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做了不讨好,不做又不行。这便是人生的宿命。
悬崖下,满娃四处寻找着杨晓夏的影踪。
满娃心情繁乱起来。几天前,怪物当着自己面,把杨苗捉走。满娃查无踪迹。或许,这种结局,对于杨苗来说,不为是一个好的方式。眼前,杨晓夏可就不一样。全天下人死绝了,她也会想法活着的人。
“狗日的满娃,快来这儿。”
听到杨晓夏恨恨的叫骂声。满娃一阵心喜,向声音来源地,淌着雪而去。
“没事。腿折了。让你还跑的那么欢实。”满娃寻到杨晓夏,查看了一番,下了结论。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晓夏怒骂着。满娃站起身,弯腰伸手,去抱她。被杨晓夏推开,怒问道,“你想干嘛?”
“抱着你走呀!你两条腿那样了,还想坐在这儿过年?师父,被打之后,落下病根了,是不是?”满娃说着,欲再去抱杨晓夏,被她一一破坏。“你想干嘛?”
“你去叫人来。别想打我的主意。”杨晓夏侧着脑袋,盯着满娃说道。
满娃环视了四周。就算没下雪,杨晓夏的要求也是为难人。何况,积雪那么厚。
“你走不走?”
“不走。”
满娃扭头就走,根本不想再理会杨晓夏。让杨晓夏傻眼了,心急,却又不情愿认输。瞬息间,杨晓夏又笑了起来。因为,满娃调头来寻她了。
“滚开。”面对满娃伸出的双手,杨晓夏怒斥道。满娃一个饿虎扑食,将杨晓夏压在身下。“你想干什么?”
“反正你要寻死。临死前,我把你睡了吧。”
“作梦。我这辈子,嫁猪嫁狗,也不会招你当上门女婿。”
杨晓夏挣扎着,喊出心中的想法。却发现,满娃没了动静。只见,满娃正痴呆呆的望着她。杨晓夏针锋相对的瞪着满娃。
忽然,满娃抱起杨晓夏。这一次,杨晓夏没有反抗。满娃抱着杨晓夏,静静的走在雪地里。除了“嘎吱嘎吱”踏雪声,便是满娃粗重的呼吸声。
护送杨晓夏、杨冬儿姐妹回来家。满娃刚走出门,杨冬儿就追了出来。
“满娃。一人去镇上买药,能成吗?要不,我跟你一块去。”
面对杨冬儿的主动,满娃只当是客套。冲她笑了笑,算是回应。
“嗨。”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吧。杨十妹放假,还得几日。到时,我再出山去接她。”
“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杨冬儿的问话,让满娃心中一怔。眼前这个小丫头,果真是心思细腻。
“她不想招我入你们家。”面对杨冬儿,谎言完全没必要。
“你是什么意思?”杨冬儿追问道。
满娃冷冷一笑,“我,也是不愿强迫别人的人。”
“那可不行。”杨冬儿马上严厉说道。让满娃为之一惊。
“现在,不提此事。先去了,晚上还要回。否则,真赶不回来了。”
满娃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说完便走了。杨冬儿望了眼满娃背影,低头沉思片刻,就回屋去了。
镇上,药店。满娃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二点多。
“这是你的药。”店员将清单上的药,一一点给满娃。满娃掏钱,付帐。
“这么大的雪。我的天。表妹。”一个妇人进了药店,向店员叫道。
店员一直寒着的脸,马上换上笑容,“表姐,你怎么来了?”
“别提了。红姑村,又出大事了。”
一听八卦,店员来了精神。给满娃找零钱的速度,马上降了下来。
“怎么了?赵王村的那小子,又来捣蛋了?”
“不是。”来人一口否定。
“那是什么?”
“还不是那家的事。自从赵王村来报仇后。那家就没安生过。先是田里,被老鼠祸害。下大雪,他家三间瓦房,屋梁突然塌了。幸亏没伤到人。”
“我的天。没找人看看风水?”
“那还能不找吗?大仙说了。被那个的姑娘。”来人说到此,变的小心翼翼,“是仙女下凡受劫难。整个赵王村的杨家,都不为她作主。自有上天安排。”
“哪位大仙说的?”
