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叶沉默了几秒钟, 叹了声气:“游北, 我知道你和小年关系好。阿姨不有把你当外人,但也不拿你当孩子,所以直说了, 这件事,毕竟是我们的家事。”
“如果你, 不解决。就我解决。”游北说。
赵霜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什么意思?”
游北便一五一十地将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告诉了赵霜叶。
包括崔烈做了什么,想做什么, 陈明做了什么,想做什么,也包括游北自己做了什么, 和, 如果接下来崔烈仍然对陈其年虎视眈眈,那么游北将要做什么。
赵霜叶几乎都被游北吓到了,但随即, 她的情绪就成为了愠怒。
被陈明和崔烈气得。
但她尚且没想好说什么, 就听见游北说:“阿姨。陈其年,不计较,但是我, 计较。他很懂事,忍让崔烈,是因为,他心软。也因为,他尊重, 你的选择,心疼你。但是他,也会难过。他只是,不说。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我只是,想告诉你,有的事情,不能,一味退让。你是,他的妈妈,你应该,保护他。如果你,不在乎,陈其年。那他,就归我了。”
“……”什么玩意儿,我怀了十个月生的他,怎么突然就归你了?你哪位啊?
赵霜叶沉默了几秒钟,道,“我马上回去。”
陈明看着赵霜叶,愣了下,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那项目……”
“我回来衬托一下,让崔烈显得更惨点,反正他不是喜欢卖惨吗。现在就让他看看,他没了妈,但陈其年有妈。”
赵霜叶是从项目组直接赶回来的,行李都没拿,甚至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在路上脱了白大褂的外套。
她瞥了一眼游北,有那么点微妙的恼怒,把挂在手肘上的外套扔给他,然后单手扯开点自己向来一丝不苟的衬衫衣领,朝爷爷奶奶看了过去,语气缓和一点,叫道:“爸,妈。”
二老看这架势,也知道儿媳妇是回来兴师问罪的,他俩懒得想是谁通风报信,赶紧打招呼:“坐啊,你这看起来累得。也不说一声,去接你。喝水吗?”
说着,奶奶赶紧去倒水了。
陈明:“……”
在各种因素的掺杂下,他瞬间也恼怒起来,却仍然忍耐着道,“霜叶——”
赵霜叶却没理他,只朝厨房说了句“妈,我不喝水,您别忙了”,就径直走去了陈其年曾经的卧室。
陈明不知道她去那里干什么,下意识地跟过去,犹豫一下,关了门,低声说:“谁叫你回来的?”他接着一怔,震惊地问,“你干什么?”
赵霜叶从衣柜里找出陈其年偶尔会用来整理要捐出去的旧衣服的编织袋,把崔烈的东西一股脑往里面扔。
陈明没见过她这样子。
就连当年他出轨的事情被揭穿后,她都没有这样过,她始终都是理性到近乎另一种形式的冷漠,像电脑一样在条理清晰地就事论事,没有哭,也不闹,以一种令陈明甚至恐惧的平和态度问他有什么计划和打算。
陈明就是讨厌她这样子,仿佛她的丈夫出轨对她而言什么大事都算不上,仿佛,他在她的生活中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赵霜叶没回答,继续把崔烈的东西往里面扔。
看到赵霜叶把桌面上崔烈和他母亲的合照也扔进编织袋里面时,陈明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去拦她:“赵霜叶你干什么?”
“这是小年的房间,他提前通知了你,让崔烈这两天搬出去。既然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搬,那就我帮你们搬。”赵霜叶说,“松手,你知道我学过自由搏击。”
陈明:“……”
赵霜叶的爱好其实很多,不说都精通,但有模有样。
至少打三个陈明不在话下。
陈明没见过她动手,但也不想拿自己来做实验目标。
他只好试图讲道理:“小年是你儿子没错,但你不能没道理就袒护他,他也是我儿子,我也是为了他好,现在他还小,还来得及改!”
“这话留着和崔烈说去,他还小,”赵霜叶拉扯编织袋的动作停在那里,深呼吸,扭头看着陈明,说不上愤怒,反而很平静,说,“他改还来得及,别学他妈。”
陈明脸一白:“你——你怎么这样?”
