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是说要看缫丝,怎么一整日都没见人影?”
不只是谢子安,谢子言苏易他们几个也都仿佛消失了一整天。
谢子安道:“我早上回来过了,只是被爹叫走了。”
“爹叫你做什么?”
“搬蒸馏皿。”
齐乐乐:“???”
“葛大夫又跟爹讨要那孤本了。”
噗嗤一声。
“该!”齐乐乐笑得花枝乱颤,没有半点夫妻情分:“谁让你胡乱哄骗葛大夫的?还往爹身上推!现在被收拾了吧?”
“我这都是为了谁?”
齐乐乐一推六二五:“可不是为了我!分明是你自己偷懒,不愿意想个正经理由!”
“夫人怎的这般无情?”
摇曳的烛火,映衬得那双含情的眉眼愈发勾人,更不提那压低了的嗓音拖长了的调子。
齐乐乐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恨不得扑上去把人这样那样。
怎么有这么欲的男人呢!
明明正经起来如同清风朗月的翩翩公子,叫人不忍越雷池一步,可等到关了门、上了床,全然又是另一幅面孔,还如此诱人!
“我哪里无情了!你好好说话!”
谢子安轻轻笑了一声,好似一根羽毛在齐乐乐心上刮了一下。
“不如夫人帮我想个法子?”
为了不被某人忽悠瘸,齐乐乐往后退了退,语气冷静:“想什么法子?我可不敢骗爹!”
谢子安又笑了一声:“不如夫人再想个方子?如同酒精大蒜素那种,好叫爹拿去给了葛大夫。”
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
不过,齐乐乐可不会被轻易忽悠了去!
“你先前借蒸馏皿的时候,不是还想着制酒吗?”
谢子安顿了顿。
“这事儿,想必你还不曾跟爹提过吧?”
否则,以谢岱那时不时就要小酌两杯杯的性子,不可能忍得住让蒸馏皿吃灰的。
齐乐乐看着谢子安的神情:“怎么?你莫不是打算自己偷偷制酒?吃独食?”
“在夫人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
齐乐乐没说话,但眼神表达地明明白白。
谢子安道:“我原本是想着,先试着将蒸馏酒制出来,等爹生辰的时候,当做寿礼。”
齐乐乐一愣:“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腊月。”
齐乐乐:“……”
眼下才四月,合着你打算瞒大半年啊?
谢子安叹了口气:“夫人有所不知,那葛大夫早就尝过了蒸馏后的酒,想用此法糊弄过去,怕是难。”
看他如此可怜兮兮的,齐乐乐终是松了口。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方子。”
“嗯?”
齐乐乐道:“我先前之所以要种西瓜,就是为了想要试着制出这个,西瓜霜。”
“西瓜霜?”
齐乐乐点头:“就是西瓜霜,是用西瓜跟芒硝制成,具有抗菌抗炎之效,适用于防治咽喉肿痛、喉痹、口疮等症。”
早在齐乐乐想要一块西瓜田的时候,谢子安就知道她是另有所图,只是没想到,竟是为了制药。
见他不语,齐乐乐伸出手指戳了戳他:“怎么?这还不够?可别看不起西瓜霜,虽然比不得酒精用途广泛,但也是能治病救人的!谁还没个咽喉肿痛的时候呢?”
谢子安握住她的手,将人拉进怀里:“夫人!我真是三生有幸,才娶了夫人为妻!”
“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唔……”
被亲得七荤八素的齐乐乐并不知道,谢子安刚才种种,不过是一时兴起,故意逗她玩儿的,只当闺房情趣罢了。
却没想到,她却当真给了他一个方子。
方子作何用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这一颗真心。
满满装着他的真心。
……
第二日一早,齐乐乐醒来时,谢子安竟然还在。
“你今日不用带子言和诗婉他们出去?”
谢子安笑道:“夫人不是说要给他们多创造些机会?有我在,子言放不开。”
你倒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他们今儿去哪儿了?”
“没去太远,就挑了个地方比试。”
齐乐乐不抱期待地问:“子言如今会让着点儿诗婉吗?”
“夫人以为呢?”
齐乐乐抚了抚额头:“那,苏易应该会让着点儿子言吧?”
谢子安轻轻笑了一声。
齐乐乐默默望了望天,由衷觉得,谢子言的娶妻之路,长路漫漫啊!
等梳洗好,出了房门,齐乐乐一眼瞧见院子里摊着不少蚕茧。
谢子安道:“今早大哥来时,带了这些蚕茧,说是岳父岳母特意送来给夫人缫丝之用。”
“我娘给的?”
齐乐乐想起上次同陈氏的一番话,心里有了数:“娘有心了。”
谢子安道:“夫人若是想要招募妇人一同缫丝,我倒是有个好地方。”
“哪里?”
“私塾。”
“私塾?那如何能行!”
谢子安笑道:“非是私塾内,而是私塾旁边。”
村里的私塾是建在村子中心到谢府中间的位置,附近居住的人家儿不多,倒还有不少空地,而且,离谢府也不远。
齐乐乐道:“那个位置倒确实是合适的,就是不知道族里同不同意,若是同意的话,我们是不是又要买地建院子?”
“昨日里正来过了,与爹商定好,下月初八,私塾开课。”
齐乐乐点点头:“好事啊。”
“我当着爹的面,提了夫人想要将缫丝之法教给大家,里正极为赞同。”
说完,谢子安勾了勾唇角:“所以夫人不必忧心,便是买地,也不贵。”
齐乐乐:“……”
难怪爹隔三差五地就收拾你,该!
……
自从那日范朔不经意间说了句大实话,很快就为自己的坦诚付出了代价。
穆俊鲲非要他跟着一起种菜!
嘴里还振振有词:既然此法有效,身为好兄弟,当然要共勉!
范朔惯来是个随遇而安的软绵性子,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吃苦!
这些日子,每日天不亮,他就被穆俊鲲从被窝里拉出来,睁着一双迷蒙的眼上了马车,入了穆府,开始挖地。
等到了时辰,又跟着穆俊鲲一道去上课。
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
他娘叶韵原本还有些心疼,后来也不知是听谁说了些什么,非但不帮他解围,还径自将他圆润的打包,直接送到穆府里小住去了。
范朔苦不堪言,万分后悔当初嘴瓢,说了那句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