“XX村的。”
“我,怎么没听过?”
满娃偷听至此,将药品放进背篓里,便出了药店。却与一人相撞。两人抬头相看,都惊讶起来。来人,正是胡副县长。
“满娃?”
满娃欲回叫,被胡副县长制止了。
“我买盒感冒药。等等我,一会儿再聊。”胡副县长急忙进了药店。
不一会儿,胡副县长拿着感冒药,领着满娃去了家面馆里。
“下雪了。我下来,看看灾情。”胡副县长要了两碗面,直接说着自己的情况。
上次见面,满娃春风得意。转眼间,凤凰脱毛变乌鸡。满娃不好意思的说道,“给杨秀才买点药。”
“被打的那位老先生?还没好?”
胡副县长直言,让满娃很是想不到。看到,对于赵王村与挖矿队事件,胡副县长是了如指掌。
“还咳血。一会儿,还要去拿几副中药。”
“这是落下病根了。得早治,否则,就不太好了。”胡副县长关切的说。满娃认真的点点头。“这次大雪,你们村的情况,怎么样?”见满娃有些不解,进一步说明,“有没有牛羊冻死,房屋倒塌。还有其它的情况。”
一听到房屋倒塌情况,满娃来了情绪,“牛羊到没有。养的鸡鸭,到是死了不少。房屋倒塌倒有,不知这回能补多少钱?”
“有没有人员伤亡的?”胡副县长紧张的问。
“滑下悬崖,摔伤了几个,没死。”
胡副县长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就好。看来,南里村是重灾区。”
满娃见胡副县长不再紧张,心里有些失望。按往年的经验,受灾的,年前又能得些物资补偿。心下只恨自己太实在。说的严重些,就好了。
“你能出村,本就证明情况,不是太严重。”
面对胡副县长的乐观,满娃不高兴起来,“这是要救人命的。杨秀才的女,两条腿都摔断了。我才自告奋勇。”
“哦!了不起。”听到满娃的自述,胡副县长很是欣赏的望着他,“真没看错人。”
“你们二位的面来了。”店主端上两端面,一放下,店主就急忙搓着手,防止烫伤。
胡副县长,取出两料感冒药,就着面汤喝了下去。抬头,见满娃盯着自己,不以为然的笑了下。
“这种苦差事。从来都是我的。没关系,我也愿意。免得留在县里,生闷气。”胡副县长说着,低头吃着面,“见面就请你吃面。没法子,我是饿坏了。”说着,狼吞虎咽起来。
下午三点了,不早不晚的时间。不过,满娃先办的事,也真是饿着的。
“满娃。你挺有想法,将来,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就再好不过了。”
胡副县长的自言自语,引得满娃抬起头。
“希望,那天,不要来的太迟。你们长大了,我却老了。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家庭失败。事业没拿的出手的东西,给子孙留下。真是白活一世。”
满娃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胡副县长。他正端起没有面的碗,喝着面汤。
“我吃完了。出了一身汗,舒服多了。”胡副县长拿出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我不陪你了。走了。”说完,他冲满娃笑了笑,起身就走了。
这人,时而沉稳,时而轻浮,总体感觉,比较靠谱。满娃想着胡副县长,快速的吃起面来。
“老板,给我来碗面。小兄弟,这儿没人吧?”