“我哪样?”赵霜叶说,“当初你哭着闹着要带崔烈回来,说你内疚,你要赎罪,说小孩是无辜的,崔烈是受害者,就照顾他考上大学就好。好,我同意。但是我也提了要求,不能影响小年。现在是你违反承诺在先。”
“现在是你儿子串通游北——”
陈明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顿住了。
他看见赵霜叶面不改色地把桌上的一根水性笔掰断了。
赵霜叶很想把裤兜里面的U盘拿出来给陈明看。
她问过游北,如果崔烈拿着游北打他的视频把事闹大,游北要怎么脱身。
游北就发给了她一些东西,足以证明整件事情是崔烈故意设的局。
就算游北真打了他,这件事抖露出去,游北固然会有麻烦,但对于崔烈而言,他最后的退路——卖被舆论压力逼死的惨——也走不了了。
但是游北让赵霜叶暂时别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赵霜叶甚至感觉到,游北希望崔烈能早日出来卖这个惨,然后游北就可以立刻把这些东西公布,让崔烈陷入每一步都是陷阱的阴影恐慌中。
游北看起来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因为打了崔烈而受到处罚,他只想整死崔烈。
赵霜叶不希望游北惹上麻烦,可她也不能现在就把U盘拿出来。
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提前拿出来只会暴露底牌,给崔烈修改计划的机会,并不能改变游北就是打了崔烈这个事实。而从崔烈做过的那些事情来看,崔烈是条疯狗,对付疯狗,必须步步谨慎。
“我忍你很久了,陈明。”赵霜叶的语气又平和下来,像在说别人的事情,“相亲是相亲,相完亲我根本没想理你,你自己追的我。
结了婚,说好先不生孩子,我就差当时那个项目就能升了,结果你把避孕套戳了,我怀孕请假,那个项目归你。别说话,闭嘴,我知道是你戳的,没那么多凑巧那时候就活该我运气差。行吧,孩子早生晚生都要生,算了,小年也挺好的。
结果回头你给我戴个绿帽子,还把我的数据拿去给那女的写论文,回头组织调解,你说我性冷淡,对你冷暴力,还怀疑我喜欢女人。陈明,你想想,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自己婚前婚后有意无意抱怨我太受欢迎,追我的男人太多,所以我避嫌,我尽量和女性玩。工作本身很枯燥,我需要放松,出去玩的时候都想带你一起,你自己说那是浪费时间,你宁愿待在宿舍里面看书钻研项目,还批评我玩物丧志。
我留在宿舍陪你钻研项目,你就防我和防贼似的,生怕我偷看你们组的数据。我学习,你就怕我超过你,我学一个小时,你就半夜爬起来偷偷多我一个小时。
我和你聊兴趣爱好,流行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怪我不务正业。我和你聊工作,你总认为我在炫耀。
还有那什么,你自己什么水平你心里没点数是吗?我提建议你就不高兴,和我说这是在羞辱你。好,我照顾你的自尊,我什么都不说,你倒是还有理了?”
陈明原本还对赵霜叶有点怕,又有点心虚,如今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热血冲上了脑,恼怒道:“是,我一无是处,什么都是你赵霜叶最强,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赵霜叶沉默了几秒钟,淡淡地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很奇怪吗。你能力不论,多少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古代还那么多为美色亡了国的呢,我还算好的了,至少我也有点私心,我爸妈怎么也会逼着我赶紧嫁了,你在同行里算条件很不错的了,我和别的行业的人结婚,人家恐怕不能接受我长时间外住。”
陈明:“……”
对,就是这样,说这种事情都是这样的语气,像数据分析似的。
“唉。”赵霜叶叹了声气,“陈明,离婚吧。”
陈明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气焰小了一些,嗫嚅着道:“小年就快高考了。”
“他还要考硕考博,没完没了,谁知道他要考到什么时候。”赵霜叶说,“咱们就别说这种虚话了吧。”
陈明:“……”
又来了,这种被赵霜叶压倒的感觉。
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懂过赵霜叶,他总觉得,她的绝大多数想法都非常奇怪,和其他人非常不一样。
起初,他也被这样特立独行的赵霜叶吸引过,可是逐渐的,相处得久了,这种吸引力就成为了压力和困惑。他无法理解她,也不能驾驭她。
最终,陈明道:“我不同意离婚,你的说法太可笑了。小年快要高考了,别影响他的心情。”
“我从你的身上真是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绣花枕头。”赵霜叶语气非常温和地这么说,“你认为,你和崔烈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陈明终于想起了崔烈,忙说:“对,先不说别的,崔烈——”
“你要怎么认为都可以,反正你都能认为我从初中就帮扶崔烈他妈到工作还手把手教她,结果她搞我老公只是出于她情难自禁身不由己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你能再想出点别的匪夷所思的东西,也不奇怪。”赵霜叶在平静中有那么一丢丢的困惑。
有些时候,她能懂陈明的脑回路,但却不明白他的脑子为什么会那么长。但她也习惯了,其实也不止陈明说过她的一些想法和行为奇怪,从小到大连她亲爸妈都说过。
陈明:“……”
其他四个人在客厅里面沉默着,谁也没做出去听门的举动,只想在寂静中偷偷地听到一言半语,无奈房门隔音效果太好。
好一会儿,赵霜叶和陈明才出来。
赵霜叶拖着个大编织袋,对游北说:“扔出去。”
游北默默地走过去,提起编织袋就放门外了。
陈明一脸痛心疾首难以置信却又敢怒不敢言。
赵霜叶回头把门反锁,一直挂在上面的钥匙抽出来,给游北:“收着,小年不住的话,就谁也别住。”
游北:“……”
他感觉到赵霜叶这是在报复他把她从梦中叫醒,所以她几乎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宣布告密的人是他了,还非常故意地给人营造一种他是她的狗腿子的氛围。
这么多年,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居然看走眼了!
