骂道。
“施师兄不要着急。那个叛徒,必定惧怕书院,不敢下杀手。只要等到时辰一到,会自解的。”
“我不知道,让你提醒。这荒郊野外,若有怪兽出没。无耻的叛徒,真会借刀杀人。”施全忠骂着同伴,却把自己吓得半死。
新城,一家酒店。酒公子将酒葫芦递给老板,让几位正在吃饭的人,一眼认出酒葫芦。其中一人,从随身百宝囊里,取出一本小册子翻看。
不一会儿,那人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的画像,与酒公子一般无二。那人向同伴边点头,边收好画册。
这伙人里,两位起身,假装着去买酒。等两人一左一右,将酒公子夹在中间。他们纷纷去拔刀。不料想,手握在刀柄上,个个有气无力。只能看到酒公子收了葫芦,付了酒钱,不慌不忙地离去。
酒公子走出酒店,那伙人中的术法也解了。贼心不死的他们,向酒公子追了去。不过,这一次,个个小心翼翼。
一条胡同里,酒公子忽然停下脚步。让跟踪他的人,正欲四散隐藏。才发现,除了两道高墙,再无其它。场面十分尴尬。
“我虽无心杀人,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若再纠缠不休,莫怪手下无情。”
酒公子边喝着酒边警告。跟踪的那伙人,转身快步离开。酒公子很是心烦。自从天涯草庐出走,这种苍蝇非常多。怎么赶也赶不走,怎么杀也杀不绝。
“汪汪——”
果然是走了一批,又来一批。酒公子也不多言,暗使玄功。欲将来人,在睡梦中取了性命。
“汪汪——”
“功夫见长。”
听到声音,酒公子猛地一扭头。
“黄兄?”
黄潮生却不说话。伸手摄走酒公子手中的葫芦,毫无顾忌地喝了口。皱着眉头评价道,“过去的仙酒,让人心悦神怡。这凡尘酒,虽然醇美,却辛辣无比。”
“汪汪——”
听到小狗叫,黄潮生将酒葫芦向它倒去。小狗配合默契地仰首张嘴。黄潮生倒了些,小狗似未尽兴,蹭着黄潮生,摇头摆尾,还想要。让酒公子看得惊奇。
黄潮生将酒葫芦丢还给酒公子,笑道,“它的臭毛病,还是你惯出来的。”酒公子不解,黄潮生也不解释。“走,寻个地方,再好好聊聊。”酒公子欣然同意。
一家酒楼,黄潮生与酒公子坐定。点了酒菜,黄潮生望着窗外景色发呆。
“新城,也大变样了。”酒公子望了眼,说道。
“再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黑风岭,有了青岚盟国的矿场。鬼域天国的牛马交易,也是热火朝天。”
“黄兄。我在城中,看到了妙生。”这个消息,让黄潮生盯着酒公子。酒公子无奈地说道,“本人时下的身份,不想波及到她。所以没有相见。”
“对你的追杀悬赏,全是自出天涯草庐。当初,你不是他们的天骄吗?”
听到黄潮生相问,酒公子凄凉一笑,“爱之深,恨之切吧。”
“得得。又不是男女之情,别说得那么悲壮。”黄潮生急忙制止。转头想到什么,望了眼酒公子,说道,“三大书院,如果存在祸害天下的野心。你,信是不信?”
酒公子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大出黄潮生意料之外。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受其苦,未必有他善。
五年了,酒公子亡命天涯五年。五年里,他见到许多,在天涯草庐未见到的人与事。而今的认知,是颠覆世界观、人生观后,酒公子自己一砖一瓦,重新建立起来的。
酒公子对天涯草庐的昔日同门留余地,并非是念旧情。这些年,酒公子不向追杀自己的人,痛下杀手一样。完全是个人天性的使然。M..
“客官,您的酒菜来了。”
店小二叫喊着,端着托盘上来了。他放下酒菜,目光却一再偷看酒公子。突然,店小二被人,从后边猛推了一把。扑到酒公子的怀里。
“这样才看得清楚。看帅哥,也不必女扮男装。下次,记得将身上的香气,隐藏好。”
酒公子正在惊愕。听到黄潮生的话,恍然大悟。心道:自己对七情六欲的控制,算是高手。对人情世故上,却是太嫩了。这么大的破绽,行走江湖多年,却没发现。
“哗啦——”
酒楼里,所有吃饭的人们,都亮出兵刃。店小二也从酒公子怀里跳了出去,取出短刀。
黄潮生面对这阵势,不急不缓。笑道,“今日,老朋友相会。扫人兴致,缺德之极。让我们吃饱喝足后,再论生死?”
“不行。他是修真者。我们只是赏金猎人。”一位手拎大刀的大汉。一句话,惹得黄潮生与酒公子都笑了起来。让同行的人们,个个为他烦恼。
武者猎杀修真者,万年不变的法则,在于一个快字。快到让修真者无法完成结印。而修真者的拳脚功夫,没有法术的加持,弱于武者的,比比皆是。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面对面,快不过修真者的洞察力。那么,唯有突然袭击,一击必杀。这可是武者的拿手绝活。
大汉一出口,将所有武者都出卖了。生意也是完全搞砸了。
“他。”黄潮生指了指酒公子,问道,“赏金多少?”