满娃闻声抬头。只见一个体肥身宽,约摸三十多,一脸油腻的年青人,直接坐在刚刚胡副县长坐的位置上。
“老板,把这儿收拾下。”
听到叫喊,老板出来,收拾着桌子。目光,却扫视了小店其它处的空桌。
“一碗面。上快点。我还要跟这位小兄弟,一起进山呢。”
满娃闻言,很是纳闷的望着胖子。胖子向满娃笑了笑,一点也不生疏的样子。满娃低头,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面,起身便走。
“缘分的事,想逃也逃不掉。”胖子不紧不慢的说着。让走到门口的满娃,回首扫了他一眼。
四点多,满娃采购全东西,背篓里装的满满的。于是,就向赵王村回返。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走出小镇,满娃沿着小路一处石桥。桥上,背着旅行包的小胖子,热情的迎上来,打招呼。满娃没有理会他。直接走了。小胖子急忙追了上来。
“小兄弟。我们同路。一会儿,就要天黑了。山路不好走。跟着你,心里踏实。”
“你谁呀?我们认识吗?”满娃被纠缠的烦了,边走边问道。
“一回生,二回熟吗。三次,四次,就可以拜把子,磕头了。哈哈。”胖子很健谈,“你走你的。我要跟丢了,不怪你。”
“你去哪个村?”满娃心烦归心烦,抵不过自己的烂好心。
“那个村也不去。你走哪儿,我就去那儿。”胖子的回答,让满娃驻足,扫了他一眼。“放心,我不是坏人。就算想变坏,也得有打的过你的身板才行。哈哈。”
这是遇到什么玩意儿?目前,大雪封山,还有人寻思着进山。满娃实在的想不明白。
午夜,赵王村。
“这一路,没有你。不知死了多少回?呵呵。”
胖子一路话唠,让满娃很是心烦。眼前就是目的地,满娃真担心,这家伙会死缠着自己。满娃盯了胖子一会儿,发现这家伙没有离开的意思。转身,直奔杨秀才家。
“咚咚——”满娃听到屋里还有动静,小心的敲着门板。
“谁呀?是不是满娃?”
满娃听到屋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及脚步声,回应道,“是我,满娃。没睡下吧!”
“没呢。村里的狗一叫唤,我猜也是你回来了。”老太太说着,屋里灯亮了,随后门也被打开了。“这位是?”老太太一眼看到满娃身后的胖子,吓的一哆嗦。
“表嫂。是我。”胖子抢到满娃面前。
“老表,怎么会是你?快进,快进。你怎么跟满娃一起的?”老太太借着灯光,认为小胖子来。热情的招呼着,反道冷落了满娃。
“我说,你到那儿,我就那儿吧!”胖子回首,笑着向满娃说道。
老太太开心的跑到后院去了,“老头子,老表来了。老姑家的老表来了。”
一听老姑。满娃心里有了印象。杨秀才的祖上,留下一女一子。那一子,生下两个儿子,便是县城的杨老师和杨秀才。一女,上学出了山,便一去渺无音信。对这位老姑,村中早年间流传了许多故事。
故事之一便是,杨秀才老姑,认识位领导的儿子。便跟那人私奔了。对此,杨秀才一家,没有解释过。赵王村,又是杨家为主,传着传着,就没人再说了。
满娃来到后院,看到老太太正烧火,为来客泡茶。满娃放下背篓,取出药,进了书房。
“这位,是我的弟子,叫满娃。”杨秀才一见到满娃,向胖子介绍道。
“一路上,幸亏有他。否则,我也来不了。”
满娃见两人相见欢喜,将手上的药,向杨秀才亮了下,就放在书桌上。欲退出去。
“老表要回来了。怎么,提前不打声招呼?”杨秀才问道。
胖子一笑,“当年,家母与祖上斗气。拿走了家传的释本。多少年,心中一直有亏。弥留之际,非要将释本送还,了却心中的遗憾。”
“老姑,过世了?”杨秀才神情关切的问。
“走了。”胖子表情肃然的说道,“一直没告诉你。是我存有些私心。释本所言,太过于神奇、深奥。多看了几眼,就把时间给耽误了好几年。这不,非得亲自上门赔罪,才能解了心结。”
“虽说,祖上的规矩是:传男不传女。毕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杨秀才伤感的边擦眼泪,边说道。
胖子从身边的背包里,掏出一大堆的礼品。最后,才拿出一个檀木盒子。与杨秀才家,放置连山归藏古书的盒子,做工、样式,一般无二。
“物归原主。家母的心愿,也算了结了。明日,再去祖上坟头相告。”
胖子全手捧还。杨秀才支撑着起身,郑重收下。胖子姓李。
“坐坐。”杨秀才招呼着李胖子坐下,自己也坐回椅子上,将盒子放膝盖上,抚摸着。
“表兄。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请不要多心。”李胖子看着杨秀才,样子变的谨慎起来。
“但问无妨。”杨秀才心神舒畅。
“杨家祖上有三宝。家母取走其一。不知另两件,表兄参悟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