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吃绝户

人好坏的判定标准是什么?若是没有道德与法律,则会千差万别。

大宝虎躯,流动着黑色的阴雷。龇牙咧嘴,怒目锁定,一步步向满娃逼近。

“嗷。”

大宝血盆大口一张,长啸一声。一阵狂风,卷着满娃飞出屋去。大宝一抖身躯,跳着追了去。

小云雀驼着满娃,从水潭中飞了出来。身后,一道道含有阴雷的杀气,紧追而来。

“大王,你这是把他们怎么了?”小云雀惊魂未定的问。

“飞你的吧。再要慢了,我们都成大宝的食物。”

小云雀不再多言,沿着瀑布冲天而起。

一股股水柱,从瀑布下的水潭中,冲天而起。吓的小云雀拼命的扇动翅膀。一只全身黑斑纹,流动着雷电,三丈来长的巨虎,随之跳起来。张着血盆大嘴,向小云雀咬去。

眼见巨虎的大嘴,距离小云雀越来越近。两道寒光,一左一右出现在巨虎身边。扯着它的后腿,将巨虎与小云雀的距离,越拉越大。

“刺不刺激?不回去看看?”

小云雀一飞上天空,满娃好奇,今天它没有如往常一样盘旋。

“大王,别玩了。吓死我了。”

“去蛇窟看看。”满娃命令道。

“回家,先缓缓气。”

“刚离虎口,又入狼窝。接下来,让你气都喘不上来。”

“啊?”

“啊什么?走吧。”

蛇窟外,一顶顶帐篷整齐,有序的排列着。

“老纪,纪四,快来看看这个。”方教授手带白手套,拿着个古董,呼叫着,从一个大帐篷里走了出来。

听到呼喊声,纪书行在学生的陪同下,从另一个帐篷里走了出来。与方教授会面,仔细的看着那个古董。

“我的天。真是重大发现。”纪书行惊叫起来,“得尽快组织探测。一定还会有更重大的发现。”

“向导,出了事。”方教授说道。

“你不是说,还有个叫满娃的,把他请来,不就行了?”

“满娃?”方教授面带难色,“危险性太大。”

“我们不是一样面对?”纪书行回头,对自己的学生说道,“去,让他们,务必把满娃请过来。”学生点点头,向后勤组去了。

纪书行与方教授,交谈着,进了帐篷。

营地外,一处泥泞中,一只癞蛤蟆钻出枯叶堆。一蹦一跳,进入到密林深处。

“大王。癞蛤蟆一族,消失许久。可是见到它们的行踪了。”小云雀向满娃说道。

目前,虽说开春了。癞蛤蟆应该还在冬眠中。除非,开了灵智的癞蛤蟆,才会不受季节限制。

“看到了。回吧!”

“嗯。大王不是要探蛇窟吗?”

“还没跟人签约。本大王可不想白干活。”

“好咧。”小云雀高兴的振翅飞走了。

赵王村,满娃家。

“满娃在家吗?”村支书来到门前,叫喊道。

满娃从屋里跑了出来,“什么事?”

“开学了。通知你上学。别傻愣着了,快去吧。”村支书催促道,“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

满娃用陌生的目光,盯着村支书,无动于衷的摇了摇头。

村支书一喳嘴,“看你这孩子。家里就你了,不识几个字,往后,怎么办?快去。”

满娃依旧眼神无光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可别有其它的心思。”村支书苦口婆心道,“教授哪儿,缺个向导。要不,你先试试?”

“村长会答应——”

“呵呵,还不笨?”村支书苦笑一声,说完便走了。

村支书前脚刚走,小云雀就从天而降。满娃跳下来,见杏花女在门口发呆。上前,揽住杏花女的腰。

“回来了?”杏花女回过神来,“虎啸岭,怎么样了?”

“别提了。被人家一路追杀。大王还说挺刺——”

满娃向小云雀一瞪眼。小云雀拍着翅膀飞走了。

“快说。又跟人家结了什么仇?”杏花女抱着满娃,严厉的问道。

于是,满娃将虎啸岭上,发生的一切,一一道来。逗得杏花女笑的花枝招展。

“还笑的出来?”

