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谢思娴突然叹了口气。
苏雅娴抬眼看过去:“小小年纪,总是唉声叹气做什么?”
谢思娴摇晃着小脑袋,幽幽道:“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三日不见,如九岁兮!”
苏雅娴不由被逗笑,她放下手里的书,侧过身望着小女儿:“娴娴想大哥了?”
谢思娴扬起小脸儿,一本正经道:“娘,大哥已经成了家,我一个姑娘家,不能总惦记着他了,我想的是嫂嫂!”
苏雅娴忍俊不禁,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看你是惦记嫂嫂的好手艺吧。”
“哪有!我就是想嫂嫂了,娘,我们都走了,万一大哥欺负嫂嫂,嫂嫂孤零零一个人,可怎么办哟?”
苏雅娴竟无言以对,将目光投向谢岱。
谢岱似有所觉,抬头看过来,道:“你便是在家,也帮不了你嫂嫂。”
“……”
谢思娴小脑瓜子转了转,道:“但我可以帮嫂嫂跟爹和娘告状呀!”
“你闲来无事不如跟你二哥多聊聊,这趟出来,可是要给他挑媳妇的,万一挑了个你不喜欢也不喜欢你的二嫂……”
谢思娴顿时一慌,对哦,她怎么给忘了!
给二哥找媳妇儿才是这趟出门最要紧的大事!
她务必要帮二哥挑一个跟嫂嫂那样人美心善还会讲故事做美食的好媳妇才行!
“爹,娘,我要去后面的马车,跟哥哥们商量商量!”
“去吧。”
苏雅娴眼睁睁看着谢岱三言两语将闺女打发走了,不由无语。
“你别老是作弄自己的孩子。”
谢岱道:“我作弄他们,总好过将来他们被旁人作弄。”
苏雅娴嗔道:“歪理!”
谢岱长臂一伸,将苏雅娴揽进怀里:“趁她不在,你再睡会儿,不然又该头疼了。”
“我觉着我这头痛之症似乎好了,这次出门竟一次也不曾痛过。”
谢岱却只当这是苏雅娴的宽慰之语,并未往心里去,只顺着她道:“那更要好好休养,以便早日痊愈。”
苏雅娴笑了笑,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轻声道:“我也有些想念乐儿了。”
“再过两日就好了。”
“怎么?”
“等到了地方,夫人可就没功夫想谁了。”
……
在棉花田和育苗田里转悠了一趟,瞅着天色还早,齐乐乐几人又去摘了些桑叶备用。
等回到家,正好又到了喂桑叶的时间。
养蚕就是个绊人的细致活儿,一日四次必不可少的喂养,还要采摘桑叶、清洗晾晒工具,一天的功夫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耗过去了。
“这两块蚕匾的桑叶是不是剩得有些多?”
齐乐乐闻言看了过去:“确实比其他几块蚕匾剩得多了些。”
苏易忙道:“我早上才给它们扩座,会不会是我桑叶喂多了?”
“你是按照一贯的比例来喂的吗?”
苏易毫不犹豫道:“对!不敢说分毫不差,至少八九不离十。”
“那应该不是喂多了。”齐乐乐沉吟道:“有可能是要入眠蜕皮了。”
“它们才孵出来几天,这就要蜕皮了?”
齐乐乐笑道:“蚕从孵化到结茧,笼统不过一月的功夫,算下来,确实几天就要蜕皮一次,蚁蚕一般三五天左右就开始第一次蜕皮了。”
苏易一脸受教的神情。
谢子安淡淡道:“书房里有养蚕的书籍。”
苏易愣一愣,随即道:“我稍后就去找来看。”
谢子安颔首。
谢子安默然无语:自己这是被大公子嫌弃了吧?
齐乐乐仔细看了看那两块蚕匾上的蚁蚕,发现上面不少蚁蚕的进食速度明显要慢一些,看来确实是要入眠了。
“今日我们大概要辛苦一些,把蚁蚕重新分一下,将进食减慢的蚁蚕放到一个蚕匾里去,尽量让他们同一时间蜕皮,不然不好处理。”
“好。”
这是个麻烦事儿,但为了后期更好的管理,这个步骤必须要有。
齐乐乐有些懊恼,好些年没养蚕,都忘了这茬儿。
其实早在蚕卵孵化的时候就该将同一时间孵化出来的蚁蚕放在一起才是,而不是全部打散、胡乱扩座。导致如今出现一张蚕匾上半边桑叶被吃光,半边剩下不少,明显不均匀的现象。
谢子安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道:“我们都是第一次养蚕,难免有所疏漏,多费些心思便是了。”
齐乐乐点点头:“嗯,回头我们把这些都记下来,往后就都是经验了。”
谢子安笑着应了:“好,我来记。”
三人仔细将蚁蚕整理了一遍,即将入眠的那两块蚕匾喂的桑叶少一些,其他的继续以往的量。
除此外,齐乐乐还拿了些石灰,往那两块蚕匾的蚁蚕上撒了些。
“这是作何用?”
齐乐乐道:“这是为了消毒,预防病害。”
谢子安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蚕架就要不够用了。”
苏易道:“今早匠人那边又送了三个过来,还说若是不够,只管跟他们说一声便是。我瞧着还够用,就没提。”
“那就好。”
等从蚕房出来,下午已经过半,齐乐乐惦记着移栽棉花的事儿,又马不停蹄去了田地那边。
常庆生早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齐保江也已经等在那儿了,正好奇地拿着制钵器翻来覆去地看。
制钵器下部是如钵一样得铁皮筒体,上面连接着的是一个横杆,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只是什么东西?还挺趁手,是铁制的吧?”
常庆生道:“是制钵器,用来移栽棉花幼苗用的,具体如何用还得等大公子他们来了才知道。”
齐保江指了指远处:“这不就来了?”
没多久,齐保江就见识到这制钵器的妙用来。
只见齐乐乐小心地将棉苗套入铁皮筒体,然后双手撑在上面的横杆上用力往下压,把整个筒体都深深地插到土壤里面,然后再拉出筒体,这样棉花幼苗及其四周的泥土就被套出了地面,然后就可以种到棉花地里去了。
莫说齐保江,便是常庆生也不曾见过这种取苗的方式,不由暗暗称奇。
若是换了常庆云在此,怕是又要忍不住围着齐乐乐打转了。
谢子安也不嫌弃泥土脏手,俯身拿起那小小一株棉花苗,细细打量着根部那圆柱形的泥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