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吗？”
小秘书把一叠资料交到李辉手上，这才松了一口大气：“李哥，你可算回来了。你去交给慕总吧。”
李辉接过文件，不以为然地掀了下眼皮：“慕总能这么吓人吗？”
小秘书拍着胸口连连摇手。
慕宸风那种闷声不响低气压的人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
淡紫色的裙摆彻底从会展大厅所有的监控视线完全消失。
画面上空空如也，慕宸风又盯着看了一会才终于摘下耳机。他闭着眼睛靠在软椅上，修长的腿交叠而坐，缓缓地荡着椅背。
他的五官深邃，带着不怒自威的冷冽气质，脸上轮廓棱角分明。
李辉递上刚查到的资料：“慕总，故意打压祁小姐作品的就是这个人。家里是做房地产的，赶上这两年经济形势好迅速崛起，目前算得上杭城一号人物。”
慕宸风简单地翻了两页，然后就合上了文件。
“慕总？不采取措施吗？”
虽然慕宸风对祁珍的事情已经表现得很平淡，但是李辉多年跟随在慕总身边，能让慕总舍得从工作中突然抽身，浪费两个小时看一场当地省企自主招办的服装大会，这个祁小姐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慕宸风按着太阳穴淡淡地吩咐：“你先出去吧。”
李辉微微一怔。
慕宸风转了下老板椅，眉梢微微一挑，脸上已经是冷峻的神色：“八卦不到什么，你很失望？”
李辉只好老老实实地关门出去。
慕宸风打开电脑，唇角微抿，眼神变得略微黯淡。他重新找出祁珍列的征婚条件，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列的统计，居然年龄身高和体重统统都有。
慕宸风耐着性子一点点地填上191、78、81这些数字。
爱好一栏不假思索地打上：工作
还需要写简单家庭背景介绍，最后还要一张近期的一寸照片？
慕宸风蹙眉想了一下，跟着翻开电脑文件夹，很快找出上个星期参加母公司独立董事竞选时候的工作照。
他把照片电子档复制粘贴好，最后打开邮箱准备发送。
鼠标停在发送键的最后一刻，慕宸风忽然退出邮箱打开了photoshop，熟料地在原有照片上进行加工。
复合型‘慕总’在PS工具下很快诞生，慕宸风重新替换刚才的一寸电子照，这才发送邮件。
很快收到自动回复：我是麦兜的小猪，您的邮件已经收到喔。
还配了一张麦兜吃粗面的卡通人物表情。
慕宸风发完邮件便点开祁珍历年的直播视频，从最早期的开始看。
目光落到当时在线人数时，慕宸风眼角微微眯起，唇角滑出浅浅的弧度，只有16呢。
视频里面的女孩子化了淡妆，穿着最普通的淡粉色紧身背心，摇着手笑着向大家打招呼：“Hello,我是麦兜的小猪，大家可以叫我麦麦。”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笑月牙光，温柔可爱俏皮的模样，一笑一颦之间取人芳心如探囊取物一般。
慕宸风目光深邃望着屏幕唇角微勾，手指没有节奏地一下下敲着桌面。
*
电梯叮咚一声到达楼层。
祁珍踏出电梯，浅蓝色的工作牌挂在胸口，她已经换了身白衬衫配浅蓝职业裙。
“祁珍，现在工作任务这么紧张你还请假，我批假了吗？”
祁珍还没走到工位上，顶头上司于丽的声音就穿透性的传过来。
祁珍立刻加快脚步跑到于丽旁边：“对不起丽姐，这是我的设计稿。”
于丽接过稿件翻了几下就随手丢在一边：“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称得上设计吗？”
几十个人同时办公的格子工作间，于丽的声音大得每个人都能听见。
祁珍解释道：“丽姐，我发电子稿的时候您说我的设计没问题的。”
“是吗？”于丽声音尖锐，“那你也知道说的是电子稿，电子稿和设计稿能一样吗？都用电子稿，大家还来公司上班干什么？”
“可是丽姐……”
祁珍还没开口，于丽点着桌子上已经被她弄得凌乱的设计稿下命令：“回去重新设计，晚上八点前交给我。”
“丽姐……”
“给你的时间已经很充裕了。”
“我是想说……”
“还有，你擅自请假算旷工，扣全天工资。”于丽说完又点着祁珍的工作牌对着全办公室的人强调，“你们这批刚进公司的见习生，别以为熬到一年就能自动转正了。表现不合格的，就算熬到最后一天也还是得卷铺盖走人。”
于丽端着她的咖啡，气势汹汹地从祁珍身边擦过，高跟鞋咯噔咯噔响满这个办公间。最后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门牌上设计组组长五个字像镀了金一样炫目。