赵霜叶接着对陈家另外三人轻描淡写地说:“我和陈明计划离婚。”
此言一出,陈其年和他的爷爷奶奶都十分惊讶,连“告密的人居然是游北”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爷爷奶奶是没有彻底弄明白事情,突然听一向贤惠温和的儿媳妇来这句话就愣了,其中更多是下意识的反对。而陈其年则是纯粹的疑惑。因为,上一辈子自己被崔烈害了之后,他妈妈也没有打算他爸离婚。
陈明皱眉,说:“我没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分居就行。”赵霜叶淡淡地说。
爷爷奶奶终于反应过来了,忙道:“霜叶,这事儿陈明是做得不对,但是,这,看在小年的份上……”
“他如果不知道这件事,也就勉强凑合了,可小年也十八了,他现在心里对整件事也有了数,我和陈明再凑合,孩子看着也只会觉得好笑吧。”赵霜叶笑了笑,“爸,妈,以后我也会经常来看看你们的,你们还是小年的爷爷奶奶,也没什么别的变化。”
“话不是这么说的……”奶奶道。
“小年,你表个态。”赵霜叶说。
陈其年沉默了一小会儿,下意识地先看他爷爷奶奶。
比起父母,他更亲一手带大他的爷爷奶奶,这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怕爷爷奶奶情绪激动出事儿。见二老虽然脸上焦急,却并没有昏厥的前兆,这才稍微放心。
然后,他说:“妈,这是你和爸的事情,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固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可是他总觉着,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婚不是他结的,也不是他来离,这种事情只能由当事人决定,哪怕那当事人是他的亲生父母。或许,正因如此,他更不想由自己来干涉这些。
在个人的事情上面,孩子和父母其实是相互独立的,不应该过于掣肘。陈其年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奶奶着急地拉陈其年:“小年!”
陈其年犹豫了一下,问:“妈,是因为我吗?”
赵霜叶笑了笑:“是啊。”
陈其年便不说话了。
他的爷爷奶奶也彻底明白了。
人们常用的劝合理由是“为了孩子好”,可赵霜叶恰恰是为了孩子,才选择离婚,那通用的理由就用不上了。
过了一小会儿,爷爷说:“霜叶,都先冷静一段时间,也别急着。冷静完,还是这个决定的话,我们也尊重你的决定,好吗?”