满娃怒目反问。杏花女抬头,一看他,便又忍不住捂嘴而笑。

“好了,不说了。我去做饭。”杏花女看了满娃一眼,又笑了一回。

满娃却没放开杏花女,问道,“家里,不曾见到你打猎、种田。家里的吃喝用度,好像用之不尽一样。”

杏花女一听,手指点了下满娃的额头,“夫妻一场,亏你还能问到,真是不错。”

满娃一手握拳,在杏花女的面前摊开,出现一枚储物戒指。

杏花女眼前一亮,“那里来的贵重货。听说,比起我们的百宝囊,好用多了。给我的?”

二宝从海城回来,手上就带了一枚。可是让杏花女,一直惦记着。

满娃不多言,直接给杏花女带上。杏花女却低下头,抽泣起来。

“哭什么?过去,是我疏忽大意了。”满娃一句话,让杏花女扑倒在他怀中大哭起来。

哭声让小云雀飞来了,盘旋了几圈,又马上飞走了。

“我去做饭了。”杏花女哭毕,掩面进入屋里。

“你,又把夫人,怎么了?”小云雀飞落在满娃肩头上,严厉的问道。

满娃白了它一眼,“连大王都不叫了?胆肥了?”

“两位夫人,一天之内,都惹个遍。你一走,受刁难的,还是我。你们说,做人难。我做只鸟,跟着你们,才叫难。造反了,不叫大王了,看着办吧?”

小云雀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满娃皱着眉头,伸手将它抓在手心中。

“看我不把你的羽毛,一根根全拔了。”

“大王,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云雀的马上认怂,让满娃兴致,一下子消失了。

“满娃。你就是满娃吧?”两个年青人,背着包来了。

满娃赶忙将抓小云雀的手,背了起来,放开小云雀。

“嗯,我是。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满娃明知故问道。

“我们是地质堪探的。想找你当向导。”一名年青人说着,脱下背包,拿出一本纸来。

“合约书。我们是公家的人,要走个程序。”同伴说道。

“在这儿,按个手印,就行了。”

合约展开到最后一页,印泥也摆在面前。满娃直接拿过合约书,看了起来。这举动,让两名年青人,相视一笑。

满娃的工价按天算,一天包吃包住十块钱。意外工伤,按等级一次性赔偿。最严重的,才给一千块。满娃想到村长家的杨天聪。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时候,会闹的孩子,就是有糖吃。

“写的什么呀?”满娃草草看完。拿着合约书,装着不识字的样子。让两名年青人差点笑出声来。

他们正欲跟满娃解释一番。满娃手指沾上印泥,痛痛快快的在合约书上,按上手印。奇怪的举动,让两名年青人,大呼穷乡僻壤出刁民。

“又要出门?”

送走两名年青人。满娃回到屋里,杏花女端了盘小炒肉,走出来,放在桌上。

“劳碌命。吃完了,去看看。再说,他们在蛇窟多折腾一天,蛇族就跟着遭殃一日。早些了结,谁都好。”满娃说着坐下。杏花女将盛的米饭放在满娃面前。

“嗯。蛇族,以你为尊。”忽然,杏花女又笑了起来。让满娃不解的望着。“你这人,虽说毛病不少。做起事来,似模像样的。完全看不出,是十几岁的样子。”

“相比夫人,老牛啃嫩草。本人,确是显的青涩。”

杏花女一听,嗔怒的拍打着满娃。小云雀飞进来,转了一圈就走了。

一股风吹来,满娃的桌对面,二宝一脸严肃的端坐着。让杏花女见了,立即与满娃停止了打闹。

“你来了。我去加副碗筷。”杏花女说完,便向里屋走去。

满娃向嘴里扒了口饭,笑问道,“大宝,全愈了吧?”

二宝点点头。

“来了,来了。”杏花女拿着筷子,端了碗米饭,笑盈盈的从里屋出来。

三人坐下,各自吃着饭。杏花女看着满娃,只顾低头吃喝,二宝一脸正经,也是自顾自。场面气氛十分尴尬。

“吃饱了。可以去蛇窟开工了。”满娃放下空碗,十分满足的说道。

“你要去蛇窟?”二宝端起盘子,与杏花女将余下的菜分掉。

“那边,我会留意的。”满娃直接开口说道,让杏花女听的一头雾水。“护山法阵,是你修改的?”

“嗯。那颗不死之心,兄长让给了我。否则,也不会受那么多罪?”

