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戴上头盔,戴上手套,跨上自己的车,又朝围观人群招了招手,一个模样可爱的雌雄莫辨少年跑出来,干净利索地上了车,抱着他的腰,亲了头盔一口。围观人群又是一阵口哨声。
他抬了抬头盔,朝游北道:“还是带个人,不让你带那二愣子。喂,你们谁跟游北?”
人群推推搡搡,一个穿了和没穿似的小太妹跑出来:“我啊!”
只要不是陈其年,是谁都没差别,游北就默认了。
那小太妹兴奋地上了车,一把抱住游北的腰,很得意地隔着背心亲了游北的背一口。
周围的人笑她骂她起哄的都有。
游北的背一僵,沉默三秒,回头说:“下去。”
太妹:“啊?”
游北:卧槽卧槽卧槽你有病啊!陈其年在看着啊!
游北:不对,我就是想让陈其年离我远一点。
游北:但是他刚说喜欢我啊!这样子他会不会难受啊?!
游北:他究竟为什么突然就说喜欢我啊?!
游北:我要怎么办啊?!
游北深呼吸,下了决心,说:“抓紧,别搞,小动作,否则摔你。”
小太妹感觉他不太高兴,便收敛了:“好的。”
游北举起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随即伏下身体,拧了拧把手。
裁判见两人都准备好了,便指挥周围人安静下来,然后大声叫道:“3——2——1——走!”
两辆机车瞬间就飞了出去。
人群也在同时再度喧嚣。
陈其年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江一六犹豫了下,问:“你喝水吗?”
“不喝。”
“你吃东西吗?”江一六绝望地思考要如何和一个给相处,他第一次见到活的,尤其对方还声称喜欢他北哥,非常神奇了,神奇到他想自闭,像捧着一个烫手山芋。
又不能打,也不能骂,北哥不让。
所以北哥是什么态度?
北哥那么怕陈其年他爷爷,唉,所以被陈其年盯着屁股也敢怒不敢言吧,北哥怎么这么惨啊?
江一六完美地催眠自己继续给北哥加悲惨人设,叹了一声气,继续劝陈其年放弃:“唉,你家里人知道你喜欢男人吗?”
陈其年:“……”
“不知道吧?”江一六察言观色,“你家里人会打死你的,你还是别吧。”
陈其年不说话。
江一六苦口婆心:“就算你喜欢,也别盯着北哥啊,北哥多少女人喜欢啊,哪儿轮得到你。”
他实在是不了解这个群体,下意识觉得男人第一选择绝对是女人,找不到女人才会退而求其次找男人。
虽然陈其年长得是不错,但再不错也是个男人长相啊!也没有胸!北哥得多奇葩才会看上陈其年啊?
当然了,倒也不是没听说过玩男人的,但江一六和他的小伙伴们从没把这和感情扯上关系,就觉得人家是在尝鲜,这两件事情是不一样的。
如果有一天他北哥也想尝个鲜也不是不行,但陈其年不合适吧?陈其年一看就是要好好搞学习的,平时在学校里面嘲讽戏弄一顿还好,真让江一六看着陈其年当这个鲜,他莫名其妙的就觉得也不是很好。
唉,为什么突然自己会操这种心啊?
江一六陷入苦恼。
“你不觉得游北很不高兴吗?”陈其年说。
江一六愣了下:“他每天都不高兴啊。”
兄弟们早就习惯了,他们北哥很少笑,看着特别凶恶,但其实熟了之后就发现北哥脾气诡异的还很不错,只是经常丧,丧到地心。
陈其年问:“你不希望他高兴吗?”
江一六:“……”
怎么让他高兴?搞他吗?!谁他妈被一个男人搞能高兴得起来?!我他妈又不是女人,我要是女人就能让他高兴了!
当然了,就算我是女人,北哥也不一定要。北哥的要求似乎很高,没见过他搭理告白的妹子,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
江一六迷幻地陷入思维风暴。
陈其年说:“也许一段感情可以让他高兴起来。”
江一六:“……”
陈其年问:“你希望他高兴吗?”
江一六:“……”
这让我他妈的怎么回答啊?!回答我不希望北哥高兴吗?!但问题是你让他高兴的方法很诡异啊!
陈其年非常斯文地朝江一六笑了笑,说:“试试吧,如果你觉得我给游北造成的是痛苦而不是开心,你再阻止我,好吗?”