赵霜叶点点头:“好。我不急。”
陈明:“……”
“爸,妈,我几天没睡好了。”赵霜叶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我想先去休息会儿。”
“啊,你去,去休息会儿,晚饭叫你。”奶奶忙说,“你房间是干净的,前两天才打扫过。”
“谢谢。”说完,赵霜叶就去卧室休息了。
陈明站在原地,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他感觉事情有点脱轨。
过了会儿,他低声说:“爸,妈……”
“陈明啊。”奶奶叹气。
陈明忙说:“爸,您说。”
“崔烈怎么安排,是你的事,也是你造的孽,你自己该还。”奶奶又叹气,“小年和他妈妈没欠崔烈。我和你爸呢,倒是错在没教好你,但我们也老了,受不起折腾,就厚着脸皮赖一句,这事儿我们管不了,也不管了。”
陈明一时有点愣:“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别再把崔烈带回来的意思。”爷爷说,“至于你,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之前,也别回来了,你不嫌丢人,我和你妈嫌。也别觉得我们逼你,你爱回不回,你不回,我们也不会求你回,你没把事情解决好,你想回,我们都不让你回,你可别影响小年高考了。”
陈明:“……”
他恍然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陈明就这么被自己的亲爸妈扫地出门了。
陈其年他爷爷奶奶关好门,对视一眼,回头看向自己一脸懵懵的乖乖孙,心里疼得要命:“小年啊,来,奶奶抱。”
早就比奶奶高的小年:“……”
奶奶一把抱住他,摸了半天脑袋:“别难过,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还在,啊。”
啊……还好吧。陈其年的情绪挺稳定的,他没觉得父母离婚是件多大的事儿。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怪怪的。比如说上一辈子崔烈跳反的时候,他其实也没多大的情绪波动。就觉得:啊,还有这种事情啊?但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后来是一再被崔烈往死里追着打,他才痛苦起来。那痛苦说起来更多是为了牵连到爷爷奶奶住院、自己还总是被迫失业、也不知道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和自己被崔烈欺骗感情这件事的关系不是特别大。
“我没事,你和爷爷没事吧?”陈其年更关心这一点。
“我们没事。”爷爷顺手也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别管这些事了,大人来处理。你就好好念书。”
“……嗯。”
吃晚饭的时候,陈其年他妈出来坐一起,大家心照不宣地忘记今天发生的事,东拉西扯地吃完了饭。
饭后,爷爷奶奶看新闻,陈其年扫地,赵霜叶拎着抹布去厨房,瞅了一眼正在洗碗的游北,说:“奶奶在楼顶晒了衣服,你跟我去收。”
游北点点头,把碗放好,擦了擦手,和她出了门。
“我和小北去顶楼收衣服了啊。”赵霜叶出门前说了句。
扫地的陈其年抬眼看看他俩,收回目光。
去了顶楼,谁也没提收衣服的事情。
游北垂着手站在那,等着赵霜叶开口。
赵霜叶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游北想了想,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
赵霜叶:“……”
她只是起了疑心,就诈他一下而已,没料到他这么果断就给跪了。
而这一跪,似乎有些事情不需要猜了。
她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很不可思议,只是一时半刻的尚且接受不了。一个是她儿子,另一个也算她看着长大的,她没想过能有这一天。
赵霜叶斟酌着说:“你们还小……”
“是我的错。”游北低声说,“我哄了,陈其年。他不知道。是我,单方面,暗恋他。”
“……”赵霜叶愣了下,“他不知道?”她还以为前面儿子突然积极搬家跟游北搞同居是暗度陈仓呢。
“他不知道。”游北说,“阿姨,我不会,对他做,出格的事。我只想,多陪他,两年。我不会,影响他,以后,交朋友。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和他,走得近。我很清楚,我配不上,他。我只会,保护他。不会,伤害他。你能不能,暂时,不要,赶我走?他最近,和我,走得近,是因为,他总在,莫名其妙,的害怕。他没有说,他害怕,什么。但是我猜,会不会和,正好出现,的,崔烈,有关系。也许,是他的,直觉。自我保护,的意识。彻底解决,掉,崔烈,的事情以后,确定,他不会再,害怕,也没有,别的危险,我就会,慢慢地,远离他。”
赵霜叶想了想,问:“所以你大费周章的搞这么多,是故意让我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原本就纳闷了,游北如果想解决崔烈,有很多种方法,不必这么铤而走险,把人越牵扯越多。
“嗯。”游北说,“你可以,监督我。”
他对自己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自信,他害怕自己管不住心里面那头怪兽,所以他宁愿故意暴露在陈其年的母亲面前,让她来监管自己。她不可能愿意看见陈其年和他在一起,她会帮他一起把陈其年引导回正常的生活轨道上面去。
他想趁着自己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的时候,多给陈其年上一道保险栓。
陈其年愿意和他在一起,是他的荣幸,他高兴得可以拿命去换。可是,他不想这么自私地把陈其年圈在自己的怀里。
陈其年以后会进入更广阔的世界,理应在更成熟一些后,再做出真正的选择。
他现在,只是出于寻求安全感的本能而已。
所以游北要帮他把危险解决掉,让他回到正常的状态中去。
赵霜叶的心情很复杂,也很微妙,半晌,她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喜欢他,能为了他做这么多,却主动找我当你的阻碍?”
“我是个,结巴。”游北仍然跪在那,抬头看着她,神色十分赤诚,认认真真地咬着字说,“别人会,笑话他。”
作者有话要说:很晚才回来,刚写完这一章的内容,写嗨了没看时间QwQ,超过八点了,把本来给明天早上用的存稿一起发了叭。不过,明天就也要晚八点更新了orz
游小北:我是不敢跑了,但我可以请外援!我自己,拆自己!
但观众朋友们看到这一章麻麻的脑回路,大概就能够猜出,北哥也是,人有失足……
(原句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文中这句是错的,玩梗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