花年公司一共两个设计组，于丽带的设计一组是很多人争破头都难进得来的。
“祁珍别跟她见识，她更年期。”
“是早更，嫉妒我们珍珍年轻漂亮又有设计天赋。”
好几个同事帮她一起整理被于丽弄乱的设计稿，还有人安慰道：“祁珍她吓唬你的，你打卡了吧，打卡了行政那边不会随便算人旷工的。丽姐要是非得记你旷工，她自己还得亲自发邮件给陈总审批。”
祁珍笑了笑：“谢谢。哎，其实我刚才想跟她说的是我请的可是调休。”
“调休？哈哈哈。那于丽审到你的OA鼻孔能被气得冒烟。”
花年公司上个月赶项目，设计部全员加了一个月的班。加班没给折算工资，全核成了调休，本来就不合规矩而且还说好了员工使用调休可以不受限制。
“珍珍你回来了？”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小枚。
她一直在等祁珍，没想到出去接了杯水的功夫就错过了。
祁珍倒庆幸刚才小枚不在，不然她那个个性绷不住又跟于丽正面刚一架。
小枚兴高采烈地调侃：“我的小百万回来了。”
大家都疑惑地望着祁珍：“什么小百万。”
祁珍连忙向小枚使了个眼色：“她胡说的，每天给我起外号你们不是都知道。”
CJ大赛的竞拍价已经远远超出了祁珍的预估，在公司传开免不得引起一阵风波。祁珍现在只想先安安稳稳度过见习期，转正为大。
*
设计稿画了又删，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去。
眼看着离八点deadline越来越近，祁珍却一点思路都没有，干脆画笔一收，开电脑联网准备直播。
毕业一年多来的社会经历一点都不顺利，甚至为了转个正都要看人眼色，直播成了祁珍出校园之后最好的解压方式。
Wifi很快OK，邮箱自动登录闪出一堆未读邮件。
祁珍开始批量下载，没想到一天不到的时间，真有人在意了她的征婚启事。
前两天她又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照样是一些求爱的礼物，附的信笺却言辞偏激。祁珍怀疑这就是那些所谓的私生饭干的。
直播了一年，祁珍人气一路高升，现在也是有几十万粉的小网红。收到快递之后，她就在直播的时候提了下，然后有人出主意说她早点嫁个大佬就不怕了。
一时兴起开玩笑地写了那个征婚启事。
祁珍在线挂着邮箱，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每次直播之前她都会好好打扮一番。
穿上班时候不能穿的衣服，化职场不允许的妆容，在直播的世界里祁珍能把所有工作上的压力忘掉。
她选了一条露腰裙。
当时在店里一瞬间感觉这长裙有点性感迷人，一见钟情的味道。即使价格四位数，祁珍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这条胸背闪光银色的礼裙彻底将祁珍的身型刻画出来，祁珍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满意极了。
她简单勾画眼线，然后刷了一个淡色的人鱼姬眼影，还特意点了一颗泪痣，最后夹了下睫毛，并没有刷睫毛膏。
祁珍的睫毛天生浓密卷长，闭上眼睛的时候像芭比娃娃。
她放下睫毛夹，忽而想起一个睫毛更长的男人，又长又密是真正的睫毛.精。
七点整，祁珍准时点开直播，不少忠粉早就在线等了。
她的直播间是粉红的公主风，所有的挂件装饰都是她亲手布置，少女心甜甜的感觉。
“Hello，大家好，我是麦兜的小猪，晚上又见面了哦。”
一看见祁珍的露腰裙，评论区就一股劲地刷评尖叫。
#麦麦这是极品\\\'蚂蚁腰\\\'哇#
#今天福利太大了#
#裙子从哪买的？求同款#
不少人刷礼物，祁珍有点意外，虽然她现在这个人气有人刷礼物非常正常，但是往常很少有人一开播就给她刷。
祁珍一一念出屏幕上的名字感谢。
“谢谢飞舞轻扬的热气球，谢谢流动人生的爱心光波枪。”
“谢谢，谢谢你们。”
“欢迎戒不掉的烟。”
“欢迎疯疯癫癫小青年。”
忽然屏幕中出现一个宇航员比心的形象，祁珍顿时愣住了。
她不算是太张扬的主播，也不会向粉丝要礼物，一路走过来粉丝是一步步积累的，很温馨但是很少有人会刷大礼物，更别说是这种站内重礼。
在祁珍直播的这个滑音平台，礼物宇宙之心需要18888滑音币，折合人民币2698元，她半个月的工资。
祁珍也念出网友名字表示感谢：“谢谢Lee送的宇宙之心。”
说完以后祁珍还加了一句叮嘱：“礼物太贵重了啊，下次给我一根棒棒糖，麦麦就会很开心了。”
顺便祁珍还发起全体呼吁：“大家以后不用给麦麦刷这么昂贵的礼物，会吓到麦麦的。”
刷出宇宙之心的Lee忽然在下面回：
#送给未婚妻，不算贵重#