江一六:“……”
“不是,不说北哥,你自己家里——”
“那是我的事,我会解决。”
这一次的比赛结果是游北输了。
他回到起点之后,摘下头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给对方。他来比赛前都准备好了,卡里面是三万块。
对方却不怎么高兴,也不去接卡,任由着银行卡掉地上,问:“你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妹?”
“你赢了。”游北冷淡地说。
“我他妈赢个屁,你他妈骑一半停在路边抽烟,你春游呢?!还带休息的?”对方骂道,“看不起我啊?!”
游北是故意的,哪怕他心里喜欢这车,刚骑了,哪方面都中意,但是他不想要一辆对方说是女孩儿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的车。因此比赛到一半,游北发现对手落后了,便停在路边开始抽烟,等人过去了才继续骑。
但他只说:“不是,是你厉害。”
对方:“……”
对方的气消了点儿,皱着眉头想了想:“操,你别多想啊,你拿这车不用给我妹倒插门啊,你他妈都喜欢男的了,你愿意搞我妹我都不同意啊!我妹也跟我不一样,她是个安分搞学习的乖乖女,也就偷偷暗恋一下你,不会搞强制恋爱,送你车就是——”
“我不认识,你妹妹。”游北说。
对方叹气:“秋雨你不认识?跟你一个年级。”
游北皱眉。
秋雨他知道,是陈其年班上的学习委员,一个非常文静低调并且内向的女孩儿,相貌比较模糊,游北没定眼看过。
他再看看眼前这骚包的对手。
“我跟我妹双胞胎啊,”秋芒笑着问,“看不出来啊?”
游北:“……”
让你亲爸妈来看也看不出来吧?
过了几秒钟,游北说:“多谢。但是,无功,不受禄。”
“无功她也不送你车了啊,她说有次她被校外混混勒索,你帮了她。”秋芒给他递烟。
为什么要在陈其年的眼前给我递烟啊?!
游北接过烟,说:“不记得,是凑巧,值不了,这么多。”
“你别这么警惕,说了不是让你倒插门。”秋芒翻白眼,“虽然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说了我不会扔一个gay给我妹啊,我跟我妹又没有仇!”
游北更加警惕了:“你别乱说,我不是。”停顿一下,说,“二愣子,也不是。”
秋芒吊着眉毛看了他好一会儿:“你这——算了。你放心,我不说。钱我拿了,不过这车还是送你,就当作是三万块卖给你了,不然你让我妹骑吗?我又玩不惯这个,我开跑车的。”
突然就被炫富的游北:“……”
“不说了,就这样,你不要我就让人把车送你常去的那个修车厂。”秋芒说着,又问,“去吃夜宵吧?叫上那二愣子一起。”
“不去,我先走。”游北说。
秋芒也不勉强他,转身朝男男女女们说:“北哥请客,都去吃宵夜啊!”
说着,他把游北刚刚扔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捡起来,扔给了离自己最近的狗腿子:“刷北哥的卡。”
人群又欢呼起来。
游北径直转身去了江一六坐的车前,示意江一六开了车门,愣了一下。
陈其年问:“能帮我解开绳子吗?”
游北:“……”
游北:江一六你妈的脑子有病吗?!
他火速给陈其年解开绳子,并且谴责地看江一六。
不料江一六看他的眼神更加谴责与复杂。
尚且不知道心腹已经和“敌人”达成一定共识的游北:?
陈其年终于脱离了绳子的束缚,揉了揉手腕,看一眼游北,把手伸过去。
游北:“……”
游北:?
游北看到那原本白白嫩嫩的手腕上面被绳子绑出来的痕迹,瞬间要炸了。江一六真他妈的有毛病啊?!
游北冷漠地说:“活该。”
江一六忧愁地将目光从他北哥脸上移到陈其年的脸上。
陈其年还没有说话,就先把自己的脸给羞红了,但他还是顽强地说:“你给揉一下就不痛了。”
江一六的眼神麻木了。
他就不该对陈其年有什么指望。
这什么破剧本?这就是陈其年说的一定能把北哥追到手的计划?北哥管你去死吗?太恶心了,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太恶心了,北哥听了都想打人。
北哥听了,特别想打江一六。
江一六这个傻逼。
游北沉默三秒钟,说:“出来,回去。”
江一六:看吧,我就说吧。
陈其年也有些悻悻然,脸更红了,下了车,跟着游北走。
江一六赶紧也跟着走:“北哥,你外套——啊,是陈其年的,喂,陈其年你外套还要不要?”
游北眼睁睁地看着江一六把校服外套还给了陈其年。
“……”
我杀江一六。游北冷漠如雪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江一六:我为嫂子背叛大哥!
大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