让在场的人们,都惊呆了。
依旧是那位大汉,“杀了他,可以买宅院、买牛、还能有几十亩地。我们一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哦!这样呀!”黄潮生明白地点点头,“介绍人的抽成,都抽到大动脉上了。”
“没办法。”那大汉一脸无奈说道,“如今,青岚盟国治下,什么都难。介绍人的生意,一年比一年难做。”
“我。”黄潮生一指自己,边说边整理着衣服。让一众杀手,十分不解,“我值多少钱?”
所有人都蒙了。
赏金榜上的人,终日过的惶惶不安。没想到,竟然有人,非常想上榜。
“你们查一查,五年前的旧榜。”
不提还好,一说到此。酒公子大惊失色。
五年前,赏金榜首,轰动大争世界。有人出天价赏金,还有修真的秘笈、丹药、功法附送。追杀一位少年,并特别注释:少年的修为达到无上真神境界。
只此一条,百分百的劝退了天下赏金猎人。因为,能达到无上真神境的人物,皆出自大宗门、世家。他们才不会稀罕那点资源。更不会,让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守护神,去拼命。
于是,赏金猎人们猜测,这是那个大宗门、大世家,用来消遣天下人。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搞宣传。只有投靠他们,才能取得大成功。尽管如此,也是让天下的赏金猎人们,为之津津乐道了好一阵子。
“你们俩加一块,给我二十金。我就退出。”傻大个傻乎乎地说道。
“什么?”黄潮生震怒了。吓得赏金猎人们,紧张的戒备起来。黄潮生一指酒公子,“他的赏金是上万金。你们才得到这个数?黑呀!太黑了。”
同情的话,将赏金猎人的辛酸泪,差点引了出来。酒公子的能耐,在场的人,人人知晓。正是因为他不轻易杀人。因此,追杀他,没什么危险。失败了,还能为自己增添不少知名度、人气值。为往后的工作,多点分成有底气。谁让酒公子,一直是盘踞三甲级别榜多年。
这些赏金猎人心里的小九九。黄潮生、酒公子无从知晓。只是认为,他们没有像其它赏金猎人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拼命。还算有点良知,可以谈上一谈。
“你们要多少金?”黄潮生脸色一虎,向其它人问道。
吓的其它人一激灵。装扮店小二的人,边解开自己的束发,擦去易容。向黄潮生说道,“这次新城,来猎杀他。是有人,早就撒发消息。你杀了我们,却吓不退天下其它人。”
新情况,让黄潮生与酒公子闻之一惊。让酒公子也是越发佩服黄潮生。三言两语,打听出很多消息。
“新城,青岚盟国的守军,也似嗅到不祥气息。正在对进城的人,进行严格盘查。我们,差点都没能进城。”傻大汉的补充,真是神补刀。气得在场的赏金猎人们,已经放弃酒公子这个目标。非常想第一时间,将他杀掉。
“今日,与老友相逢。诸事不宜。不如这样。今日,本人作东,你们好吃好喝。来日,再决生死。”
“好。”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二,上酒上菜。”
顿时,酒楼热闹开了。赏金猎人们,似等黄潮生这句话,许久了。
人们叫了半天,不见有人来招呼。扮店小二的女子才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去放了店小二。”说完,急匆匆而去。
“我的二十金,你还给不?”众人欢天喜地,傻大个地问话,又安静下来。
这个问题,也让酒公子有着深厚兴趣。
“先回答一个问题。”
一听这么简单,傻大个跑到黄潮生面前。傻呵呵的盯着黄潮生,好像天大的幸福要看紧了。
“家里都有谁?”
“哗——”
让不少人差点倒了。这能叫问题?
“我,我弟,我弟,我弟,我弟,还有我妹。”傻大个扳着手指头,一一为黄潮生数着。
黄潮生手指一弹,一块的金,飞到傻大个的手中。立即,让不少赏金猎人后悔不已。
“太好了,太好了。”傻大个拿着地金,开心的直接跑了。
“诸位,都要些什么?”女子引着店小二来了。
“好酒好菜,尽管上。”
“我们也一样。”
“好咧——”
看着酒楼热火朝天。酒公子犹豫了下,向黄潮生问道,“黄兄。为什么给那傻人钱。却请这帮人只是吃喝?”
黄潮生扫了眼,笑道,“赏金猎人,有些是被生计所迫。他们中,有的真心急着用钱。我不是神,救不那么多的人。只能满足少数人。”
酒公子似懂了,又感觉黄潮生什么也没说。
“资源有限,受青睐的,永远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
黄潮生闻之一笑,“不,受重视的,永远是主导者,最开心时出现的,让他更加舒畅的人。”
嗯。这是什么理论?完全超出酒公子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