“他是因祸得福。黑煞威力,不是大机缘,怕是难得到。”

二宝、杏花女闻之,齐刷刷盯着满娃。

“别问我为什么知晓?反正,就是清楚。多读了几本书吧。”满娃说着起身,“我去准备下。”

二宝、杏花女想起身相送,被满娃阻止了。

“让小云雀送你一程?”杏花女建议道。

“路程不远,让它陪你吧。你们姐妹,说说话。我就不偷听了。”

满娃一走,二宝与杏花女相视一笑。马上拉着对方手,开始了话痨模式。

“师娘,我来了。”

杨秀才家。满娃拎着县城里,买好的礼品。一路叫着,进入屋里。

后院,老太太才陪着笑,迎了上来。却用衣袖擦着眼睛。满娃仔细一看,老太太眼睛红肿着。明显是刚哭过的。

“怎么了?”满娃扶着老太太,向堂屋走去。

“没什么?想老伴了。”

满娃将老太太扶坐在椅子上,放下礼物。转身怒不可遏的走出门外。

“杨秀才虽死了。那是我满娃的师父。师父不在,谁要觉得,可以欺负我师娘了。就他妈的想错了。今天,老子就站在这儿。有种的给老子出来。”

满娃指着出现的人们,破口大骂道,“都他娘的姓杨。本就不该我这外姓人说话。姓杨的不护姓杨的。天理难容。那就由我这个徒弟来出头。”

“满娃,别再闹了。”老太太跑到门口,劝解道。

山里,赵王村,那点破事。满娃比谁都清楚。杨秀才一死,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就会被同族视为绝户。房产、田产等等,样样东西,上门强取豪夺。直到,将这一家人逼的走投无路,主动背井离乡为止。

“满娃。你刚才说了。这是我们杨家的事。”一位五大三粗的大汉,气冲冲出来。老太太一见到他,赶紧缩回屋里。

满娃上前飞起一脚,踢中大汉的前胸。大汉哼了声,连连倒退。

“敢打杨家的人,反了你。”

“一起动手。揍死这狗崽子。”

人模狗样的东西们,都跳出来了。满娃心如明镜,谁起哄就打谁。谁敢上前,就干谁。

半小时的混战,杨秀才门前,蛮夫、沷女,倒了一地。

“还有谁?”满娃朝远远观战的人们,吼叫道,“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赵王村,谁再敢欺负我师娘一家。那怕是说闲话。只要让我听到,全家都准备好躺在床上。呸。”

“满娃,你个狗东西。一点看不到,就给老子闹事。”村长带着杨天聪,急匆匆而来。

满娃在村长与杨天聪立足未稳之机,一个健步上前。轻松放倒这父子。村长与人冲突,本就不多见,被打,更是头一次。村长一时懵了。

满娃先声夺人,一指村长骂道,“杨秀才可是你的叔伯。作为一村之长,在叔伯尸骨未寒时,指使人来吃绝户。还是人吗?”说完,上去又是几耳光。杨天聪怒目欲言,满娃反手抽的他嘴出血。

“我没指使。”村长反驳道。

满娃一指满地的蛮夫、沷妇,嘶吼道,“这些不是人的玩意儿。看到你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如今都跳出来作恶。没人管,呵呵,新不新鲜?”

“不是——满娃你个狗东西,含血喷人。”村长的觉悟就高。

“村长,我也觉得纳闷。杨秀才家,都让人搬抢了好几天,你都不出现。满娃一管,你就出现。令人费解,令人费解呀?”村支书走出,落井下石道。

若说满娃强出头,对村长是借题发挥。村支书可是本家,虽与村长是政敌。与杨秀长走的十分亲。他的话,让村民们心中的是非,一下子分的明明白白。

吃绝户。赵王村,往昔,发生过。每次都是天怒人怨。而今,时代都变了。还有人对本村,同族的下毒手,无法容忍了。

“赵王村的所有人,都听清了。谁再敢,拿杨秀才家一根针,说我师父家,一句闲话。今天,就是榜样。村长,你作为一村之长。若是作不了主,别怪我去派出所告状了。”满娃向赵王村掷地有声宣布道。

“满娃说的对。天日昭昭,法不容情。无论谁犯了法,都要被严办的。是吧,村长?”村支书一语双关的话,气的村长牙痒痒。

千算万算,对满娃,村支书千防万防。百疏一漏,在杨秀长家吃绝户上栽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